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雄和徐树铮正商量着林中天未来几年的去处时,不远处的林中天此时正在马夫的帮助下,很是友善的与那棕红色的战马开始交流了起来。
一边壮着胆子伸出那双细小的手很是温柔的抚摩着马头,然后在马夫的示意下往马身摸了过去。
马儿表现的还算温和,并不如林中天之前所想的那样暴躁。
“也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名字,反正我以后就叫赤霄,对,就赤霄,赤霄,”林中天一边顺着毛发摸着马身,一边对马儿轻语道,他才管不了马儿是否同意。
越摸,林中天这心里越痒痒,很想现在就骑上马背,潇洒一回,可是他忍住了,不过,越是忍着,这心里越是心痒的紧,对正拉着马头上套绳的马夫说道,
“我想骑上马背,你帮我拉紧绳子啊,别让它跑了。”
马夫听闻林中天的话后,心想这马虽不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但从这些时间的接触来看,脾气应该很好的,不会像寨中那些易暴躁的驽马一样,毕竟这可是上等的战马。
“少爷,您当心点身子,小的想来这马不会有事的。”马夫一边拉了拉紧套绳,一边点头回答着,末了,还叫来一人扶林中天上马,毕竟他身子还小,够不着马镫的。
来人抱起林中天的身子,一个用劲便让他坐在了马背上。嘴里还不停地叮嘱道:“少爷您可得抓紧这马鞍了。”
“没事的,我知道,对了,将缰绳交给我,顺便拿个鞭子来。”林中天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一上马就抓住了马鞍前的抓手处。
待人递送来缰绳和鞭子,林中天接过后,之前还算比较紧张的心,此时也安下了不少。
“驾驾,吼吼,”林中天一边扬着鞭子,一边晃动着缰绳,双腿还不停地没轻没重的扣着,学着前世在电视上学得样子,鬼喊鬼叫着。
就在林中天正沉浸在自我编制的梦中时,胯下的马开始不像之前那般温和了,有点躁动的迹象,马夫也感觉到了不妙,一边安抚着马儿,一边焦急的连声呼唤着“少爷,少爷,您可得当心啊。”
突然,突然赤霄在扒了两下蹄子后跑了起来,不论马夫如何的安抚,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哧溜一下,赤霄拉着林中天跑了出去。
这一跑,可算是吓得林中天这六神无主,魂魄错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好啦,不好啦,少爷的马发了疯,拖着少爷跑了。”林中天是吓傻了眼,但还是有人清醒的,毕竟别人不像他是第一次。
……
闻讯而至的李素娥,看到那赤霄正拉着林中天不喘气的奔跑着,她差点就给吓得晕了过去,毕竟前段时间林中天可是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了一遭,现在……
也不顾不得人前人后了,李素娥冲动林雄跟前,就跟一泼妇耍泼一样,指着林雄便恶狠道:“林真如,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夫人这,夫人这,”林雄也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林雄算是看出来了,自打林中天前段时间病愈后,自己在妻子面前的地位算是越来越低了,估计今后,有可能就没有自己地位了。
“大当家的,神枪手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一头目走到跟前,向着林雄禀报着。
李素娥一听这话,这心中的气更是盛了起来。“什么,你想用枪,你这是不是诚心想害死我的儿子,林真如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他可是你唯一的骨肉啊,你老林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你,你,我只知道了,你这是想将我们娘俩往绝路上逼啊,正好好让你以后再娶,你也太狠了,林真如,我算是看透你了。”
说完,李素娥便向林中天那跑了去。
现在往林中天那跑去,那岂不是送给马来踩?
林雄一把抱住了李素娥,哀声求她不要做傻事,就差跪下求她了,可是李素娥此时早就急昏了头脑,哪里还愿意听到林雄的任何一句话,在她看来,林雄就是一个骗子,不折不扣的大骗子,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一边的徐树铮也是头皮发痒,这匹马不是他的,而是芝公送他的,再说了,他本人也只是善骑而已,并不知马,见到此景,一时也是无两。
其他人的表情都和徐树铮差不多,有些人说实在的,这马背上的功夫不见得好过林中天,甚至都可能不如他,怎么可能能想出解决的法子来。
幸好寨子外的空地较大,没有什么坑坑洼洼或比较突出的东西,不然林中天一旦从马背上摔落下来,那后果可是不能预估的。
“他奶奶的,这小子怎么每天都要搞点事出来,一点也不让人安生。”
说话的是元武这个大炮筒子,他一边叫囔着,一边大踏步的往林中天那走去。
还好赤霄跑的不是一字型路,不然,此时早就跑出了寨子范围。
没过多久,元武便来到赤霄的周围,按照它之前跑的路,在预测好它即将出现的地方等它。
说来急那时快,元武一个跃身,抓住马头上的套绳,费上全身之力与赤霄较着力。
赤霄此时正在受惊中,欲挣脱开元武,左右摇晃,一时无两,接着,便立起身子,准备对着元武蹬上两腿再说。
元武岂能如它所愿,他使出了家传绝活,顺势附到了马身上,至于刚才他是怎么附上去的,没人知道,就是身边的林中天都没看明白。还看明白,就差没给他吓傻了。
元武是大同人,准确的说来,是汉蒙后代,娘舅家是正宗的蒙古人,所以,在马上还是有些绝活的。
却说这马立起身子来,林中天此时吓得是两手一个没抓紧,加上两腿没有夹紧马身,直接就被马给掀了下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还好,这地上还比较泥泞,不然,这一摔,屁股肯定得开了花。
……
一个月后,一架西洋架式的马车在一匹马的牵拉下,正缓缓地行驶在一条比较泥泞的官道上。
马车里坐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人并没有在交谈,而是正透过边上的车窗往外面看去。
这辆马车是特意为林中天准备的,可是费了林家寨不少银两才打造好的,所用木料都是上等货,那车轮等物更是从洋行里买的。
“大伯,你看看,这些哪里是人啊,一个个表情麻木,一点活力都没有,而且都拖拉着这跟猪尾巴一样的辫子,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来了,林家寨虽不好,但多少还是有点生机的啊……”说着,林中天很是不满的扯了扯脑后拖着的假辫子。
对,是假辫子,林中天趁着所用人的不注意,拿起母亲裁剪衣服用的剪刀,就将拖在脑后的鞭子给剪了去。
自己剪去了辫子还不够,还不停地拿着把剪刀在寨子晃悠,不住的蛊惑着众人将这猪尾巴一样的辫子给剪了去。
可是别人怎么可能剪去这父母给予的大辫子,一个个都将辫子盘了起来,躲着林中天走。
至于林雄,更是管不了林中天,现在他和妻子正处在冷战中,一个搞不好,就会加深妻子对自己的不满,甚至于,他都准备讨好儿子,也将自己的辫子剪了去。
林雄可不是那迂腐之人,毕竟也是接受过现代军事训练的人,深知这辫子的恶劣之处,所以在这件事上,还是比较赞同林中天的做法的。
不过,林中天却建议林雄不要急着剪去这大辫子。
因为林家寨现在正准备去奉天发展,那可是满清的龙兴之地,对这辫子的看护程度可是比京城还严的。
怎么说林雄现在也是有官职在身的,这来辫子都没有了,那叫什么事嘛。
……
“大伯,要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京城了。”林中天实在是看不下去外面的行人了,拉起窗帘,倚在座椅上,对着宋兴说道。
对于自己这小侄儿,宋兴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对他不能用寻常眼光来看,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现世孙悟空,而且这脑子里想的东西,有时候比自己这活了几十岁的人还看的透彻。
看着林中天那副懒散样,宋兴笑眯眯的看着他,略显疑惑的问道:“哦,为什么?”
“京城,那个地方就那么点大,大官要员加上满清贵族们都挤在那,水那么深,能有我们这土匪出生的人待的地方吗,还不如去天津看看,说不定,咱们还能撕块肉下来吃吃呢,天津的狗不理可是一绝。”林中天有一句没一搭的回答着。
“你这小子,三句不离吃,不过,你说的还挺有理的,”宋兴很是赞同的点头笑道。
“那是,我可是文韬武略,风流倜傥,天下第一的林中天。”林中天很是自恋的扬头道。
宋兴看到他这样子,很是欢喜的探出身子,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徐树铮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说呗。”
“那样会不会不好,要知道,我可不是就为了陪你才来这的,咱们林家寨要想有更大的发展,可不是仅靠段祺瑞就行的。”
“这个我省得,所以说,咱们更要去天津,再说了,这京城就算咱们进去了,你没有足够的银子,能敲开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大门吗,有那么多的钱,做什么不成。”
宋兴和林中天爷俩有一句没一句的互搭着,若是不知道的人听见两人此时的对话,还真以为是两个久在官场和商场混迹的老油条在对话。
“大伯,我们先去京城看看,然后再去天津。”林中天想了想,便对宋兴说道。
宋兴算是对林中天一点法子也没有,这小子就是一个让你摸不着路子的小家伙,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是说不去京城了吗,怎么又要去看看。”
“不去是不去,看看是看看,再说了,我还没来过这京城呢,怎么着也得长长见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