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出口,在场的每个人全都像被闪电劈中一般。
除了张琳达。
是谁带自己来到了宁博港,洛丽塔曾经不止一次的提起过。
包括楚鸣及那几位伙伴、彭荣将军以及几名副官、张琳达博士及原来在塔利班号航母上的许多同志,甚至连瑟琳娜都有所耳闻。
和洛丽塔一起逃离战场,借助于救援车的帮助,带着她来到宁博港的人,正是原人工智能研究所特种生物科的领头人。
行走在漫野之中的生物科学家,科尔。
忽然之间,洛丽塔整个人如同懵了一般,她望着画面中那名男子的条纹面具,恍惚间想起来以前发生过的许多事情。
“那张面具之下的脸,正是科尔。”
科尔,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名字。
他与人工智能研究所的所长阿巴金,机器生物科的科长麦琪,一起合称为东联盟的三大智囊。
三人分别是各自专业的领头羊,构成了东联盟科技发展的三大支柱,同样也是未来科技发展的方向。
原本,在楚鸣的想象中,科尔,他应该是一位大公无私,勇敢无畏,虽然可能有些痴狂,有些执拗,但仍不失为一名伟大的生物学家。
但是,刚才通过塔罗科的记忆所看到的一切,与自己的理解中的样子有着截然相反的状况。
“科尔,你确定,这个人就是科尔?”
瑟琳娜指着屏幕中带着面具的男子问道。
洛丽塔并不确定,她也不想确定。
但是,她并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到底是不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张博士,这事你怎么看?”
楚鸣突然回头,望着张琳达高声说道。
这时,瑟琳娜与洛丽塔也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
至始至终,从她进入这间屋子,到洛丽塔指认出画面中的男子极有可能是科尔。张琳达表现的似乎都太过平淡。
她原本是科尔的助手,按理说,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科尔的言行举止,音容相貌。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开口。
原本,楚鸣以为张琳达只是生性平淡,喜怒不形于色,现在想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画面中的男子确实是科尔。”张琳达说道。
“什么?”
瑟琳娜惊呼道。
“是他,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他了。虽然他带了面具,故意弄的很丑,而且用了变声器,让人听不出是他的声音。但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他。”
“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楚鸣问道。
张琳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确认一下。”
她转过身,走到塔罗科面前,抚摸着他的面颊,悲伤的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名叫塔罗科的孩子,到底是谁。”
洛丽塔冷眼望着张琳达,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你确认了吗?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张琳达一声苦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道:“你没听到,这孩子叫他父亲吗?”
楚鸣心中一惊,问道:“你是说,他是科尔的亲生儿子。”
张琳达没有回答,她取下贴在塔罗科头上的线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致幻剂的作用已经过了,继续使用的话,只怕会刺激到他的心神,把他逼疯。
现在,只需等他醒来,毒剂就会发生作用。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张琳达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楚鸣也没有拦她,有些事情,不需要问张琳达,问其他人或许能够更清楚。
临出门之际,张琳达回头对楚鸣说道:“现在,接触过他的人都会暂时禁足,我被安置在执安部大楼1901房间,楚鸣,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聊聊。”
楚鸣点了点头,“我会的。”
张琳达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心中默默念道:“那些加诸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在你看来,或许是痛苦。岂知,在你的身上,也有着与之相同的经历吧。”
张琳达走后,没过多久,塔罗科就缓缓醒来了。
他头脑昏沉,四肢无力,像一只赖猫一样被紧紧的绑缚在行刑椅上。
塔罗科张开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眼,他现在还没有清醒,还没有从过去不堪的曾经中回过神来。
就在刚刚,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没有尽头的梦。
这些原本是他再也不愿响起的往事,是他这辈子永远也不想提起的痛苦。
但是,这些事情不仅被提了出来,还被展示在外人的面前。
在强效镇静剂的作用下,塔罗科的思维如同蜗牛一样缓慢,他无法像往常一样做出正确的思考,只能在不经过大脑的时候,做出条件反射般的回应。
“父……父亲……,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塔罗科口中含混不清的说道。
瑟琳娜哀叹一声,摇头说道:
“一个人的过去能对未来造成多大的伤害?对于那些沉浸在过往之中无法自拔的人来说,记性太好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这些,楚鸣并不关心。或者说,他现在没有时间讨论这个。
外面正在打仗,东海之上,许多将士与敌人正斗的不可开交。
自己的同伴被敌人抓了去,到现在仍不知生死。
楚鸣哪里还有工夫顾得上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的爱恨情仇。
他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查出塔罗科到底是谁,然后找出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找出敌人的具体身份,找到对付他们的具体办法。
“你叫什么名字?”
楚鸣望着塔罗科问道。
塔罗科目光呆滞,神情痴傻,嘴角甚至还流着口水。
“我叫,我叫……”他一边缓慢的重复着这句话,一边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强效镇静剂的作用下,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为什要回答这个问题,搞不懂到底是谁在向自己提问。
他就像一个憨傻呆滞的白痴一样,别人问什么,自己就努力的回答什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答得出来。
“我叫,我叫塔罗科。”
楚鸣皱了皱眉,“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原来,原来的名字?”
塔罗科重复了两句,又开始陷入冗长的沉思。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说道:“我叫好孩子?”
楚鸣摇了摇头,“不是,是另外的名字,你再想想。”
塔罗科不想继续回忆下去了,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自主意识,只好努力的想下去。
过了很久,他才在痛苦的沉思中抬起头来,用并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凯特,我是科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