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天青色短打、头戴斗笠的越皓林坐在花船中, 身姿袅袅的船娘给他斟酒。
越皓林面前有一酒杯, 桌对面也有一酒杯,却无人。
船娘给他面前的酒杯斟满后迟疑了一下,越皓林温言道:“帮我朋友也满上。”
船娘大约也是见多了怪人, 并无异色,只偷看这英俊的侠客一眼, 轻轻应了声,然后将对面那盏酒杯也倒上了酒。
等船娘出去, 越皓林拿起自己的酒杯在对面那杯子上轻轻一碰, 然后一饮而尽。
他手里握着空杯, 看着那还满着的酒杯怔愣半晌,似在喃喃自语:“茗殷, 我请你喝酒。”
他嘴角突然挑起一丝笑意,眼中带了爽朗的豪气,同往日一般。
“春华秋实尽相伴,年年岁岁亦相知。茗殷,我带你来看江南了。尝尝这酒,带点儿甜,你肯定喜欢。”说着, 执起那杯酒,向窗外一洒。清澈的酒水反射着夕阳微红的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断断续续的线, 落入粼粼碧波中, 不见踪影。
“咔!”
即使是最后一个镜头, 陈导依然一丝不苟,皱着眉头在监视器上来回翻看几遍,终于抬头笑着道:“过!”
“砰!”剧务敲开早就准备好的香槟,饱含泡沫的酒柱如喷泉般冲出一米多高,落回来后洒了一地,周围人一阵热切欢呼。
场记抱着板子“嗒嗒嗒嗒”来回打板,嘴里喊着“杀青咯!杀青咯!”没人笑他癫狂,大家此时都有点儿兴奋过头,从没有跟过这么爽的组!虽然累,但是拍摄过程太痛快了!陈导被好几个大小伙子扛了起来,堪比大熊猫的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刚过了元旦就杀青了。
工作人员们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搂抱着又喊又跳,扮演船娘的女演员是新进组的,有点儿不明状况,站在人群里有些局促地微笑。
林兮和还坐在船上,只是摘了斗笠,姿势却如之前的越皓林一般,面对湖水而坐,身姿挺直,一手握着空酒杯,背影中透着几分孤寂。
灯光师和摄影师都上岸了,正跟着其他人一起蹦跶。林兮和独坐在原处,因为最后那个镜头,心中弥漫着强烈的遗失感,周围喧闹起来的时候,那种遗失感依然没有退去。
“林老师,我们过去吗?”小刘站在他身后的岸上,小声问。
林兮和一回头,看见徐遥站在小刘身侧,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刚刚那股失落顿时消散无踪,他不由也笑起来,站起身,画船一阵摇晃。
徐遥自然地伸出手,林兮和瞟眼还在狂欢的同事们,一把握住徐遥那只手,却不是自己往岸上走,而是将徐遥拽下了船。船抖得更厉害,徐遥一个没站稳,被林兮和搂在怀里,两人的个头儿正好是最萌身高差。
还站在岸上的小刘一阵脸红,张景反应更快,往前一步,尽量将船上的一切隔断在别人视线之外。
林兮和只搂了一下就将徐遥放开,却还偷偷地在袖子下拉着徐遥的一只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片碧波。
徐遥却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谷茗殷没能和越皓林一起上江南的画船,徐遥和林兮和一起来了。”
林兮和心头一暖,握着徐遥的那只手紧了紧,“是,我们一起。”
戏中的两人最终生离死别,拍完这样的结局,林兮和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因为徐遥的一句话,那块石头被移开了。
两人回到酒店,门一关就亲到一起,因为杀青的喜悦,又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了,两人都十分冲动。
徐遥的上衣被林兮和扯地绷了个扣子,两人动作都是一顿,林兮和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被紧搂在怀的徐遥身上,让他全身都感觉痒痒的。
“我让你变成毛头小伙儿了。”林兮和一边亲着徐遥的耳朵,一边说道。
他亲的时候还用了舌头,把徐遥的耳朵尖和耳唇都舔得又湿又痒,耐不住地缩着脖子往下躲,被林兮和坏心眼儿地架住肋下,往他耳朵眼儿里喷了口热气,“小坏蛋,不许躲。”
徐遥竟然真的全身一绷,不乱动了。
这么听话?林兮和不由看他一眼,只见徐遥脸慢慢泛起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林哥,我硬了哎。”
林兮和深吸了口气,难耐地将人紧紧搂住,在他身上用力揉捏了好几下,裹挟着欲望的叹息声无比性感,“唉,真是服了你了……”
两人互相帮忙,脱衣服比穿衣服快多了,不一会儿就赤诚相见。爱情是最好的催化剂,只是抚摸和亲吻就催生出浓郁的荷尔蒙,熏陶得两人肌肤泛红、呼吸急促。
进浴室冲洗的时候,徐遥又想尝试新花样,亲着林兮和精壮漂亮的肌肉慢慢下移,临到关头被林兮和拽上来,“不用。”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徐遥踮着脚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林兮和那双薄窄性感的嘴唇竟然也被他啃得有点儿肿,在水光里红彤彤的,让他心里一阵得意。
“用嘴也不行?”
林兮和抚摸着他的头发,“舍不得。”
“就你事多。”徐遥在他胸肌上咬了一大口,没有留情,林兮和疼得全身一颤,抬手捂住胸口。徐遥趁机又蹲下去,一口含住目标。林兮和登时全身一震,比刚刚的反应更激烈。
他的手捧住徐遥的头,手指埋在徐遥柔顺的发丝里,看不出是要把人推开还是不然人退开。
徐遥动了一会儿,有点儿呼吸困难,眼里泛起生理性泪水。他松开来喘了两口气,林兮和把他拉起来,亲他嘴唇,像是犒劳般轻轻舔着,拿舌尖去逗他的舌尖。
“口是心非,看把你舒服的,大得我都含不住了。”
林兮和在舌尖上轻轻咬了一下,“舒服,但是不弄了。你眼睛都红了。”
徐遥心里一甜,撒娇般地埋怨:“真是的。”
林兮和揽着他的腰,自己却也要往下去,徐遥也不让,轻挣着躲闪,“我也心疼你。”那种方式确实有些不舒服,嘴巴撑得难受,喉咙被顶到了也十分不舒服。
林兮和却比他劲儿大,徐遥挣不出来,被林兮和得逞,他也没有林兮和那样超乎常人的自制力,身子软软地靠上洗手池,不一会儿就交待了。
林兮和回手抽了几张纸巾吐进去,摊开给徐遥看:“刚才都来了一次,这次还是不少。”
徐遥脸红得像蒸螃蟹。
两人在酒店厮混了两个多小时,晚饭时候,去了剧组约定好的KTV。因为陈导还要疯狂剪片子,杀青宴就准备在KTV里举行了,一个包间里全是剧组的主要工作人员和演员,唱歌、喝酒、吃饭、聊天,什么都有了。
陈导竟然是个麦霸,随便吃了两口菜就开始捧着话筒唱歌,现在大家还没喝高,都不敢跟他抢。
徐遥跟林兮和都饿了,躲在角落里飞快地吃菜,环境喧闹,两人要说话,不知不觉头就要凑到一起,被张景的咳嗽声提醒,又飞快地拉开些距离。
徐遥十分不好意思,小声对林兮和说:“要不要给张景涨工资?人家这么操心……”
林兮和往徐遥碗里飞快地夹了片夫妻肺片,又往自己碗里放了一片,“不用,你比绝大多数明星都好伺候多了。”
徐遥偷笑,“我算什么明星呀。”
“马上就是了。”
陈导正在唱《酒干倘卖无》,嗓音一般,但是带点儿沧桑感,尤其是粤语歌,唱得很有怀旧味道。
“陈导的粤语说得很好哎。”
林兮和看着演着MV的大屏幕,点了下头,“他年轻的时候跟着香港的剧组学习过。”不知想到什么,摇头笑了笑,“可惜还是没学会香港导演拍戏的速度。”
徐遥呼了口气,“已经够紧张的了。没想到拍戏这么累。”
林兮和在桌下隐蔽地捏了一下徐遥的手,“好好休息,养一养。”
徐遥点点头,看着屏幕上的歌词,“这是什么歌,蛮好听的。”
“《酒干倘卖无》,这歌比你都老了。”
徐遥立马拿出手机搜,一看是1984年的歌,顿时高兴了,“也比你老哎,林老师,咱俩是同辈人。”
林兮和看眼他的手机屏幕,也笑起来。
他看了会儿陈导唱歌,握住徐遥的一只手,“回家陪妈妈好好过年,你方便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还是视频吧,视频好,我给你放礼花。”
徐遥也看向屏幕,歌词滚动着:“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
他轻轻点了下头,“嗯。”他回握住林兮和的手。他希望下次过年,妈妈和林兮和能一起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