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头迎来了腊月,大批工厂的投产,让包头的产能,在这个时间段,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爆发,每天的商队,都是络绎不绝的。
年节终于到了,整个中国都陷入到了年节的欢腾之中了,哪怕是平时最省吃俭用的主妇,也会在年节的时分,或者给家人添几件衣服,或者买一些过节的用品,最不济的,也会割伤一点肉,饱一顿饺子。
平日里三五天才有集,现在,基本上隔天,甚至是天天都有,十里八乡的农民,都出来赶集了。
今年的年经不错,佃了20多亩地的王三江,揣着五块银元,带着浑家和三个孩子,去镇上赶集,说实在的,他还没有带这么多钱过,今年的他,种了三亩棉花,往年,或者交给镇上的布店,或者干脆就弹一弹,给家里人添几条棉衣,谁曾想,一个大商行,居然遍地的搜集棉花,本身在收割的季节,要落落的棉花,反而价格坚挺,他以每斤三角五分的价格,卖出了100斤棉花,加上其他的收成,平生第一次,手里面有5元的活钱了。
银元啊,响当当的银元,放在兜里沉甸甸,就连王三江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路上,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哪怕不认识,随便的攀谈几句,也都熟悉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会什么虚的,大家都再说,最近镇子上来了不少的好东西,都是包头产的。
包头在哪里,这是一个很陌生。很陌生的地方,估计再千里之外。行商们真的是厉害,这么远的地方。都带了货物回来,似乎几个月前,收购棉花的商行,也是在那个方位,晚清的农民,大部分,一辈子都走不出百里方圆,去一趟县城,都能够作为谈资。谈论一年以上,更何况是千里之外的包头。
王三江走起路来,腰杆子也治了许多,跟往年不一样,多了5元,在他看来,可以采购不少的好东西。
浑家秦氏,也很高兴,作为家里的管家婆。她知道丈夫手里有五元,她手里也有细心赚下来一块几毛钱,加起来差不多六块多,足够他们过一个好年了。今年的天照顾,粮食打了很多,大部分都卖个了商行。留下一些杂粮,她又做了一些手艺活。比如络子,手绢。荷包之类的,卖的不错的,估摸着,大牙应该添一件新衣服了,二丫和小牙子,可以穿哥哥或者姐姐的旧衣服,庄户人家,一分钱一分钱,都要省着过,今年最多是活泛一点。
到了集市上,十里八乡的好东西,都集中到这里,有编制的竹篮,还有一些的用麦秆编制的物件,这些家里不缺,在秦氏看来,要给几个孩子撕下几尺布,毕竟,大牙子的衣服,已经换到了二女儿的身上,以前是不舍得,现在,当然是让孩子过好一点。
“去布店吧!”王三江说道,秦氏哪有不同意的,她估摸着,年节的棉布会涨一点,可品种全,最好的是,那些剩下来的碎布头,可以作为荷包上面的搭配,只要用心点,又是一笔收入。
布店那里,在偏远的山村,永远是市集上面,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进入腊月就是如此,每逢年节,都会有人在哪里买东西,秦氏还在盘算着,扯了布,到底去那一家染坊,镇上的刘家是十里八乡最大的,印染要等,他们的染池大,一次要十几匹布才开一次,小门小户的,少则七八天,多则十天半个月的,这怎么等得起,可是村上的小染坊,一两匹都可以染,那个效果,真的是不好,不均匀不说,还不好看,灰突突的,完全没有光泽。
接踵的人群,有进去的,也有出去的,不同的是,进来的多,出去的少,一个大嫂,叫喊着,从人群之中钻出来,秦氏眼尖,看到了那个大嫂,竹篮子之中,放着一圈布,那个颜色,是蓝色,但是的轩亮亮的,色彩很不一样,她三步两步的走到前面,问道:“这位大嫂,不知道这布你是在哪里染的。”
看着同样是农妇,大嫂脸上都是笑意,说道:“不是染得,是在布店里面卖的。”
“成布?”秦氏的脸色一暗,成布在店铺里面,是有出现,都是印染过的,大厂里面出来的,远比刘家染得好,价格也贵,一般比普通的布匹,一批要贵出2-3元,这样的布匹,哪怕一尺一尺的买,也贵啊,一尺大概要两毛多,快三毛的样子,这样的价格,够买普通的布一尺半了!
“大妹子,这个布不贵,听说是包头布,一尺在两毛一!”
“两毛一!”秦氏的眼前一亮,确实不贵,普通的布匹,价格大概是在一毛八和一毛九之间的,哪怕是三五尺的,拿去印染,也要出几毛左右,对于农家而言,这个都是有些承受不了的,这样下来,两毛一还便宜一点,可是天下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么?
大嫂看着秦氏样子,笑了,她来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看这个妇人穿着的不怎么出色,却洗的干干净净的,甚至连手也都洗干净了,拉着秦氏的手,说道:“大妹子,不信你摸摸,看这个质量,看这个颜色,好吧!”
大嫂毫不避讳的把布匹塞到了秦氏的手中,秦氏伸手亲自的感受着这个布匹的质量,厚实,柔软,绝对称得上是好布了,厚重在有钱人那里,是质量差的表现,对于农民而言厚重,就代表着解释,代表着耐磨,就代表着多穿几年,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即便都穿不了了,剪开也能够作为抹布,墩布之类,庄户人家,一分钱都要扣的。
“真好!”秦氏感慨的说道,布匹好,颜色鲜亮,真的是上手才知道。
大嫂得意的看秦氏,继续说道:“其实,这还不是它的全部,你知道么,这个还不掉色!”
“什么,不掉色!”秦氏吃惊的看着大嫂。
“对啊,里面还在做什么,好像是叫实验,反正这样的学名我不懂,就是从整匹布上面,减下来边边角角的,就在里面尝试,用的还是肥皂,看那个肥皂,我都想买了,直接浸在墨汁里面,然后肥皂一洗就干净了,只是洗掉了脏东西,布匹上面一点色都不掉的。”
肥皂,秦氏听说过,没用过,是洋玩意,想来,要比皂角好一点,平常的布,哪怕在刘家的染坊里面染的,也不可能不掉色,用皂角都掉,不同的是,刘家的掉的少一点,村子里面的掉的多一点,洗的时间长了,都是发白的颜色,这是中国农村,常见的颜色。
简单的交流,让秦氏和大嫂之间,熟悉了起来,甚至攀谈起了来自哪里,大嫂子是嫁给了李家,本身姓孙,就在秦氏们庄子不远的地方,攀谈了几句,相邀有空到家坐坐,然后就匆匆而去了,庄户人家,哪怕是临近过年,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她们的交谈,也吸引了周围一批人,女人,讨论的更多的,是洗洗刷刷的,两毛一的价格确实不贵,看这个颜色,真的不褪色的话,似乎值得买。
不但是秦氏,还有其他的几个大姑娘小媳妇的,也都跟着进入到了布店之中。布店里面,此时,极为的热闹,看热闹的民众,还有想要买东西的主妇,都围城了一圈,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秦氏挤入到了圈内,此时,一个伙计,正拿着墨汁向一个三角型的的小块布匹上面低落,旁边,有知道的,小声的说道:“看到没有,就是那一匹,多好的布啊,剪了这么一角,真败家!”
“败家不败家,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实验我看懂了,每开的一匹布,都会剪下部分做实验,以证明它的货真价实,真好!”
“是啊,布好,但是你们没注意到,那个肥皂真的是个好东西,洗出来的衣服真干净,我侄子在学堂读书,身上经常沾染墨汁,这玩意老难洗了,回头我问问,这个肥皂多钱,也弄一块去!”一个身穿着细布的姑娘,感慨的说道。
秦氏侧耳倾听,她没听说过肥皂,不过看到伙计把沾染墨汁的布匹,拿到每一个人的那边,展示了一下的,然后拿起了一块东西,看过去,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像是猪油,但是颜色上面,是土黄色的。
伙计稍稍给三角的布块浸湿,然后用肥皂打上去,一片淡淡的黄色粘在布匹之上,伙计揉搓了起来,仿佛变戏法之中,泡沫起来了,细白的泡沫之中,墨汁的黑色,融入到额其中,好像都融入到泡沫里面了。
搓洗了一会之后,伙计过了两遍水,然后把布块当中展示,果然是洗的干干净净了,这个演示,不是为了显示肥皂的作用,是为了对比颜色,在的水里,除了墨汁的黑色之外,没有蓝色的痕迹,跟之前,没泡过水的相比,颜色一点都没有褪色。
惊呼声,神奇声,不绝于耳,新见过的,绝对是看了一个稀奇,看过的,也都由衷的赞叹,几个早就有购买意向的,直接的上去购买,打开的一匹布,才一小会的时间,就你来三尺,我来五尺的,很快就销售一空。(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