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病的人也是村子里的,不过不姓苏,姓曹,全名曹义天!
儒步村的人虽然大部分人都姓苏,但也有一些别的姓氏,都是外来户居多,有的是上门女婿,有的是二道渔贩,有的只是渔船上的帮工……不管是什么,在村里都没有多大话语权。
像夏南这样,半年之间就在村里站稳脚跟,而且越混越牛叉,牛叉到将要成为全村希望的,也仅仅只有他一个!
曹义天虽然比不上夏南,但也算是外来户中的佼佼者。当过兵的他,先是苏六培的司机,然后兼了保镖,最后还成为了心腹。
苏六培为了拉拢人心,还撮合他与村里一个渔家妹结了婚,成了儒步村的上门女婿!尽管这并不是曹义天想要的。
昨天苏六培家仿佛发瘟似的个个患病,曹义天也没能幸免,腹痛难忍,上吐下泻!
在苏六培一家去医院的时候,曹义天还在厕所里面一边吐,一边拉。
好不容易终于停下来了,曹义天便准备回家休息一下,结果走出厕所没几步便又感觉阵阵里急后重,一下没控制住,裤子都弄脏了,急急又蹲回厕所去。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如此反复七八次下来,曹义天连厕所都走不出去了,双腿发软的瘫在厕所中。
偏偏苏家的人通通都上了医院,根本没人管他,只能打电话让他的媳妇苏采兰过来。
苏采兰来了之后看到他要死不活,还一身臭气熏天,也被吓到了,立即就要将他送去夏南的诊所。
曹义天吃的是苏家的饭,自然清楚苏六培与夏南的恩怨,而且当时的监控视频就是他删除的,苏兴林的跑路也是他安排的,所以怎么可能同意去夏南的诊所。可他也不上医院,死扛着要回家!
苏采兰拗不过他,只能将他先弄回家,然后拿了家里托人从香江带回来的“喇叭牌正露丸”给他吃。(一种肠胃药,对吃错东西引起的腹痛腹泻很有作用。)
然并卵,曹义天吃下去后没有丁点的作用,仍然腹痛难忍,狂拉不绝!。
苏采兰只好带他前往二十公里开外的社区门诊就医,医生诊断为急性肠胃炎,给开了药回家吃!
然又并卵,吃了药后,还是不见效。
苏采兰带他又去了东部湾区人民医院,医生这次诊断为食物中毒,可是吃药打针后,效果微不可见。
最后辗转去了市人民医院,医生还是诊断为食物中毒,治疗之后,症状似乎总算有所缓解了。
一直折腾到今天早上天大亮,曹义天才终于回到儒步村!
勉强睡了一觉醒来,腹痛腹泻的症状又发作了,而且比昨晚更严重,痛得在床上直打滚!
这下,苏采兰全家都慌了,市人民医院已经看过了,要去更好的医院就得到几百公里外的省人民医院。
“义天!”苏采兰犹豫着道:“要不我们去夏南诊所看看吧!”
曹义天没好气的道:“上医院都看不好,他那破诊所能看好?”
他的岳父苏世达道:“这你还别说,那个夏南年纪虽小,可是医术真的不错,我刚开始也不信,后来老风湿犯了,找他看了一次,直到现在也没发作过!”
苏采兰道:“对啊,咱们村的人找他看病,基本都是药到病除,有些上医院看不好的,在他那儿真的能看好,现在他的名气可大了,外面很多人都来找他看病呢!”
曹义天苦声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能去给他看啊!”
苏采兰问:“为什么?”
曹义天道:“培叔跟他有过节,我要是找他看病,相当于吃里扒外,培叔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苏六培生不生气不知道,他岳父苏世达先生气了,“义天,到底是他生气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啊?”
苏采兰也跟着道:“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给他做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除了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你得到了什么?”
曹义天道:“我……”
苏采兰又道:“他家在村里那么多地皮,你别说是管他买,他就是给也应该给你一块地建房,可最后呢?你跟他买都买不到!”
曹义天终于不吱声了,他虽然效忠苏六培,可是对苏六培绝不是没有怨言的,不过并不是苏采兰说的这些鸡毛蒜皮事情。
苏六培除了苏振林与苏兴林两个儿子外,中间还有个女儿叫苏婵娟。
曹义天在苏六培家干活这么些年,渐渐与苏婵娟相互有了好感,进而偷偷将生米煮成熟饭,结成管鲍之交!
霸道独裁又讲究门当户对的苏六培得知之后,不但没有成全他们,反倒雷霆大怒,差点没要了曹义天一条狗命,最后虽然饶过了他,可也将苏婵娟嫁到了外面去了。
这件事,才是曹义天对苏六培最大的怨恨!
“义天!”苏采兰的叫声让他从旧事中回过神来,“咱们去给夏南看看吧,实在不行,那才到省人民医院去。”
苏世达道:“对啊,试试吧,万一就能行呢!”
曹义天正犹豫间,手机响了起来,是苏六培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苏六培就在那头喝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曹义天道:“培叔,我在家!”
苏六培怒道:“你还在家里干嘛?赶紧给我滚到市人民医来,载我去省里看病。我约了专家!”
曹义天道:“培叔,我去不了啊!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肚子痛,一直拉稀,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苏六培骂道:“你这个废物,白瞎我的米饭,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不死都没用了。”
曹义天委屈的道:“培叔,我也不想,可我身体不舒服也没办法……”
没等他把话说完,苏六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原本就身体不舒服的曹义天被苏六培这一通骂,心里也变得不舒服起来。“行,爸,采兰,我听你们的。你们把那个夏南叫来给我看吧!”
苏世达愕然的道:“让他来给你看病?”
曹义天道:“是啊!”
我看你是想屁吃……苏世达摇头道:“他从来不出诊的,就算是去给他看病,不是急重症都得预约,隔天才能看。”
苏采兰道:“爸,义天现在这个样子,不用预约挂号了吧?”
苏世达道:“这么严重,应该不用了,但我听说苏东海把他的诊所给查封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开门,我们先过去看看吧。如果没开门,就上他家找他看去!”
…………
夏南看到曹义天,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苏六培的司机,心里颇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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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之所以感觉意外,并不是曹义天来找他看病,而是仅仅一天一夜之间,曹义天就整个人落了形,仿佛漏了气的娃娃干瘪瘪的。
曹义天看到夏南,则是很不好意思,都不敢跟他对视。
庆幸的是他媳妇陪着来了,看到夏南出现,忙不迭的道:“小夏医生,我老公肚子痛得厉害,一直在拉稀,你帮忙给看看吧!”
夏南没有推辞,指着里面的检查间道:“把他扶进去吧!”
曹义天被扶进去后,不用夏南吩咐,郁妮哚已经对苏采兰等人道:“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夏南虽然明知道曹义天是怎么回事,可也认真的给他检查起来,一阵之后不由暗里连连感叹。
郁妮哚的蛊术真的很厉害,用杀人于无形来比喻一点也不夸张!
曹义天的症状,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属于食物中毒。可是夏南可以肯定,一般的药物治疗绝不会起作用。
郁妮哚已经跟他说了,曹义天中的是疳蛊!
所谓疳蛊,是苗疆蛊术之中正儿八经的代表蛊之一。
制作的过程是在端午节当日,用蜈蚣、毒蛇、蚂蚁、蝉、蛆、蚓、蜒蚰虫、头发等细研成末状,然后找一个阴暗的房间,供奉在五瘟神像之前!
每七天进行一次补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里面的粉末便成疳蛊。
想让人中蛊,不需要吃下或吸入,皮肤上沾上一点,那就会中招!
昨天郁妮哚在给苏六培下蜋蛊的时候,顺带就给曹义天弹了点疳蛊粉末,虽然只是一丁点,但已经足够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曹义天见夏南给自己检查完后,久久不出声,终于扛不住的问:“夏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夏南想也不想的应道:“食物中毒!”
曹义天听得愣了下,这不跟医院里那些医生的诊断一样吗?
夏南慢悠悠的又补充道:“你去医院看的时候,医生是不是这样跟你说的?”
曹义天忙道:“是的!”
夏南道:“可是治疗后,没有一点用。”
曹义天道:“是的,是的!”
夏南道:“其实他们的诊断也没有错,只是多了两个字罢了。”
曹义天道:“什么字?”
夏南道:“食物!”
曹义天有点发懵的看着他,“呃?”
夏南道:“你是中毒,但与食物无关。”
曹义天道:“哪与什么有关?”
夏南道:“中毒的话,当然是跟毒药有关!”
曹义天纳闷的道:“可我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夏南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道:“别人给你下毒的话,你自然就会中毒!”
曹义天难以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我被人下毒了?”
夏南不答反问,“你最近得罪人了吧?”
曹义天立即想否认,为人低调的他,谨小慎微,一般不会与人结怨。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因为真要说得罪了谁,那就是眼前的夏南。
只是……自己真的是中毒吗?
认真的想想,他又感觉像,莫名其妙的又痛又拉,上哪都治不好,事前也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除了中毒,真的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半响,曹义天才终于挤出一句道:“夏医生,你能解我身上的毒吗?”
夏南道:“当然可以!”
曹义天大喜过望,忙不迭的道:“那麻烦你……”
夏南摇头打断他道:“但我不会给你解。”
曹义天愣住了,“为,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夏南缓缓的道:“我的心肠虽好,儒步村有口皆碑,可我也不会救一个助纣为虐的人。”
曹义天苦声道:“夏医生,你跟培叔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但我只是个打工的,很多事情,我也身不由己啊!”
夏南道:“既然这样,你就不应该上我这来。”
曹义天立即就要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拂袖走人。
只是没等他起来,夏南已经道:“曹义天,你相信吗?你要是从我这儿离开的话,最多两个星期,你的家人就得给你准备身后事。”
曹义天咬牙道:“这么说来,给我下毒的人就是你?”
夏南仿佛被吓了一跳,“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我会告你诽谤的哦!”
曹义天道:“我……”
夏南突然又道:“不过你既然求医上门,我要不帮你一下,又好像不是那么人道。”
曹义天大喜过望,“夏医生,你愿意帮我解毒?”
夏南道:“帮你解三天。”
曹义天愕然的道:“三天?”
夏南道:“我给你开一服药,你回去后吃下,保你三天没事。”
“啊?”曹义天道:“那三天之后呢?”
夏南道:“当然是交待你老婆,联系哪个火葬场比较好啊!”
曹义天道:“这,这……”
夏南没再理他,而是对郁妮哚道:“小白,去给他拿三天的药吧!”
郁妮哚点点头,离开检查室去了药房,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透明小药瓶,里面装着一点黑糊糊的药粉!
她将药递给曹义天后,面无表情的道:“兑点开水,一次服下,管三天!”
曹义天虽然接过了药,可是却愣愣的看着夏南,这会儿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真的中毒,那么下毒的这个人绝对是夏南。
要不然他也没说自己中什么毒,这小护士怎么知道给自己拿什么药呢?
只是没等他再多想,夏南已经作了个请的姿势,“慢走,不送,再见……哦,应该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好吧,那就再也不见。”
曹义天还想说什么,可是夏南已经带着郁妮哚先离开,然后也没在诊所里停留,又回实验室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