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后门离开,走出数百米之后才拦了一辆出租车,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离绿岸水都不过百米的地方。
已是午夜时分,天上还飘着零星的雪花,路上见不到任何行人,我与夭小妖特意换上了深色的衣服,悄悄穿过绿化带摸到了墙边。
走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办法翻过眼前这到近两米高的围墙,我本想蹲下身子让夭小妖踩着我的肩头先上去,哪料到还没开口就看这丫头后退几步之后又急速前冲,临到墙根前右脚尖轻轻踏在砖缝处,也没见多使劲,轻盈的身子登时拔起几尺高,双手顺势扣住墙头,整个身子借势向上飞纵,过程形如流水,看的我眼花缭乱。
“上来!”夭小妖伏在墙头,轻声说道。
这下我他娘的尴尬了,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个小丫头,有心想学她那样,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省的脑袋磕在墙上丢人。
我四下瞅了瞅,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截断木,两尺多高,抱过来往墙边一放,踩上去正好勉强够到墙头。
使尽吃奶的力气连蹬带踹我才爬上墙头,夭小妖看我那笨拙的样子早已笑的前仰后合,要不是捂着嘴,恐怕早就把保安招来了。
从墙头跳下去容易些,只是没掌握好缓冲力度脚底板一阵发麻,墙里面是一片小花园,中间有一座凉亭,记得白天观察的时候,徐子铭那间私人专属会客室就在凉亭对面二楼。
我刚想上前却被夭小妖拽住了,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我拉到一旁,两人躲进漆黑的阴影里没多会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凯子,这大过年的还巡逻个屁啊,要不早点歇着?我那有两瓶好酒,咱哥俩喝点去?”
“得嘞,走完这圈咱就回去。”两个保安打着手电,随意朝四下照了照,从面前不远处的小路走了过去。
等二人绕过建筑走远了,我才呼出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来,刚才要不是夭小妖反应机敏,这会多半已经暴露行踪了。
轻手轻脚的摸到那栋四层高小楼外面,抬头向上一瞧顿时傻.逼了,白天在房间里朝外看,似乎离地面不高,如今一瞧,二楼起码在三米半的高度,而且外壁十分光滑,连个攀爬的支点都没有。
正有些头疼时,忽见夭小妖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捆绳索,绳子还没小拇指粗,一头系着抓钩,瞧上去有点像武侠电影里的道具。
黑暗中也不知夭小妖瞧见我满脸狐疑之色没,她抓住绳索一头轻轻向上一抖,那抓钩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急射而出,正好穿过二楼外檐的护栏,饶了几个圈之后紧紧的扣住了。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夭小妖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我刚才的怀疑表示不满,她双手握住绳索,双脚稳稳踏着墙面,急速向上攀去,片刻的功夫就到了二楼,之后不知她又从包里掏出什么玩意来,在窗户上轻轻一捅,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玻璃窗竟然被她打开了。
她从那半开的窗户跳了进去,我盯着垂在面前的绳索咬了咬牙,用手抓住之后也学着夭小妖的样子,费劲全力向上攀爬,就在双手即将摸到二楼护栏时,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的小手伸了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而后忽然感觉轻盈了许多,我赶紧抓住机会一使劲,双手正好够到了护栏。
等我从窗口跳进房内后,这才有点后怕,刚才要是直挺挺摔下去,不甩个半死才怪。
房间内漆黑一片,然而却不能开灯,否则很容易被发现,我把窗户轻轻掩上,又拉上窗帘,这才从兜里摸出小手电筒,一道不算明亮的光柱驱散了周遭的黑暗。
我朝四下望去,很快选好了安装设备的地方,微型摄像头一个安装在靠墙的书架上方,镜头正对着沙发的方向,视角可以清晰的覆盖大半个房间,而音频捕捉设备有两个,一个安装在茶几下面,另一个我打算塞在靠墙的花盆中。
选定好位置之后事情就很简单了,除了书架上的微型摄像头安装浪费了十来分钟之外,其余的只需要找个视线死角卡在角落里就成。
别看设备很小,却能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不过话说回来,这三天之内我必须与徐子铭在这重新面谈一次,而且尽可能的让他亲口承认一些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我与夭小妖又从窗户翻了出去,也不知这丫头用了什么手法,那扇窗户被她从外面关紧了,直到原路翻墙离开绿岸水都之后,我都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般顺利,当然,要是没有夭小妖跟着一起来,我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第二天一早,我还搂着夭小妖迷迷糊糊做着春梦时,就被一阵电话声吵醒了。
出人意料电话是徐子铭打过来的,电话里他直截了当的说我的条件他可以答应,不过有些事需要当面确定一下。
我不明白怎么才过了一夜徐子铭就变得这么焦急,他一改往日的作风,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需要考虑两天,这才过了十几个小时怎么就做出决定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徐子铭对昨晚那两个年轻人的事表示歉意,并说这事是他身边人安排的,他也是事后才得知。
我故意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午碰面,挂了电话之后我便陷入了沉思,虽然徐子铭极力的掩藏,可那种焦躁的情绪是无法完全掩饰住的,我不知短短十多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处事不惊的徐子铭也乱了方寸。
起床后,电视里的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大概意思是昨天在人民币狙击战中,央行全力出手,让境外几个金融大鳄吃了暗亏,保守估计损失也在百亿美元上下。
和平年代这种金融战争屡见不鲜,以往根本无法引起我的注意,可今天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有些反常的徐子铭,难不成这事与他也有关联?
我又回忆起月余之前齐局和我说过的一番话,就是徐子铭以及背后势力集团与国外某些财团基金勾结在一起,损害国家的利益赚取个人的利益,若是把这些与今天的新闻以及徐子铭的反常联系在一起的话,或许能瞧出一些眉目来。
很可能徐子铭与他背后的那些人在这场金融狙击战中亏大了,所以急需把一切稳定下来,利用这次老城改造项目捞钱,而我手中的证据很可能把明面上的代言人徐子铭拉下马,这样整个利益集团都有可能暴露在世人面前,因此不管徐子铭是否情愿,在没有办法拿回U盘的情况下他都必须做出妥协。
虽说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可我觉得十有八.九离事实不会偏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