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沐茵站在驾驶室的门口,用枪指着最靠前的一名乘客,说道:“现在把这些歹徒放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们。”
“可、可要是不放,我们一会儿都要死啊!”一个女人哭喊道。
“我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一个华夏人说道。
“万一这些歹徒说话算话呢?就算被抓起来,总比这么死了好啊!”
“你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啊,我们这整个飞机的人都同意放了他们,你凭什么不让啊!”
沐茵眼神冷厉的看着被捆在一起的歹徒,只见歹徒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乘客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却奈何沐茵手里有枪,他们一个也不敢靠近。
没有办法,最后乘客们只能求助机长。可机长也顿时陷入了犹豫,如果要选,他一定会选择痛快的死,也不要落入这群歹徒的手里。但同时,他也没有资格替飞机上的其他人做决定,所以他只能暂时无视了乘客们的请求。
沐茵见势不妙,只好一狠心,把歹徒拽到机舱门口,对着乘客们威胁到:“你们不是要放么?我这就把他们全都扔下去,看你们还要放谁!”
这下,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歹徒们也收敛了先前嚣张的表(情qíng)。
对乘客们来说,这群歹徒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而对于歹徒来说,沐茵就是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大家心里都没底,就都乖乖的闭嘴了。
耳根清静下来的沐茵,也冷静了下来,她有些出神看了看机舱门外,感受着不断灌进来的强风。
“要不,把歹徒放了,自己就这么跳下去吧。”沐茵心里突然升起这么一个想法。
反正左右也是死,她自己死自己的,谁愿意留下来被歹徒抓走,谁就留下来,不愿意的也可以跟她一块跳……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沐茵长长舒了口气,看着乘客们,缓缓张开红润的嘴唇,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机舱的门口突然传来‘喀拉’一声响动。
眼看着一个钩子牢牢的勾住机舱门框,然后开始了猛烈的晃动。
一时间,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唯独沐茵脸上充满惊喜的喊道:“快!何言回来了,快来帮忙!”
于是,乘客们纷纷动了起来。
他们把歹徒挪到角落里之后,几个(身shēn)强力壮的男人冲上前来,开始帮忙拽绳索。
强风呼啸,绳索((荡荡)荡)漾,几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绳索上拴着的人给拽上来。
“关门吧。”何言一下子扑到了机舱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本来,如果让他自己沿着绳索往回爬的话,还不至于消耗这么大体力。可由于乘客们的帮忙,导致绳索开始大幅度晃动,幸好何言(身shēn)体素质强劲,否则光是这么晃悠,都能把他给晃晕了。
另外,飞机外面的空气稀薄,风还大,换成一般人连呼吸都有困难,即便是何言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所以他才会这么累。
何言的出现,好像给了所有人一颗救命稻草,除了那几名歹徒心(情qíng)不好之外,其他人纷纷跟着欢呼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劫后余生。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再晚点这群歹徒就要被释放了。”沐茵生气的说道。
几名乘客面色微红,也不敢反驳。
何言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沐茵问道,所有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十五分钟,是我用来拆除引擎里炸弹的时间。可拆完炸弹之后我还要赶回来,这段时间我被我给忘了,所以才没跟你们说。”何言硬着头皮把话说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的大意会受到斥责,却没想到,所有人都只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更有精力旺盛的人说道:“靠,我还以为多大事了,下老子一跳。”
想必,这些人已经没有力气在追究什么了,能活下来就是好事。
得知这一点,何言也跟着松了口气。
机舱门被关上,飞机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闭目养神。
“你先回去坐着吧,我还有事(情qíng)要问他们。”何言指着歹徒,对沐茵说道。
沐茵没有回答,直接回到了座位,这架势一看就是生气了。
何言无奈的站起(身shēn)来,走到歹徒头目的跟前,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了吧?”
“我是不会说的,你放弃吧。”歹徒头目神色淡然的说道。他虽然长了一张西方人的面孔,可言行举止却跟华夏人如出一辙。
“那你回到我几个问题总可以吧?”何言问道:“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面子上,我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
“能回答的我就回答。”
“你这么为他们卖命,是有把柄被抓住了,还是你真的这么忠心?”
“……”歹徒头目选择了沉默。看样子,他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何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你们是强盗,你也的的确确是他们的头目。强盗不会贪生怕死,因为你们都是在刀口上((舔添)添)血的家伙。
但同时,强盗也都是自私的。你们会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而毫不犹豫的杀人,却不可能为了效忠某一个人而卖命。
所以我猜你应该是有把柄被抓在他们手上了。”
头目抬头,看到了何言的眼睛,他在那里看到了一股深深的自信。
然后,他说:“你很聪明,也很厉害,怪不得他们要这么对付你。但我还是不能说,如果说的了话,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们之间必然是达成了某种约定。”何言面带戏谑的道:“可你是强盗啊。作为一名强盗,你怎么可以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shēn)上?你真的指望他们能够遵守约定?”
“他们可以随意的毁约,但我却不得不遵守。不然的话,我又何必来这里卖命呢。”头目坦然道。
何言点了点头,觉得头目说的有道理。于是他将话题转移到其他的歹徒(身shēn)上:“你的这些弟兄不明不白的陪你来送死,你对得起他们么?”
“没什么对不起的,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头目丝毫不避讳其他歹徒几(欲yù)杀人的目光,淡定的说道:“如果今天是平常的执行任务,必要时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不是兄弟关系。
你见过商人之间做生意的时候称兄道弟的么?应该没有吧。”
“可商人之间也要讲诚信,你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转头问向其中一个比他斩断了手指的歹徒,笑道:“你说是不是?”
歹徒闭口不言。
何言也不纠缠,而是继续对头目说道:“你不妨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帮你呢?反正你一下飞机就会被抓起来坐牢,到时候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头目也跟着闭口不言。
何言倒是很有耐心的接着说:“不是我自我吹捧,而是我这个人真的很讲诚信。你不是也看到了么?我刚才还冒着那么大风险把炸弹给拆了呢。”
“不拆你也会死。”头目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不是相信你的雇主么?他们已经叮嘱你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自己是能逃跑的,所以你们才会那整个飞机来做要挟,不是么?”何言反问。
头目的表(情qíng)明显愣了一下,旋即陷入了犹豫。
何言知道,他已经成功一半了,所以他也没有急着催促,而是静静的坐在了地板上等待。
过了一小会而,头目终于松口气道:“说出来可能很俗(套tào),我老婆孩子在他们手里,所以我必须来卖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母子二人平安。”
“是(挺tǐng)俗(套tào)的。”何言随意的说道:“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帮你救出来。就当作你告诉我的消息的报酬了。”
头目点头,张口就要说。
可在那之前,何言却豁然起(身shēn),道:“你说之前,我觉得还是得把你雇主安排在你(身shēn)边的眼线给清理了。”
“眼线?”
头目瞬间愣住,而何言的(身shēn)形却在同一时刻走到了一名乘客的作为旁边,然后弯下(身shēn)子,说道:“你就是雇主派来的监视他的眼线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名长着亚洲面孔的男(性性)乘客一脸愤怒的说道:“别以为你刚刚救了大家就能血口喷人!本来这些歹徒就是因你而来的。”
“知道我刚才在外面透过窗子看到了什么吗?”何言说着不相干的话题,也不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看到了降落伞。
在所有人都因为我没回来而惊慌失措的时候,只有你是一脸淡漠,并且还抱着降落伞的。”
语罢,他不顾男人的反抗,一把夺过男人手里抱着的大书包。
打开来看,果然是降落伞!
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独自逃跑的打算。即便任务失败,飞机会爆炸,他也能顺利逃脱!
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监视歹徒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