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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就要跪下请罪, 赵如萱忙道:“表哥,不关她们的事, 是我...”
赵如萱神色娇羞道:“是我想亲手做些点心给表哥。”
江淮岳神情缓和下来,叹道:“表妹, 你以后莫要再做这些事了, 丫鬟那么多, 让她们做就是,要是被姑母知道, 肯定不会放过我。”
“娘才不会...”赵如萱急道, 神情娇俏可人。
见江淮岳疑惑的看过来,她强笑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做个点心算什么。娘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听到这里,周沫儿退后几步, 初秋初冬也退后。
“你们说, 表小姐会不会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初秋低声好奇的问道。
初冬神情冷淡道:“不可能, 夫人不喜欢表小姐。”
“怎么不可能?夫人不喜欢, 世子喜欢啊。”初秋不服气。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沫儿又退两步。她可不敢说自己的看法。
江淮岳这四个丫鬟里面,要说对他没想法的只有初秋。
现在还要加上周沫儿也就是初夏。
这一个月观察下来,周沫儿觉得, 初春最直白, 几乎清晖堂的丫鬟都知道她的想法, 就像她不喜欢周沫儿, 在世子的书房门口就能对她冷嘲热讽。
当然,不喜欢周沫儿的原因大概是以前的初夏跟她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至于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很的初冬,其实心思最深。
至于里面的表小姐赵如萱,对江淮岳自然是有心思的。
说起这位表小姐,就要说说她的母亲,镇国公的嫡亲妹妹。
当年老镇国公生下嫡长子,就是现任国公江蜀,一年后又生下一个庶子,现在的二老爷江阴,中间陆陆续续出生的孩子,不论嫡庶,都早早夭折。老国公请立江蜀为世子后,也放弃了再有子嗣的念头。
就在这时,那时的镇国公夫人,也就是现在住荣寿堂的老夫人年近三十岁发现有了身孕。老国公狂喜……
于是,十月怀胎后,老夫人生下了唯一的嫡小姐江语蓉,她一生下来,就得到了老国公老夫人还有世子哥哥的宠爱。
可想而知,这样情形下长大的姑娘,自然是跋扈的,不过老国公不觉得,大不了低嫁就是,他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女,只要不是嫁到皇家,嫁到哪家也不敢怠慢的。
果不其然,江语蓉到了豆蔻年华,京城内外求亲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老夫人挑花了眼,只觉得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闺女,反正女儿还早,大家闺秀十六岁定亲也不少见,于是,江语蓉的婚事就被拖了下来。
这一拖,就拖到了十六岁,老夫人有点急了,忙着各家打听尚未婚配的才俊。
刚好那年是三年一次的科举,江语蓉好奇,上街去看新科状元打马游街。这一去就把一颗芳心落到了当年的状元赵昱身上。
回来就禀告了老夫人,非君不嫁。老夫人先是震惊自己精心教养的闺女会心仪别的男人,后又想起江语蓉已经十六岁,跟她一般大成亲早的早已做了母亲。
于是派人去打听那新科状元的家世,等老夫人打听清楚后很是失望,那不过是一个寒门子弟,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妹妹。
这样的人怎么配娶国公府的姑娘?老国公知道后也满心不愿。说句不好听的,他镇国公府的嫡女,就是宫里的皇妃也做得,如今让他把闺女嫁给寒门,还是个连帮衬的亲戚都没有的状元。
赵昱唯一拿得出手就是他是新科状元,但是对国公府来说。状元有什么稀奇?盛国三年就有一个,遇上恩科就更多,说不定一年一个也有可能。当然,赵昱最拿得出手还是他的长相,潇洒风流。
可惜这也是镇国公不喜欢的,嫁女儿还是要嫁个老实忠厚的,风流倜傥的除了好看,剩下的就是风流了。更不要说赵昱没定亲,京城里面的新科进士其实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不想被榜下捉婿,那一般科举前就会定亲。这也是为自己找条后路,要不然一个毫无根基的新科进士,被带有品级的官员看中,是拒绝还是不拒绝?
所以,看到赵昱二十多岁没定亲,就证明他是有做东床快婿的想法的。老国公更不满意……
无奈江语蓉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见爹娘反对,她更加不管不顾非要嫁他。
于是,爱女如命的老国公夫妻还是没能拗过女儿,准备了嫁妆风风光光的嫁了女儿。
赵昱自然求之不得。
日子过得怎么样?周沫儿她们这些丫鬟是不知道的,只听说那赵昱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两人感情甚是暧昧。
没多久,江语蓉家里就多了位贵妾。国公府自然不肯江语蓉受委屈,无奈再强势也不能不准女婿纳妾。只好在赵昱即将赴任的官职上面做了手脚,原本板上钉钉的京官没有不说,给他调到了偏僻的小县城做县令。准备以此来让赵昱服软。
当时的江语蓉已经有了身孕,不知赵昱是有恃无恐还是怎么的?反正他无异议的赴任去了。江语蓉已经有了身孕,再说她从小到大的日子过得精细,自然不愿意去那穷乡僻壤。赵昱带着老娘和贵妾就赴任去了。
他一走,江语蓉就回了娘家,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没有人敢有怨言。才有了江淮岳和赵如萱的青梅竹马……
周沫儿从窗户看着里面你侬我侬的两人,心里叹气!,要不了多久……
她们这些丫鬟还有赵如萱都别想近江淮岳的身边了。当然,她是无所谓的...
“啪”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伴着一声尖叫从屋子里传来。
周沫儿和那边讨论的热烈的初秋和初冬对视一眼,赶紧进了屋子。
屋子里装饰精致,简单大方。
地上一堆瓷器和几块精致的点心,边上跪着初春,此时她没有了面对周沫儿的冷嘲热讽,满脸惶恐磕头道:“表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赵如萱却没有看她,眼眶微红看向江淮岳:“表哥,不怪她,是盼儿不小心。只不过可惜了点心,我做了两个时辰呢,还加了表哥最喜欢的桂花蜜……”
边上还跪了一个眼熟的丫鬟,就是赵如萱的贴身丫鬟盼儿。
她这样一说,江淮岳越发生气,脸上神色冰冷,冷声道:“滚出去。”
初春赶紧连滚带爬的出门去了,盼儿却被赵如萱叫起。周沫儿三人有眼色的轻轻把地上的东西一收,也退了出去。
路过垂花门时,初春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头发上似有微霜,唇瓣发青,显然是冻的。看见周沫儿路过,她转开眼,轻轻的“哼”一声。
看着她身上的薄袄,周沫儿心里叹气,她们几人都是这种薄袄,穿起来身段窈窕,但实在是不抗寒。好在她们几人一般都跟着江淮岳伺候,不会被冻到。
东西拿出去递给门口的小丫头,周沫儿回身进了院门,刚要转过照壁,就听到一把温柔的声音,娇笑道:“这做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样子,盯着主子算怎么回事?虽然你们早晚都是世子的房里人,你也太急了些,好歹...也要等到正房进了门,安排你们伺候才是,要是在正房前面进了房,到时候没有名分……”
这声音...这是赵如萱身边的贴身丫鬟盼儿。
周沫儿轻轻退后两步,就听到她继续道:“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再不知道收敛,哼,有你好果子吃……”
“盼儿,走了。”赵如萱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轻轻叫到。仿佛刚才的一切她都没看到,不知道般。
那天以后,初春看周沫儿更不顺眼,以前她还虽人冷嘲热讽,也避开了江淮岳,现在她有点不分场合的对周沫儿翻白眼。
果然,国公夫人不知是发现还是没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她脸上带了些以前没有的笑意道:“初夏啊!你以后就是姑奶奶的女儿,和如萱一起叫我舅母就是。”
周沫儿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心里感叹,这国公夫人对赵如萱果然不甚喜欢。她居然把自己和赵如萱相提并论。
不是她妄自菲薄,她的身份细究起来确实差了些。
“夫人,奴婢不敢。”周沫儿诚惶诚恐的模样。
见周沫儿这样,国公夫人眼里闪过笑意。
正色道:“我是长辈,说了你听着就是。”
周沫儿福身:“是。”
直到周沫儿告辞出来,也没明白国公夫人叫自己来的用意。
不过,回去后她的丫鬟对她似乎恭敬了些,做事也麻利了,再没有了一开始带着凉意的饭菜。周沫儿第一次吃到快凉的饭菜时,心里就明白,自己在这些下人眼中,就和江珊江蓠一样尴尬的身份,不怠慢也就是了。
两日后,张嬷嬷带了一行人进来,福身道:“表小姐,周府派人来接你回家了。”
饶是周沫再淡定,也蹭的站起来,看向她后面的几人。
为首的是一个稳重干练的嬷嬷,后面跟着一溜端着拖盘的丫鬟。
见周沫儿看过去,那嬷嬷率先跪下,后面的丫鬟齐齐跪下道:“大小姐安!”
周沫儿收拾好脸上的神色,微微笑道:“快请起。”
她已经认出来,为首的嬷嬷是那日跟在周夫人身边的。只觉得亲切。
“大小姐,夫人派我前来接你。”嬷嬷站起身后,规矩道。
周沫儿看了一眼边上的张嬷嬷,她会意的退出去。
“母亲可好?”
嬷嬷眼神微微一动,道:“就是有些思念大小姐。”
又接着道:“请大小姐梳妆,回去后就能见到夫人了。”
周沫儿看向丫鬟手里的拖盘,两套衣服并首饰若干,绣工精致,一套桃红色绣桃花,一件素白绣梅花的。
皱眉看了看,周沫儿道:“穿那套桃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