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语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绿色的长方形,就在头顶不远处,触手可及,耳边还回荡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心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种情景像是在哪里经历过。
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不免觉得有些惊恐,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猛地爬起来,头部有阵剧烈的疼痛,一直蔓延一直蔓延,她用手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头,疼痛过了很久才消失。
她抬起头,看见自己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披散着头发,这时突然一道光划破了自己的脸,刺入眼球,把眼睛刺得生硬的发痛,然后消失不见了,心语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正在行驶着的火车上。
她环顾四周,茶几上放了一袋东西,对面的卧铺位是空的,可是因为车厢里的照明灯全都关了,心语没能看得很清楚,自己到底是身处怎样的一个环境。她马上下了床,走到车厢走廊上。她努力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就到火车上来了,这火车又是要开向哪里。这时一个女列车员从心语身边经过,心语耷拉着刘海,冷冷的问了句,我是怎么上车的。
“诶?我不知道。”列车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突然冷冷的冒出这样一句无厘头式的话,任谁一下都无法明白吧。
“那这是要开向哪里?”
“C城。”女列车员照实回答。
“C城?”心语还是没能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C城和自己所在的X城相隔了两个省。
“哦?”女列车员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走到车窗前,看了看卧铺位的号码。转过身来,对着心语说:“我记起来了,你是被一个男人抱上车的,那时你还在昏睡,他就坐在你旁边的卧铺上。可是他只买了到火车经过的第一站A城的车票,他在那里就下车了,可是帮你补了票,让你坐到C城,还让我到了终点站的时候,把你叫醒,如果你那个时候还没醒的话。没想到你现在就醒了。”
“男人?”
“嗯,个子很高,乌黑的头发,有点帅气冷酷的脸,棱角分明。”女列车员回忆起那个男人的样子,带着点花痴的表情。
说到这里心语猛地想起一切事情的经过,后来自己在地下室不知被什么人被打昏了,会是列车员口中的男人打昏自己的吗?是为了救自己吗?那为何只买到第一站的车票却又要让自己去C城?那个家到底隐藏着什么?
“小姐,他是你什么人?”列车员回过神来问心语。
“什么时候到达C城?”心语没听到列车员问的问题。
“要到明天早上八点。”
心语听着,没说什么,就走到卧铺上坐下。列车员猜想大概是女的被抛弃了之类的,就没再多问什么,就走了。心语想知道哪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就打算坐车坐到C城。以斯莱克涉的速度应该已经查清楚了所有的事了,可是她并没有叫他,只是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心语查看了一下,是陆风和斯莱克涉打来的。陆风只打了三个,其余都是斯莱克涉打的。因为以前心语就告诉过陆风,让他给自己打电话一天内不要超过三次,就算自己不接,也不要超过三次。
“难道陆风发现什么了吗?”心语猜测着,她不想被陆风唠叨。所以什么事都不想被陆风知道。于是拨通了陆风的电话。电话马上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了陆风着急的声音。
“心语,在哪里啊?这么晚了。”陆风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接到电话就突然站了起来。
“你在哪?有什么事吗?”心语冷冷的问。
“我正在墨色山的四合院。”
“你去哪里干什么?斯莱克涉在吗?”心语冷冷的打断陆风的话,她最讨厌陆风这个样子了。
“我想给你送点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因为那天我来上班的时候,你就已经走了。斯莱克涉在我身边。我到这里来没看见你,想等你回来,可是一直等不到你,斯莱克涉也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打电话你又不接。”
“我正在火车上,要去C城办点事,先不要告诉斯莱克涉。你别担心,我困了,要睡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陆风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听见电话被挂断的声音。陆风叹了一口气。
斯莱克涉站在陆风身边,带着笑容问陆风:“陆先生,sweet还好吗,没说在哪里吗?”
“你自己打电话问啊。”陆风既不想看见斯莱克涉的那张脸。
“我都打了十几个了,她不肯接。还是陆先生有魅力,sweet亲自回你的电话。”斯莱克涉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带着醋意的。
“哼,你在心语眼里算什么。”陆风回忆起以前和心语的对话,心语曾说过她和斯莱克涉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自己对于心语什么都不是,但是现在宁愿打给自己而不愿打给斯莱克涉又是为什么。心语还真是越来越让自己觉得无法理解。
“是哦,那个sweet哦,还真是利用我完了之后就把我甩了。这就叫过河拆桥吧。”
“什么过河拆桥,是你主动接近心语的吧,有什么目的?心语不回家,你都不会担心一下的吗?”陆风对斯莱克涉的这种态度忍无可忍。
“我只是sweet的管家,sweet有什么吩咐我就一定会尽力完成,可是没吩咐的我不能擅自去做,否则我就会失业啊,你知道这个时代找份工作有多难吗?失业比失恋更加无法让人活啊。”斯莱克涉不仅喜欢捉弄女人,还喜欢拿男人开涮。
“哼,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心语会厌烦了你这个吃软饭的虚伪男。”说着准备下山。
“你还要回去吗?这么晚了,又是山路,不害怕吗?”斯莱克涉跟在陆风后面。
陆风不理会斯莱克涉,径直出了门,他极想快点逃离有斯莱克涉的地方。斯莱克涉站在门口露出惯有的笑脸。
“涉。”林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斯莱克涉的身后。现在都直接叫涉了,以前还是叫斯先生的。
“我吵到你了吗?”斯莱克涉转过身,关切的问。
“没有,我定了闹钟,这个时候要给小姐喂奶。可是很奇怪小姐从下午开始不吃东西,一直在睡,现在还是这样,我有点担心。”对了,sweet还没回家吗?”
“嗯,忘了跟你说了,小姐自从生下来就有这个毛病了,也带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没什么事,长大后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真的吗?”林莹觉得半信半疑,可能是因为斯莱克涉的原因,林莹也就没多问。突然想起一件事。“sweet,还没回家吗?”
“嗯,又玩失踪了,我要去找她回家,你先睡吧。”斯莱克涉无奈的说。
“是吗?你不会觉得累吗?”林莹觉得有点心痛的问。
“没事的,习惯了就好。你先进去吧,这么冷的天。”斯莱克涉对林莹笑笑,把手搭在林莹的肩上。
“嗯。”林莹不太好意思,就红着脸低着头跑进房间去了。
斯莱克涉微笑着看着林莹把门关好,就转身消失不见了。
斯莱克涉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去找心语,而是去了于熏的家。他就像鬼魅一样穿着黑披风站在于熏家的房顶。用火红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家的一切,似乎要把他们燃烧在自己的眼球里一样。
此时于熏家并不太安宁,或者说是于熏家的某些人的心里不太安宁。这里的某些人就包括正在地下室忙活的凌素琴,她是主要人物啦,其次就是还被关在房间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于熏。
“你们这群狗,不会咬,连叫都不会吗?两个活生生的人竟从你们的狗眼和狗鼻子下溜走,这也太没道理了。难道你们是冒牌狗?那让我看看你们的真面目。”凌秋琴一边骂着还一边让白天时的那几个彪形大汉排成一排,把他们的鼻子用黑色油性水笔涂上一大点,还在嘴巴两边各画了三撇胡子。
当她画完之后,往后退开几步,用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放在眼前不停地旋转着笔,微眯着眼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脸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几个彪形大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有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长满横肉的脸上流动着。
凌秋琴端详了一阵,放下左手,皱起了眉头,走到大汉身边,又对自己的作品做了修改,在他们额头上各点了一小点,还一边不满的说:“唉,好像是我画错了,猫才有三撇胡子吧。原来是我自己错了,养了这么几只无用的怪物,真是浪费我的粮食啊,不如杀了算了。”说完这些话,作品也完成了。
转了个身,用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右脚踢翻曾经绑过心语和斯莱克涉的椅子。走到一张堆放杂物的桌子旁边,上面放了她装手枪的包。这几个大汉见凌秋琴有这样的举动,都吓得发抖。
凌秋琴从包里拿出手枪,放在殷洪的嘴边吹了吹转过身。这时白天那个打断凌秋琴杀心语的男人又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翻到的两把椅子,又看看排成一排不敢呼吸的被凌秋琴画的不成人型的大汉,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杨诺,来的正好,我都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些怪物了,你觉得是杀了还是继续养着?”凌秋琴见杨诺进来了,走到杨诺身边,幽幽的问。
“夫人,你现在把他们杀了,岂不是白养了他们那么久,还不如现在养着,让他们把那对狗男女找到将功赎罪。”杨诺微笑着说。
“嗯,也对。”凌秋琴低下头垂着眼帘,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们这群怪物还不快走。”杨诺扭过头对着那群大汉眨眨眼睛微笑着说,和他那冷酷的棱角完全不符。那些大汉如获大赦,带着感激和恐惧,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吗?“凌秋琴抬起头看了杨诺一眼,可是杨诺还在扭头看着门外。凌秋琴转过身走到桌子旁,把手枪放进包里。
“董事长回来了,他想让你去一趟。”洋诺转过头收起笑容,露出符合自己脸面的表情。
“是吗?今天刮的什么风,他竟然还想见见我。”凌秋琴背对着杨诺露出嘲讽,怨恨的表情。“你爸爸还在我爸爸那里吗?”凌秋琴拿起包包,收起刚才的表情,转过身问杨诺。
“嗯,老爷让我爸陪他下围棋,今天可能回不来了。”凌秋琴走过杨诺的身边,带给杨诺一阵无法形容的幽怨气息。
“白天我和你去我爸那里之后,你去了那里,也好像没见着你爸?”凌秋琴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杨诺也停下脚步,眉头有微微的颤动。
“我是去了火车站,买了两张去A城的票,和我的女朋友到A城看了XXX的演唱会,到现在才回来。至于我爸爸,我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杨诺看着凌秋琴的侧脸,凌秋琴没有什么表情。
“A城那么近干嘛还要坐火车?”凌秋琴又开始迈开脚步。杨诺紧跟着迈开步子。
“我女朋友从没坐过火车,她想体验一下,我就带她去了。”杨诺眉头又更进一步的皱起。
“是吗?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地下室的走廊里回荡着凌秋琴的高跟鞋鞋跟和地板碰撞时发出的咚咚声,刺得杨诺的耳膜阵阵颤动。
“依溪。”杨诺似乎有些犹豫,可是还是很快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和她分了吧,我家熏儿,我只放心把她交给你。”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凌秋琴走上台阶,杨诺没出声,站在台阶下抬头望了望,冷酷分明的的棱角,有点扭曲的扭动着,可是持续时间很短,又马上恢复了原本的表情,跟了上去。
“不愿意吗?”凌秋琴语气有点冷。
“熏儿小姐好像不喜欢我吧?我怕太勉强了,会害了小姐。”
“只要你会喜欢她就行了。有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就算自己不喜欢,也会很幸福。”凌秋琴已经走到一楼的客厅,看见于苏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这个男人不太像是快五十岁的人,有一双冷孤傲的眼睛,颜色和深度与心语的有几分相似,乌黑的头发衬托出一张坚毅冷酷却又无限忧郁的脸,虽然已经有了时间带给他的刻痕,显得有些许沧桑,可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属于他的气质,反而增添了他的那份成熟。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这个变态女,自己得不到男人的爱,就用这种下流手段折磨身边的人。我猜想杨诺是这么想的。
“你在地下室干什么?”于苏瞟了凌秋琴一眼,放下茶杯。
“于熏那死丫头不都告诉你了吗?”凌秋琴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杨诺则站在于苏后面。
“把他们给放了。”于苏带着命令的语气,但始终没有看凌秋琴一眼。
“你都不会看我一眼吗?连说话不是带着命令就是冷漠的语气,为什么?”凌秋琴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走到于苏面前蹲下,把手放在于苏的腿上,渴望的望着于苏,眼睛似乎还闪着光。
“你别这样,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样吗?把那些人放了吧,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好好休养身体吗?干嘛还给自己惹那么多的事?”于苏转变了语气,变的柔和些了,可是眼神还是飘忽的。
“总是这样吗?还真是这样的,可是我就是适应不了,我不要这种生活。”带着悲伤到绝望的表情,可是眼睛却带着乞求,渴望的看着于苏。她用手去摸于苏的脸,可是于苏却带着厌恶的表情站了起来,避开了她的手,她想收回去,可是感觉动不了,所以她的手只能尴尬僵直的停在半空。
“杨诺,去把那两个人给放了,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给些钱,要把一切办妥。”于苏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迈开脚步,碰到了凌秋琴悬在半空变得僵硬的双手,有种急欲想逃脱这个地方的表情。
“董事长,那两个人逃跑了。”杨诺一脸认真的表情,可是眼睛里却分明流露出对于苏的可怜,但也有敬佩的矛盾眼神。
“是吗?随便吧。”于苏变得冷漠的走过杨诺的身边,走到楼上去了。
“哼哼,哈哈。”凌秋琴把头埋在沙发里,用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乱扯,大声发狂的笑着。
杨诺没有说话,只是把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有点光,不知道为何物。“杨诺,元宵节就和于熏结婚吧。”突然的,凌秋琴散乱着头发站了起来,完全像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妇人,精神失常的带着一本正经的表情说。
“不行,妈。你疯了吗?不行。”杨诺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就听见楼梯道里传来于熏带点凄厉的反抗和急促的下楼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看见于熏拖拉着一双红色的拖鞋,带着有点憔悴和不安却又气冲冲的的脸庞出现在楼道口,“妈,你每次被爸冷漠,就非要折磨我吗?”
“傻蛋啊,你,我只是想让你得到幸福,让你有个爱你的男人。”凌秋琴又失去了本来的自己,变得痴傻走到于熏身边,捧起于熏的脸,可是被于熏狠狠的推开。杨诺没去看那对母女,而是一个人走出了大门,留下一个笔直不屈的背影。
“杨诺不爱我,我也不爱杨诺,我不要被你迫害。”于熏声音很大,几乎是大叫出来的。
“我会命令杨诺爱你的。”凌秋琴再次捧起于熏的脸,这张脸和于苏有很大相似度。
“命令?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多年,你对爸爸谄媚,命令,威胁用尽各种手段,现在得到什么,还不是爸爸的冷漠和不看你一眼。”说完这句话,于熏觉得有些难过,为身为母亲的凌秋琴。
凌秋琴愣了许久,突然张大着双眼,扇了于熏一个巴掌,漠然的走上了楼。于熏则呆呆的站在原地,眼里流出了泪水,不像平时那种任性妄为冲动的性格。也许平时也是一种伪装,一种发泄吧。这个看似幸福的家,原来一点都不像想象的那样。幸福不是别人眼里的表象,是自己内心的感觉。
斯莱克涉一直看完这场好戏之后,才消失在夜幕中。
然后出现在心语所在火车车厢的的车顶上,手里拿了一大袋东西。而盘腿坐在卧铺上背靠着车厢墙壁,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的心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像平常坐在沙发那样突然起身,她没注意到,现在是在火车上,头砰的撞到中层卧铺的铁板上,马上剧烈的头痛蔓延全身,心语蹲下身子,用右手从刘海处开始扫到后颈,骂了一句混蛋。
斯莱克涉感受到了心语的一切感受,他盘腿坐在火车车顶上,从带来的塑料袋里不停的拿东西往口里塞,张扬着双唇,露出殷红带血的牙齿。那是生牛肉,大概又是对自己的躯壳下手了,现在需要补回来。
“还真是失态啊,sweet。是在考验我吗?还是想看我着急的样子?呵呵。”其实斯莱克涉稍前的时候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了。
那是他在不到一个小时收集好所有的资料后,去地下室找心语,可是看见几个彪形大汉死猪般的躺在地上,却不见了心语的踪迹,他马上搜寻了整个于熏的家,可是没有一点心语的踪迹。
他就猜想大概是被什么人带走了,因为心语不可能在还没等到答案之前就走掉的。于是就跑去墨色山,趁林莹不在的时候,取走了菲克斯的心,只是恰好陆风送特产给心语,可是心语不在,斯莱克涉不想多做什么解释之类的麻烦工作,就说自己也不知道心语去了哪里,可是陆风还非要见到心语不可,斯莱克涉和他
罗嗦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出去,而陆风也不愿意斯莱克涉在自己眼前晃,他想一个人等心语。斯莱克涉乘这会儿时间,感应到心语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心理变化,因为此时心语还在昏迷着。
可是斯莱克涉凭这些还是能顺利找到心语。当他到达火车上的时候,看见白天领走凌秋琴的那个男人,正面对着昏睡的心语坐着,半低着头,棱角分明的脸,露出一丝担忧和彷徨。
也许是太过于陷入某种情绪当中,以至于斯莱克涉就站在他旁边也没发现,或者说觉察到有一个人,可是以为是其他乘客,就没太在意。斯莱克涉想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就退到杨诺身后不远处过道上的茶几椅子上坐下,戴了一副墨镜,用右手撑起整颗脑袋,提起左边嘴角,视线刚好落在心语的上半身。
可是一直过了十多分钟,也没见杨诺有任何动作,斯莱克涉准备带心语走,可是当斯莱克涉起身的时候,杨诺也起身在心语身边蹲下,用手扫开心语的额头,小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赫然映入杨诺的眼帘,把杨诺的瞳孔染成红色。杨诺显得有些激动,嘴唇竟有些微微的颤动,半晌从口中挤出三个字:郑心妲。
杨诺把手放在心语的额头上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列车员让第一站A城下车的乘客准备好,他才帮心语整理好刘海,之后走到开水箱旁边的广播间,敲开门,和一个女列车员说了些什么,火车进站停靠的时候,他就下车了。
斯莱克涉敏锐的耳朵对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就如心语所知的那样。斯莱克涉看见心语没事,以现在的情形再结合自己收集来的资料的话,不能把心语带回去,否则杨诺的一番用心良苦就全被破坏了,而且自己还有可能被心语当成出气包。所以斯莱克涉决定先回墨色山的四合院,准备晚餐,顺便看陆风的笑话。在陆风的催促下,给心语打了十几个电话,却没有人接。这可急坏了陆风,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惹得斯莱克涉在背后偷偷笑了好几回。
“为什么感受到了一种熟悉却又极其害怕的气息?”心语等头不再那么痛的时候,下了床,环顾着四周,用眼睛在搜寻着什么,心中似乎有了一点骚动,这是心语最为苦恼的事。由单一的情绪突然变为多种变化不定的情绪,她就会失去自我,忘了自己是谁。她感受到的这股气息其实是源于自己那半颗有爱有温暖的心,可是她自己不知道。
“是斯莱克涉吗?不对,斯莱克涉不是这种感觉,再说斯莱克涉没有自己的命令应该无法找到自己,那这种气息是什么?”心语脑袋和眼睛不停的转着。心语有点害怕那种感觉,那种气息,她急需要逃离这种气息的氛围,就带着慌乱跑到厕所里,微颤抖着手拧开水龙头,俯下身,双手接了一捧水,猛地泼到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复杂的情绪回归于单一的情绪。斯莱克涉也感受到了,他感觉好像自己的血液流进了那半颗心脏里,和心脏本来带有的属于心语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他觉得不太妙,双手交叠着手捂住胸口,似乎能感受到心脏的跳跃和血液流动的律动。于是他敞开衣服,露出因为白天放心脏的时候破了一个拳头大小洞到现在还没完全愈合的胸膛,现在要取出心脏就又必须再一次在这个躯壳上再破一个洞。斯莱克涉把右手伸进去拿出了那半颗心放在眼前看了看。心脏的颜色比以前黑了些。
“我的血液怎么会和sweet的血液融合?这完全是两种性质不同的东西。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身为恶魔的斯莱克涉第一次感到有点担心与不安。他把半颗心握在手里,转身再一次消失了。
随着斯莱克涉的消失,还在厕所里不停往脸上泼水的心语,觉得那种令自己不安和窒息的气息渐渐散去了,心也就渐渐平复下来,恢复了原有的表情,梳理了一下刘海,走回自己所在的卧铺位坐了下来,背靠着车厢的墙壁,想把嘴角扬起,可是努力试了几次,面部神经就是无法牵动嘴角,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一下子还没办法理清头绪,加上刚才又有那种恐怖气息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心语本来整理好的一些思绪。
这时肚子也闹起了小情绪,咕哝咕哝的叫了起来,心语直立起身子,把头偏向右边的车窗,目光往下移,发现茶几上有一个白色的装满不知为何物的袋子,心语身体向前倾,双手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装满了苹果,面包和矿泉水。
心语拿起一片面包,往嘴里塞,可是眼睛却突然看见袋子里有一张小纸条,心语淡漠的拿起纸条看了看,刚才未能成功提起的嘴角,现在终于能成功的提起。
“哼哼,有趣了,这些人,我倒可以陪你们玩玩。”
字条是杨诺留下的,内容如下:美丽的小姐,你先去C城旅行几天,我给你预定好了XX宾馆,已经付过费了,不要浪费了,好好散散心,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对了,那个扔下你逃跑的男人,我会把他找到,带到你面前。当然还会带给你你最想知道的事,请耐心等待。
杨诺走出大门后,站在游泳池边,打了一个电话,是给他父亲杨靖的。
“喂,爸。”
“诺儿,有什么事吗?”杨诺的手机里响起了带着磁性,深沉的声音。
“还在陪那个人下围棋吗?”杨诺的语气有点不满,不是对父亲不满,而是对自己口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凌秋琴口里的爸爸。
“没有,那个人老了,是真的老了,体力不支就不玩了。我回家了,我们自己的家,你能回来吗?”此时杨靖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微白的头发让他显得有些憔悴和衰老。他所说的我们自己的家,是除了他们两人知道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基地。
“不能,这个时候大概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我吧。我猜想那个女人应该打电话给你了吧。”
“嗯,不过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边的狗,幸亏我们早就计划过。”杨靖转过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端起一杯茶,放到嘴边没有喝,眼睛有些异样的光芒,类似于期待的样子。“对了,那个女孩?”
“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些,她,符合一切特点。”
茶杯从手里滑落到杨靖腿上,手停留在原地。滚烫的茶水留在他的腿上冒着热气,杯子滚到地上转了几个圈停下,没有摔碎。杨靖裂开有点干燥的嘴唇,眼角也多出了几条褶皱,对于滚烫的茶水完全失去了感知。
“爸,怎么了,有这么开心吗?”杨诺其实也开心吧,因为嘴角的笑容透露了这一点。
“哼哼,我只是觉得很意外,意外的收获。”杨靖是喜出望外的表情。“那我们要开始忙了。”
“嗯。”
房子顶楼果真有双带望远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杨诺的背。在杨诺转身的那一刻,眼睛也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