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心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是没见过的号码,不过说实话,去年的最后一天之前心语的手机里只有陆风一个人的号码,那还是陆风自己存进去的,心语的话费也是陆风给充的。30号的时候,心语主动存了许洋的电话号码。平时的话,心语也会接到不认识的电话,但她只会按下接听键后,不说话,任由电话那一头的人喂喂的干着急。可这一次她却逆惯例而行,按下接听键后,还说了话。
“喂,你好?”与平时的心语沾不着边的另一个心语。
“哈?诶?这难道不是sweet的号码?让我碰到甜妞了?”斯莱克涉满头的疑问号,转而变成惊叹号。
“是斯莱克涉吗?找我有事吗?”温柔到不行的语气。
“啊?!斯莱克涉是也。那么你是sweet?”斯莱克涉试探着。也许是故意的,他这是在挑战权威。
“嗯,对。那么你有什么事吗?”心里大概是想把斯莱克涉一脚踢翻的吧。
“我买了手机卡了,这个就是我的号码。饿死了,小兔啊,您不是把我扮成小兔了吗,还说要给我胡萝卜什么的,忘记了吗?”斯莱克涉在电话那头一个劲的装可怜。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要去我家,我现在在我姐姐家里呢,今天可能回不去了,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啊?我可是在这里穿着兔形衣服待了几个小时了,您怎么?”其实斯莱克涉正站在昨天心语去过的小山的土堆前。
“哦,谢谢你的谅解,那么,我挂电话了,拜拜。”心语自说自话,完全不顾电话那头抱怨却不敢大声说的可怜声音。
“是谁啊?心语的新朋友吗?”心雪觉得心语似乎变了一些,可是有觉得没变,反正是一种很复杂的思绪。
“嗯,很可爱的一个人,经常会逗我开心。”心语收起手机,低着头说。
“是男孩吗?”心雪意味深长的问。
“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难道还有女性一样的男人?”许洋不可思议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诶?呵呵,因为他是男人,可我把他看成姐妹啊。”心语意指怪物的意思。男人变成姐妹确实有点怪。
“呵呵,这种关系啊?!”心雪在一旁笑笑。“那我准备饭菜去了。”
“我也去吧。”心语说着站起来要跟着心雪去。
“不用了,你好好坐着吧。姐姐想亲手为你做些吃的。”心雪把心语按坐在沙发上。
就这样,心雪去厨房准备饭菜,心语就和许洋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说着笑。
这一切,完全不按常规出牌,完全不符合逻辑和情理。
到了晚上,心雪和心语睡卧室,许洋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之前,心雪想和心语多说说话的,可是心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心雪只好抱着心语也沉沉的睡去。可是心语却在半夜的时候,掰开心雪环抱在她腰上的双手,下了床,露出她近几年经常出现的表情和笑容。在只有一点点经由窗帘布的缝隙透出的路灯的光的渲染下,显得令人毛骨悚然。可是心雪却还在梦中笑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谁能理解?
到了深夜的时候,心雪总觉得有人在身边走动,弄出噪音,她以为是心语,就叫了声心语,可是没有回应,也感觉被窝里有点冷,完全不是两个人的温度。于是用手往心语睡得地方摸索着,可是完全没有心语的温度与影子。心雪连忙打开床头的台灯,把被子掀开,确信心语没在床上。
“难道是去厕所了吗?”心雪心里想着,“可是被窝全是冷的?”心雪下了床,打开门,经过客厅,往厕所方向走去。
“心语,你在厕所里吗?”心雪把脸贴在门上,敲了敲。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心雪又叫了声,还是没声音。心雪有点害怕了,虽然妹妹好像回到了从前,可总是觉得怪怪的,自从许洋那件事后,心语就完全的恨起自己来了,连看都不想看见自己,也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面,没说过话。可是心语现在突然出现,还带着完全的改变。想想前几天许洋和自己说的心语去看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可是因为自己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关于妹妹的一切不好的事。可是现在的情况,又让心雪怎么想呢。
心雪想去找许洋求救,这是她唯一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也是支撑她的主要支柱。她打开客厅的灯,往沙发走去,可是沙发的被窝里总感觉有两个人相拥而睡的样子,心雪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就赶紧走近去看,映入她眼帘的两个人头就像一颗核弹足以毁灭她的整个宇宙,还加上几百年的后遗症。许洋特有的棕色卷发和心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心语的面庞。
“洋?妹妹?”心雪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叫出这几个字的,她完全没有意识。许洋帮她撑起的蓝色天空,突然变得黑暗,低沉,越来越能够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窒息,窒息,因为血液猛烈的冲击心脏好像要爆炸了。
她浑身颤抖着,如果是没有理智的,她大概会冲到床边扇床上两人几个耳光。
可是她只是疯狂的跑出了公寓,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寒冷的冬天的马路上狂奔,大叫大哭。疯狂的撞着夜归人,疯狂地周旋在车子中间。可是她的坚强和理智,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她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擦干眼泪,回到公寓,关了灯,经过还在相拥而睡的两人身边,回到卧室,重新躺下,把嘴唇咬出了血,让血一直流着。不久之后,就听见开门的声音,还有心语带着体温的身体碰着她的身体,她翻了个身,不让心语碰着,可是心语却抱着她,把脸埋在心雪的肩膀上。
心雪努力控制着自己好像要颤抖的身体,这样的煎熬足以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可是心雪却没有变成疯子。
第二天早晨,她还早早的起了床,准备早餐。许洋也在心雪起来后就起床了。看见心雪嘴唇上的伤,心里有些担心,边用手抚摸着心雪的嘴唇边问心雪怎么啦。
“没事,昨晚和心语吵闹的时候,撞到的。”心雪抱着许洋说。她用鼻子闻着许洋身上的味道,还是一样的只属于许洋的味道。心雪觉得很吃惊,事情完全不对劲。“不对,心语身上的独特墨菊香味,怎么会没有?”心雪心里的问号足以把心雪的心高高的勾起悬挂在半空中。
“你们两姐妹啊,还真是的。会很痛吧,我给你擦点药吧。”许洋说着,要去拿药。可是被心雪拉住了,把嘴唇贴到许洋的嘴唇上。
“现在就好了,不痛了。”心雪看见心语打开了卧室的门。可是吻是真心的,没有利用,没有欺骗,许洋也能感受到这一点。这一切只是恰好被心语看到了而已。
“呵呵,雪儿,心语还在这里呢。”许洋挠着他的头发,有点傻样的说。
“没事,心语正看着呢。”心雪笑着说。
“啊?心语,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许洋一脸的害羞。这一切被心雪看在眼里。
“全看到了,怎么了?”心语若无其事的说。
“心语?你还是心语吗?怎么这样啊?我都觉得情何以堪,你还这么像看电影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许洋有点不可思议的说。心雪却在心里想着,心语已经不是心语了,是另一个人。
“来吃早餐吧,大家。”说着走进厨房,拿来了面包,牛奶。
吃早餐的时候,心雪宣布了一件事。
“我和许洋准备要一个孩子。”
“哦?是吗?那我岂不是要做小姨了?那我就要准备些什么礼物了。”心语显得有些吃惊。
“还早呢,你着什么急?”许洋在一旁觉得有点不理解的说。
“先做好准备不好吗?”心语反问道。
“呵呵,你们就别吵嘴了,好好吃。”心雪笑着说。
“嗯,我吃好了,该走了,我那个男性姐妹说今天要去我家,昨天放了他鸽子。今天还放的话,不但姐妹做不成,还会成为敌人。”心语口里含着一口的面包,喷的一旁的许洋一脸都是。
“心语,你这?”许洋都快无语了,心雪连忙帮许洋擦着脸。
“对不起,对不起。”心语喝了一口牛奶说道。“我走了。”转身的一瞬间,变回了属于心语的李心语。
“既然这样,我送送你吧。”心雪站起来,要去送心语。走到公寓楼下,心雪在后面一把搂住心语。一股墨菊的香味,侵入心雪的鼻子,让心雪觉得很冷。
“语,姐姐好希望你是幸福快乐的,没有悲伤,没有孤单。”心雪抱着这个冰凉的背,觉得凉到了灵魂深处。心也很痛。
“姐,说什么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心语没有转身,而是掰开心雪的手,走到马路上拦了一辆车,乘车走了。
心雪看着心语消失在车海里。“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次受得伤,无法再愈合了吗?真的是我错了吗?是我该死吗?到底要怎么办?昨晚沙发上的那个人头是道具吗?”心雪有点撑不住了,昨晚的事,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冷静下来的。也许是因为相信许洋吧,许洋的心和自己的心,是一样的。
“洋,昨晚睡得好吗,在沙发上?”许洋正在书房看书,心雪走了进去,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好像做了个梦,觉得有点累。”许洋如实的说。
“梦?什么梦啊?说来给我听听,我会解梦哦。”心雪凑近许洋说。
“雪,什么时候学会那样的事了?”许洋有点疑惑。
“反正无聊,我们一起玩玩吧。”心雪撒娇的说。
“嗯,梦的开头好像是站在墨菊园里,之后有一个人抱着我,可是我觉得那个人全身冰凉,我就把她推开了,可是她又把我抱住,让我踹不过气来。我正想挣扎着推开她,可是她却突然狠狠的把我推开了,之后我好像被什么飞翔物提在半空中,离开了墨菊园。之后就不记得了。我也觉得很奇怪啊,以前没做过这样的梦啊。”许洋一脸迷糊。
“飞翔物吗?”心雪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说许洋说的墨菊香气是心语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心语有抱着许洋,可是后来推开了。是因为什么人来了吗?可是家里门的钥匙只有许洋和自己有。人是怎么进来的?飞翔物?难道是什么可以飞翔的东西?越来越迷离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看见的许洋卷发绝不是许洋本身的。应该是道具之类的。可是这真是心语做的吗?
“嗯,我似乎还能真实感觉到耳边的风吹过的声音。”许洋继续说着。“我的老婆,可以解释一下吗?”
“啊?大概是你又要长个子了吧。老人们不是说,梦到自己飞翔就是要长高了吗。”心雪有点拿许洋开玩笑的样子。
“是吗?可是我不是快30岁了吗?还会长高吗?”许洋觉得有些疑惑。
“哪有什么啊,因为你是特别的啊。”心雪再许洋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是吗?”许洋睁大了眼睛看着心雪,想再得到再一次的证实。
“嗯。”心雪很坚定肯定的点点头。许洋就傻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