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秦子佑便在门外焦急的敲门,那一声声怕是要把人耳朵震破。
秦染和年司曜立马分开,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有时候觉着秦子佑怎么就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倔强这么执着,而且做的事还这么夸张,完全不像个父亲该做的。
“父亲,天天查房,有意思吗?”秦染对秦子佑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尊重,一想到秦氏就是秦子佑从内部瓦解的,秦染就觉着心口堵得慌。
“我已经多次警告你们两个人,这是在秦家,请你们注意下自己的言行。”秦子佑对年司曜的厌恶一天更胜过一天,如果没有年司曜,秦氏早就垮台了。
“父亲,在秦家要注意自己言行的人恐怕不是我也不是司曜。”秦染意有所指的说道,她冷冷的看着秦子佑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你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秦子佑气恼的说道,被秦染的眼神彻底激怒。
“父亲,做人最怕心虚。”秦染意味深长的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子佑,像是要看看秦子佑会不会心虚。
秦子佑带着一身晦气离开了,他觉得秦染简直莫名其妙,但是心里莫名的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秦染的话一句一句扎在他的心口,让他十分难受,心里说不上来的闷。
年司曜没有想到秦染这么冲动,就这样和秦子佑顶撞,还这般意有所指的说着,夹杂着对秦子佑诸多不满。
“染染,不能这么冲动,我们应当从长计议。”年司曜宽慰着秦染,现在还没有好的对策,太过冲动会坏事的。
“嗯。”秦染点点头,她知道自己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一件极其不好的事情。
越是这种时期,越要冷静,秦染揉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招人疼。
“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年司曜摸了摸秦染的脑袋,他会帮秦染处理好秦家的事,百年的基业不会就此毁了的。
“其实有时候我想一想,秦氏和秦家是不同的,如果毁了秦氏能够让陆枫开心一点,或许……”秦染若有所思的说着,她没有注意到年司曜越来越下沉的一张脸。
“胡说什么?为了让陆枫开心一些,就能毁了秦氏百年的基业。”年司曜没有想到秦染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他很是失望。
“我的意思是,冤家宜结不宜解,还不如早日和解。可是昨天我看陆枫如此偏执癫狂,恐怕不达目的不罢休,索性顺着他的来,或许还会好一些。”秦染见年司曜阴沉的可怖,便立马与他解释,解释原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没什么说不说的出口。
“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打算?”年司曜眯着眼看向秦染,这三天秦染在调节自己心情的同时,肯定在想一些力所能及的办法。
“我不知道,只是出于我对陆枫的了解,他这个人固执的厉害,认定的事就不会改的。”秦染心里想着,却觉着有些难过。
当年陆枫认定了她,结果还不是……对啊!事无绝对,这样想着秦染觉着要不要争取一次,秦家与陆家不能这样下去。
年司曜若有所思的看向秦染,见秦染眼中一派清明,她的一番话应该没有假,年司曜也不好再“小人之心”。
两人密谋了一番,思来想去不如就按照秦枫那般,静观其变。当过往被揭晓,那么很多事情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秦染也不再固执己见。
秦家的百年基业固然重要,但是秦家这个家更重要,或许秦枫的做法并没有错。
商定好一切,年司曜心里已有答案,秦家到底会走向怎样的未来,那就看看秦家人到底要如何去做。
自那日起,年司曜彻底从秦氏撤资,以后秦氏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倒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秦氏已经让年司曜纠结疲倦了许久,这一次走的坦然。
没多久,秦氏便彻底崩盘,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秦家人各有不同的表现,秦枫倒是淡然,看不出喜与悲。
同样淡定的还有秦子佑,他看上去倒是喜滋滋的样子,秦染看在眼里气在心中。父亲终究让她失望了,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不知道自己是在期望着什么。
秦氏倒闭后,陆枫登门造访,已经记不得他有多久没有来秦家。这个时候的秦家已经四分五裂,不少人纷纷独立出去。
秦染这才看清了秦家的本质,原以为是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结果原来大家各有鬼胎。
家里只剩下秦子佑和秦染的小叔子,那个至今还独身的男人,没了秦氏,秦家什么都不
是,还有一屁股的债,谁也不想承担。
陆枫这次上门目的很明确,他想要买下破产的秦氏,不过他可不打算花钱买下这欠债的玩意,他这一次带了一封信来。
说来也是好笑,陆枫的父亲为他留下一封复仇信,而他的母亲却为他留了一封感谢信。
如今这封感谢信由陆枫亲自交到了秦枫的手中,陆枫的母亲一辈子都感激的人正是秦枫。
“你要拿这封感谢信换秦氏?”秦枫笑了,他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对,母亲一直都很感激您,秦氏毁在我手里,我心有不安,但这是我父亲的遗愿,我不得不从。”陆枫说的那个冠冕堂皇,秦染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
“现在我也该完成母亲的遗愿,感谢总要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让我收购秦氏,以后秦氏依旧由你们秦家人执掌,只是最大的股东是我。”陆枫指着自己说道,秦染从未想过陆枫也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一天。
“哈哈哈……枫儿,你真爱开玩笑。”秦枫笑的肆意,陆枫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乖巧的孩童了。
“这笔买卖,你们秦家不亏。”陆枫继续说着,他就是要拿下秦氏,就是要秦家人为自己打工。
始终陆枫如他父亲一般,恨着秦家人,他认为是秦家人毁了自己的家庭。这样的仇恨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扯平的,陆枫的报复要比他父亲设想的还要猛烈。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子佑终于出声了,“枫儿,你要秦氏没问题,可是我们秦家人不会给你打工的。”
面对秦子佑的出声,秦染和年司曜都迷糊了,貌似哪里不对劲,秦子佑不是和陆枫是一伙的,这会子怎么又争锋相对的感觉。
更何况秦子佑一脸正气的样子,看上去分明是君子坦荡荡,两个人面面相觑,这出戏他们看不懂了。
“哥哥,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陆枫不解的看向秦子佑,这个时候秦子佑突然来这么一招,是什么意思。
“枫儿,闹剧该收场了,我陪着你胡闹了这么久,还不够你解恨?”秦子佑看向陆枫,始终是自己的弟弟,将真相说出来的确不忍。
“胡闹,闹剧?”陆枫怪异的看向秦子佑,随后又看向秦枫,完全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枫见众人一脸疑惑,便索性当起了解说员,将事情的原委一并解释。听完秦枫的一顿解说,秦染和年司曜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完全的逆转啊!
秦子佑并没有背叛秦氏,他做的那些不过是将秦氏转移,陈旧的秦氏的确有很多问题,包括古老的秦家也存在着不小的问题。
一面是为了解开陆枫的心结,一面是为了清洗秦家,秦枫与秦子佑便想出了这样的计谋。
陆枫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子佑,他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记忆中秦子佑那贪婪的眼神,难道全是装的吗?明明对金钱对权力渴望,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做戏。
“枫儿,冤家宜结不宜解,陆家和秦家原本是世交。如今你我分别为陆家和秦家的掌舵人,又是血浓如水的兄弟的关系,为何不能重归旧好。”秦子佑一脸心疼的看向陆枫,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舍不得让他美梦破灭。
“为什么都要骗我?”陆枫痛苦的说道,“为什么?你们秦家欠我们陆家就要一笔抹去吗?”陆枫不愿,也不甘心。
“秦家的确亏欠陆家,但那毕竟是个人的行为,秦家也因此失去了一个壮丁,秦家难道就不是受害者吗?”秦枫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哥哥也不知道还活着吗?
“对,真的要算起来,秦家对陆家有恩。”秦枫的小儿子也忍不住插话。
“多年前,陆家搬到T城举目无亲,是秦家帮着陆家创业,要是没有秦家,陆家现在能有这样的家业吗?”
一声一声仿佛是对灵魂的拷问,秦染和年司曜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事情得到了这样的逆转,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那一日陆枫带着一腔的心思从秦家离开,后来他只是沉默,想了许久,陆家的确不占理。
回到陆家的陆枫,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他将父亲的信找了出来,看了许久。
“或许真的不该将罪责都怪罪到秦家头上。”陆枫疲倦的靠在椅子上,他累了。
这段时间费心费力,做了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他也是为陆家抹黑。陆枫有点瞧不起自己,想着秦染的眼神,想着秦染与年司曜之间的默契,陆枫觉得自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