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嘱托完成(1 / 1)

大黄跟在她后头一路小跑进来,兴奋得尾巴竖起如旗杆,哪知转眼就见着了长天,一愣神,立时连耳朵都耷拉下去。☆杂〞志〞虫☆

她勉力出声:“大黄,过来。”

有长天在侧,大黄只敢小心翼翼将脑袋伸到床上,任她伸手揉捏。

宁小闲抚着诸犍的大头,半天无语。长天待了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拿正眼瞧他,于是道:“接下来,你要拿它怎么办?”

是啊,诸犍是云梦泽里特有的物种,现在他们都离开玄武的小世界了,她要怎么处理这个家伙?异兽无法修炼成妖,大黄不能腾云驾雾,跟不上他们高来高去的脚步,难道始终用玉舟带着它?后面大战开启,她也未必顾得上它。

大黄不知道自己命运此刻就要被决定下来,仍然亲亲热热地伸舌头舐女主人的手。她心里有点儿梗,没好气道:“大黄在第四幕天地里和我们同甘共苦。哪怕你不稀罕,我还是记着它的救命之恩,哪能说弃就弃?”

“我不稀罕么?”长天的声音一下子冷硬下来。他知道她指的是当时他其实身负神力,并未身临绝境,因此大黄对他可不算有救命之恩。可是这丫头说话非得这般夹枪带棍不可?

她抚着大黄脖上的软毛,头也不抬道:“撼天神君的心思如海底针,等闲人哪能揣摩?”

长天眼角跳了两跳。

当世能将他气到这个份儿上还活着的人就俩,一个是阴九幽,另一个就是她了。不过看她面色青白,原本粉嫩润泽的双唇都失了血色,显然身体里头的力量冲突令她倍受煎熬,于是他生生忍下这口气,柔声道:“我是那般不讲理的人?你若舍不下它,只管将它放在神魔狱里头,待回了巴蛇森林再放出养着,就当你多了条宠物,如何?”

她和乙木之力斗争,真是连脑子都糊涂了,连神魔狱这一大优势都忘在脑后。她和大黄相处这么久,也生出了感情,何况这头诸犍的确乖巧,她实舍不得放它自生自灭,当下暗嘲自己几句,终于应了个“好”字。

她虽然仍是不愿抬头看他,连回话都是闷闷地,却到底也赞同了他的建议,长天一望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只要两人能达成一致,那么她心里的怨怼也能下意识地再消除一分。

当下他站了起来,吩咐久候在侧的丫环上前服侍她更衣,自己一闪身当即不见。

那丫环惊得瞪大了眼,半天回不来神。张家的下人当中都疯传这位宁姑娘是当年老爷太太在路上遇到的神仙,如今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黑衣男子使出来的不是神仙手段是什么?有他这种朋友,宁姑娘的身份还能低了?

长天这一去,耗时并不长。

两刻钟后,当宁小闲和言先生坐在张家的小厅中用早点时,长天回来了,手里还抓着一个人。

这人早就昏死过去,长天一松手,他就像滩泥一样滑倒在地。宁小闲用脚尖将这人翻了个个儿,见他样貌平凡无奇,属于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款式,于是咽下口中的蒸饺道:“是他在监视张生夫妇?这人劳动神君大驾亲自提来,醒了之后想必觉得荣幸得很。”张家的蒸饺是三鲜口味的,皮Q馅大,味道当真不错哪。

张生和崔莹莹不意自家厅中突然闯进来这么两人,惊得面上变色。长天哪里理会他们,自顾道:“嗯,并且这人并非鸿蒙堂派来的探子,反倒属于另一个宗派,名为玄羽楼。”

宁小闲安抚张生夫妇两句,言先生也笑道:“莫慌,这位是小闲姑娘的道侣,于您二位也算是熟人了。”

张生夫妇倒是知道“道侣”的意思,只不过自忖从未见过这美男子,谈何熟人?他们自不知长天当时呆在神魔狱里,将外头的世界看了个通透。崔莹莹胆子相对更大,瞟一眼宁小闲,再看一眼长天,那对大眼睛当中的涵意不言自明,想不到当年青苹果一般的小姑娘,现在也找着了自己的伴侣,还是个如此俊美威严的郎君。

宁小闲狠狠瞪了言先生一眼,嫌他嘴碎,随后道:“我记得这个宗派。这次派人驰援广成宫的仙宗名单里,就有它一个。门徒约有三万四千余人,掌门是渡劫前期大圆满修为,坐拥四大州,也是南赡部洲中南部的一方势力。”她蹙眉道,“这样的势力,也想来分一杯羹么?”

“我读取了他的记忆,这人在门中地位太低,只被打发来监视张生夫妇,却全然不知为何。”长天道,“不过,今日午后,就会有玄羽楼三长老的亲传大弟子赶到,届时就由这位三长老的心腹对张生夫妇下手,他应该会知道更多内情。”

张生苦笑道:“我们夫妇不过凡人,怎会得罪了这样的大势力?”

言先生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拿下了这位亲传大弟子,玄羽楼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眼望长天道,“小闲姑娘身体不佳,此事恐怕只有劳烦神君了。”

长天冷冷道:“从一开始,你算计的不就是我?”转向宁小闲道,“此事交予我。时间宝贵,我们午后就走。”

直至两个月后,玄羽楼才接到三长老的亲传大弟子发回来的地阴童子口讯,其中称:宝箱已落入隐流之首、撼天神君手里。玄羽楼若要得回,直接来寻撼天神君便是。

至于亲传大弟子本人,乃是三个月后才回到宗派,此时他被卸掉的右臂仍未长回来。他在师尊面前,称自己见着了撼天神君本人。

三长老几乎咬碎了一口好牙。可是落入巴蛇手里的宝物,再找回来的希望无限趋近于零。论门派势力,论个人实力,他均不如人,只有死了这条心。

长天说到做到,果然当天下午就带着宁小闲上路,往东追赶隐流大军。

他耐着性子候着张生的仇敌上门,没有任何悬念就将他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