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楼的窗边,泠潇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轻声叹了口气,不久前,由卫青做主,霍去病已与秋若晚婚,可是泠潇知道,很快,霍去病就不久于人世了。历史注定的,她也改变不了。
“泠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泠潇回头一看,竟是司马迁来了。走到桌边,泠潇为其倒了一杯茶,落座。
“你很少来哦,今天难得有兴致嘛。”
“闲来无事而已,刚好经过就进来了。”司马迁无奈地说着,眉宇间透着一点点的忧愁。
“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么?”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还没想清楚。”
“说说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做一下决定。”泠潇轻抿一口。
“父亲想要写一本史书,将上代中断的历史编写出来,我也想帮他,最近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对。”司马迁皱起眉头说道。
泠潇一愣,那不就是被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么?脑中灵光一闪,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要写这样一本旷世奇书确是难事啊,不过,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行,还有,写史书必须了解许多先前的历史,只在京城你是没有办法积累材料的,不如,去天下历练历练吧。”
“你是说,让我去游历一番?”司马迁先是疑惑接着便一拍桌子,高兴地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完成父亲的愿望啊。”说着,司马迁便要离开,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泠潇一笑:“多谢。”
泠潇不可置否地笑笑,目送着他离开,也许,她也该出去透透气了。突然,眼神一冷,泠潇转头看向窗外,瞬间消失在酒楼之中。
刚刚看到的是一股煞气,为什么现在又不见了,泠潇在云端看向四周,却再也找不到那团煞气了。心中焦急之际,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跟我来”。泠潇一回头,竟是暮音。随着暮音来到煞气聚集之地,泠潇不禁大惊失色,不知为何,这股煞气竟然全部聚集在了霍去病府中。
“这是怎么回事?”泠潇问暮音。
“他大限将至,没有办法了。”暮音摇了摇头。
泠潇紧咬下唇,久久未发一言,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她,无能为力,煞气已入,回天无力,暮音看着她说道:“其实还有办法的,你可以逆天改命。”
泠潇顿住,对上那一双血眸,无比认真地说:“没错,我的确可以为他逆天改命,但天道循环,自有定律,救他一命,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我不能因为私人感情,而让另一个人无辜牺牲,作为女娲后人,我必须对我的子民负责,对他们我一向是一视同仁,暮音,希望你也可以明白。”
暮音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若有所思,他不懂的东西真的很多,他只知道,他想让她开心,他只知道,他想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仅此而已。虽说经常来往于人间天界,但他仍旧不懂这茫茫红尘,不懂这人心,不懂太多太多,他本就是别人的执念,有的也只是执念罢了。
没过几天,秋若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晚韵居找泠潇,却被告知泠潇不久前已经离开了长安,说要云游天下,如今无人知其行踪。眉儿告诉秋若,泠潇走前留下了一句话给她,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想逃也逃不了,无论是谁都无能为力,好好珍惜眼前。
公元前117年,霍去病病逝。
公元前115年,司马迁二十岁,出长安,到各地游历。(一说公元前125年)
“大娘,剩下的就由我来干吧,你先去做饭吧,小渊快从学堂回来了。”一身粗布麻衣的泠潇站在田中插秧,沾了不少污泥,但这样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笑得自然,更显别样风情。
“那好吧,你也别累坏了。”大娘说着便离开了田地,回家做饭去了。
这一段时间泠潇一直寄住在这位张大娘家中,古人就是热情好客啊,对泠潇也十分好,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张大娘的丈夫与儿子都去当兵了,与儿媳一起拉扯着小渊,生活虽然清贫但也和睦快乐。
日渐西下,泠潇见还有一大片田地还没有插完秧,往四下里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指尖轻点,手轻晃,所有的秧苗都如同听到了什么指令,全部整整齐齐地进入了田地中,泠潇看着自己的成果,微微一笑。
“我回来啦。”泠潇一进院门便大喊道。
“慕容姐姐,今天在学堂先生夸我用功了呢。”小渊一见泠潇回来就立马上前去高兴地说。
“好了,你先让泠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这孩子。”婉儿笑道。
“娘,没事的啦。”小渊嘟起小嘴道。
泠潇笑意更深,这世间最幸福的人莫过于最平凡的人了,至少,他们可以平平淡淡的快乐着。其实,平凡才是最不平凡的,简单才是最不简单的。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婉儿,张大娘,我爹让我把这些东西送给小渊吃。”正当泠潇他们吃饭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淳朴与憨厚。
“是二牛哥诶。”小渊立马跑了出去,有吃的他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泠潇笑意盈盈,这里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有最最单纯的情谊,每一个人,都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有着最纯净的心灵,对他们来说,这,才是生活,平凡,简单,又充实,小小的事情就可以轻易满足,因为没有太多的欲望,反而更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