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府曾经住过很多人,我知道那些都是百里涧从江湖中寻来的奇人,尽管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我却还是被霍害雷人的动作惊住了。
毕竟,那些人中并没有一个愿意于我共处一室!
外间原本是给下人们准备的,以便我什么时候有需要,可以随时呼唤他们,很显然甲乙丙丁戊并不愿意被差遣,那些人也不愿和有我更多的牵扯,外间便是个摆设。
很久之前我不仅一次问过母妃,为何我一定要走这条路,明明百里涧那条路更安全,我为什么非要装聋作哑?
那时母妃说,你选择什么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皇需要你选择什么路!
于是我知道了,我被父皇赋予的路是‘忍’,只要凭借这副‘残缺’的身子活到十八岁,我便赢了!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却只能被迫承受着,母妃说伴君如伴虎,不成功便成仁,她需要的是优秀的儿子!
于是我成了又聋又哑,可以随时被人欺负的呆子!
很显然百里涧和我选择的道路不同,我有多么卑微可怜,他便有多么风光无限,似乎是下意识的直觉,尽管我已经跌进泥潭,在天上的他还是不肯放心,可父皇最喜欢角色扮演,他是个‘友善’的皇子,自然不能太过张扬。
拖他的福,我见识了不少江湖的名人,三王府的日子太过无聊,原本的几个侍女被她们欺负完后,王府便只剩下了六个人。
那些人有的很温柔,会一脸笑意的看着我道:“王爷很喜欢这个吧?只要王爷说一句愿意,在下就把这个送给王爷怎么样?”
那些人有的很暴躁,会瞪大眼睛凶狠的指着我道:“看看看,丫的就会看!你倒是说一句啊!”
那些人有的很冷漠,会在夜深人静时爬到我床头掐着我的脖子:“王爷乖,只要喊一句救命我就放开你如何?”
那些人有的很漂亮,会挥舞着鞭子摇着腰肢魅惑的看着我:“怎么样王爷,身材不错吧?有兴趣吗?”
很多很多,多的我很快就数不清!
当然其中也有许多‘好人’,似乎有一个江湖郎中,每日都会一脸心疼的摸着我的脑袋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似乎也是很喜欢他的。
可是……后来怎么了呢?
记忆太过久远,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似乎在半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性情大变,闯进我的房间,长长的银针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冷的光。
“疼吗?叫出来!只要叫出声我便拔针……”
恐惧深深的印在心底,惊恐之余尖叫就要冲破喉咙,可是母妃父皇失望的脸突然闪进脑海,我当即狠狠的握住了拳头。
不!我不能输!
我不会输!
穴道隐隐作痛,脑袋像裂开了一般,我死死的忍着,牙齿和下唇亲密接触,流出一道道鲜红的印记,恍惚间我看见他狰狞的脸。
杀了他!
今日不死,来日我定要用这种办法活活扎死他!
抱着这种念头,我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母妃的哭声,一滴滴泪落在我眉眼,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松怔。
活了,我活了!
“江湖险恶啊!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三哥没事吧?”百里涧关切的声音传来。
我动了动身子,胳膊瞬间被人掐住,我有些想笑,可终究笑不出声。
那一瞬间我很想问,母妃……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
可我终究忍住了,母妃说得对,想要成为皇帝,便要能忍受所有别人不能忍的苦难,于是我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父皇的道路虽然残忍,却意外的好用,习惯了白日装傻夜晚学习各种知识,渐渐的就连我都忘记了,人和人之间应该怎么相处。
直到他的到来,那日我记得的很清楚,天气有些闷热,一身青衣的他似乎有些不耐烦,转了几圈没找到合适的位置,他干脆将包裹甩在了外间。
姿势……是那般的随意!
甲乙丙丁戊五人显然也已经习惯,我几乎有些麻木的听着,他们围在一旁下注,赌这人什么时候离开!
“我赌半年!”男子压下了一锭银子,眉眼全是自信张扬。
半年?
窝在角落,我忍不住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这些江湖人当真习惯了说大话,看来最近……又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然而就在我神情戒备的盯着他时,他却没事人似的,很是随意的在王府生活了下来。
哼……持久战吗?
百里涧倒是找到了一个舍得用脑子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对我采取任何行动,不……甚至说,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我身上过。
一般这种时候只有两种情况,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或者他是装的!
不管哪种,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我开始主动出击,意外的是他对我没有丝毫防备!
不对劲!
以往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对手,一瞬间我有些茫然,竟就这样呆呆的站在他床头立了半晌,直到醒悟过来,这人早已经睡死过去!
第二夜又是如此,直到第三夜我终于发现这是个不好的现象,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允许任何人脱离我的控制!
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伪装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我在一个刚见过三天的人面前漏了馅。
杀了他!
脑海中不断响起这个念头,手中的力道越发收紧,我突然皱紧了眉头,面瘫的脸上有些茫然……为何?
为何下不了手?
触电般的松开了他的脖颈,我闪身快速回了里间,耳尖喘重的呼吸声似乎就在耳边,我呆呆的在黑夜里看着那只手。
脖颈光滑的无一丝凸起,细腻滑嫩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手心,我敛下眉梢动了动唇,无声道:“原来……是女人吗?”
我知道那夜她是醒着的,多年的秘密终于有人与自己一同分享,心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兴奋,我几乎忘记了,通常那种人应该早点解决掉。
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时心软,注定……这辈子都和她牵绊纠缠!
昨夜的印记没有消落,反而经过酵化,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越发触目惊心,我撇了一眼便快速的低下了头。
他咬了咬牙,趁着我白日不能行动的空隙,堂而皇之的开始折腾我。
洗澡?开什么玩笑!
我一个堂堂王爷岂是你这种贱民能碰的?
女装?
那是什么东西!拿走!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很是无聊的她坐在我耳边嚷嚷了一天,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我真的聋了,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脑袋里还嗡嗡作响。
“呀呀,霍兄真是好人呐,可惜我们王爷无福消受……”五个蠢奴才,看见她这副模样竟然全部感动的稀里哗啦。
我:……
一群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