10 木偶(1 / 1)

回到庙里洗漱时,宗言又发现了一点不对,明明院子里就有口井,这些人偏偏要去外面的河里挑水,而昨天还用过的井口,竟然被一块大石头封盖起来。

联想到一早起来感受到的种种异处,若再猜不到这里面有事,那他就是傻子。

于是,在吃早饭时,他趁着张景生周围人少的功夫,凑到了对方身边,直接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尽管他在装一个万事尽在掌握的高人,可这时毕竟在逃难,任何微小的变故都可能引发危机,万万马虎不得。相比之下,自己那点脸面就算不得什么了。

“大师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张景生吃惊地望他,视线在宗言脸上转啊转,等他不耐烦之时,才叹着气将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点没落地讲了出来。

宗言早有感觉,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却做梦都想不到,竟会这么刺激。

“什么?我、小僧昨晚杀退一群强盗?还一杀就是十几个,全给扔井里了?”

宗言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一定非常夸张,可他这时根本没有表情管理的能力好吗?

作为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现代青年,梦游也就罢了,还拎把柴刀出来砍人了?

我、我没这毛病啊,要真有这病哪还能平安活到三十岁?

可是,看着面前张景生那张信誓旦旦的老脸,又想起早上踩到的那摊鲜血……

这下子,剩下那半块馒头怎也吃不下去了。

一直到队伍重新出发,宗言的脑子其实都是晕乎乎的。

他虽一向心大,又经历过穿越这种匪夷所思之事,可这时也不免胡思乱想起来。怪不得一觉睡醒会感觉不舒服了,砍那么多人,不累才怪。

那么,这到底是穿越后遗症还是第二人格觉醒?

他坐直身子,先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零件肯定都在,衣衫也是完好,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合着老子睡着后还是个超级高手?

他冷笑一声,掏那个不知底细的木偶出来,想来想去,也就这东西的嫌疑最大了。

可是,无论他死盯、硬掰、牙咬,甚至学着打坐去注入根本不存在的精神力,这死木偶就是不给半点反应。那由两颗圆豆做的眼睛依旧简陋,随便画在下面的对号嘴斜翘着,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

宗言盯着看了会儿,蓦地,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索性从牵牛的年轻人那里借来了镰刀。

朝左右看了看,见离自己最近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才一咬牙,用刀刃在手指上开了一个小口子,然后他便将自己的血液涂在了木偶身上。

果然,那么多网络小说没有白看,这木偶在遇到血后便发生了变化,肉眼看见的一道华光在木偶的身上闪过,瞬息后又隐没不见了。

这时他再凝神看去,如同第一次遇见祈愿池一般,一道信息出现在他的脑中。

略有破损的护身木偶:某世界金丹期大能为后辈弟子所特制的护身法器,当危险临近时,可主动保护持有者。随着数次使用,已略有破损。

好宝贝,尽管只有短短的几行信息,可宗言看到此,不由得眼睛一亮。难怪前任会郑重其事地放在石桌上。多了这么个东西,无疑会使自己的生命更有保障。

小心翼翼地将之收回到怀里,又轻轻地拍了拍。宗言这才满意地重新躺倒在牛车上。

其实,从昨天开始,他便一直有些担忧,既然已经成功令张家人改变了原本的计划,躲避了上山面临的厄运,可祈愿池却迟迟没有传递来委托完成的消息。

这就说明北上的路途依旧存在风险,如今有了这个木偶,便更有保证了。至于随着使用次数产生的破损?现在他与张家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是性命要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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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这一行近百人口,青壮男丁怎么也有五十多个,除去人人身上携带的镰刀父子,打头十余名体格健壮的汉子,腰间还挎着雪亮的钢刀。一看就不好惹,除非大股马贼来袭,遇到一般强盗,还真不知谁抢谁了。

所以,今天的路程非常平静。

可惜,在住的方面有些坎坷,一直走到天色擦黑,竟然也没遇到村镇,这一夜,只能住在野外了。

好在粮食足够,这些乡民吃苦耐劳,将车上稻草被褥分给老幼,年轻些的在火堆旁席地躺下,也能对付过去。

宗言婉拒了分给他的被褥,倒不是高风亮节,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一宿不睡的心理准备。

山野并不平静,尤其夜深时,起了秋风,飒飒的山风吹过树林,呼呼作响时,也带了远方不知名野兽的吼声,加之夜枭那凄厉的鸣叫,更为周围的环境增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其实在场的,除了些孩子,能轻易睡着的没有几个。

好在,几堆篝火传递出的光亮与温暖的气息多少冲淡了心中的危机感。

等到夜色深沉,周围的交谈声渐渐小了,不时有鼾声响起。

宗言盘坐在火堆旁,尽管再这样的黑暗环境里,他就真跟瞎子差不多,就算有野兽靠近,他也分辨不清,但一双眼睛仍警惕地朝左右扫视着。

同时,一只手死死地握着怀中的木偶。要知晚上露宿野外,除去篝火会引来土匪强盗不说,还可能遭遇野兽狼群,他实在好奇,怀里的木偶会怎么发挥作用,嗯,如果从中掌握到正确使用的方法,能够主动利用木偶的力量,就更好了。

可人的生物钟就是那么奇怪,过去熬夜是家常便饭,凌晨时分都能精神抖擞的他,穿越到古代不过一个月,就已经适应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呆坐没多久,就感觉上下眼皮打架了。尤其篝火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就跟催眠曲一样,让困意袭来得更猛了。

但他仍强撑着,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一夜,平安无事。

天明后造饭洗漱,继续出发,宗言再忍受不住,疲惫地躺在牛车上,慢慢地合上眼睛。

结果,他又做梦了,这回不是切水果,而是在玩《坦桑尼亚的阳光》,面对零星出现的丧尸,他既恐惧又兴奋,手执双枪,砰砰砰,杀得那叫一个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