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出生于一个很偏远的山村里,大概有二十年前,何言还没出生,加上山村偏远消息闭塞,生活在那里的人都还很封建。
马秋的父母早亡,留下十四岁的他被舅舅收养,后来舅舅又把她卖到同村一个姓林的大户人家成了童养媳。只过了一年,马秋就生了林静初。但因为林家老人重男轻女,嫌弃马秋没生男孩,就把她连同林静初一块赶了出来。
后来舅舅知道了这个消息,出于愧疚就又把马秋母女收养了,并给马秋找了一份工作。在那之后,马秋辗转反侧,一个人带着林静初四处打拼,后来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了护士执照,在朋友的推荐下成了仁华医院的一名护士领班,这才稳定下来。
当马秋把她的过往讲给何言听的时候,何言又是感慨,又是心疼。和这样的经历比起来,他的过去似乎也没那么不堪了。至少他还有个姐姐照顾她,而马秋作为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就要带着女儿打拼,这其中的艰难简直无法想象。
马秋没有细说她具体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大把的心酸绝对少不了。
“所以你跟静初两个人现在住的是地下室?”何言沉声问道。
“是啊,林家一大家子人跑来,说我是被卖给林家的,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我的东西也都是林家的,就霸占了我的公寓。”马秋无奈的说道:“我一个女人,带着静初一个女孩,哪里斗得过他们一大家子人?没办法, 就只能把房子给他们了。只是可惜了,那个房子现在写的是我的名字。就这么白白被他们占去,挺不甘心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何言语气有些责备的问道。
马秋摇了摇头说:“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我明白,你和我不是一路人,所以我不想依赖你。”
“你没有报警么?他们这算是强闯民宅啊。”
“没用的,警察来了拿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把他们赶走,拘留警告,出来之后一切照旧。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马秋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看样子是受到了不少的委屈。
何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僵硬的像一尊雕像,但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愤怒,难以忍受的愤怒。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着急做什么。就这样安静的跟着马秋,一路走到了那间地下室的外面。
二人还没近房间,就听到一阵吵嚷声。
“你们这群坏蛋!房子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脸来找我!还有你,根本不配当我爸爸,你滚,现在就滚!”
是林静初的声音!
马秋一听,立刻急了,她也顾不得何言还在身边,急忙的就要往屋子里冲。然而,何言的身影却已经冲到了他的前面。
母女二人住的地下室很简陋,却很干净,没有想象中发霉的墙壁,也没有破烂不堪的桌椅,一切都布置的很温馨。
可在这个温馨的环境里,却又几个极其不和谐的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男人,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岁,脸上满是风吹日晒留下的沧桑痕迹。他站在林静初的面前,一脸愤怒的挥起巴掌就要打林静初。
可他的巴掌刚落下一半,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拦截住了。
“你是谁?”打人的中年被突然出现的何言吓了一跳。不过当他反应过来,看清何言的样子之后,便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小鬼?毛都没长起就管起人的家事了?”
“他不是小鬼!是我的老师!”林静初倔强的喊道。
何言干脆理都没理这个中年人,握着中年胳膊的手轻轻一甩,那中年就往右边踉跄的蹦跶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何言问林静初。
林静初直勾勾的盯着何言的眼睛,脸色因为激动而泛着一抹嫣红,她大声问道:“何言,你怎么来了?”
“嗯,我的学生有难,我当然要来了。”何言笑着问道:“他们是谁?”
“林家的人。”提起林家两个字,林静初原本高兴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乌云。
马秋趁着所有人都还懵着的时候,急忙跑到何言身边,小声得把林家人介绍了一遍。
刚才动手打人的那个是林静初的大伯,叫林国柱。旁边那个各自有点爱,长的还算可以的中年男人叫林国良,是林静初的亲生父亲。至于剩下的………说实话,马秋生活在林家的时候很没有地位,她只知道那些人是林静初的叔叔和姑姑,却不知道他们具体叫什么。
当然,对于何言来说知道他们叫什么也没意义。何言的目光冷冷的扫过那几个人,然后问道:“就是你们霸占了马姐的房子?”
“什么叫霸占!她本来就是我们林家的人,她的东西就是林家的东西。”林国柱重新回到何言跟前,一脸蛮横的说道:“小子,别人的家事你管不着,我劝你现在赶紧滚蛋。要不我一会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不是已经把他们母女赶走了么?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她们是林家的人了?”何言不慌不忙的问道。
林国柱嚣张的说道:“用你管?她是我们林家花钱买来的,我们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们占理。”
“哦,也就是说,你们承认林静初是你们买来的了?”何言声音依旧平和的问道。
“废话,我们花了钱了,她就是我们林家的东西。”林国柱说道。
何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马秋说道:“马姐,可以报警了,刚才他们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下来了。即便这件事过了二十年,但罪犯跟被害人都在,我们依旧可以立案。”
“这是家事,警察来了也管不了。”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林国良,突然了开口,他嘴上说着警察管不了,双手却是直奔何言的手机而去。很显然,他是要抢手机了。
因为手机里存着他们承认自己罪行的证据,只要销毁了证据,警察就真那他们没办法了。
何言不慌不忙的看着向自己扑来的林国良,心里好笑的想到:“原来这群家伙也不是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