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耐心地听完向雅思图的禀报,完琦终于完全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于是情绪激动之中的她当即就表了态。
“当然是二管家你的意见是对的!爷在京城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先不说治谁的罪的事情,单说爷那边怎么可能对这个天大的变故一无所知呢?这不是欺君之罪吗?就算不说这个罪加一等的问题,早日报信,爷还能早些想法子,或许那九口箱子还能有救。”
库布里和苏努万万没有料到完崎竟然是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向管家!见此情景,这两个人全都急红了眼,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总不能不管不顾吧!而且根本也用不着他们浪费人马亲自回京报信,因为拉莫作为大内一等侍卫,既然是瞄准了他们这九口箱子的目标而来,那么应该早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无论是前面的围追堵截还是后面的凯旋回京,期间所有的事项,包括沿途换乘的马匹等等补给工作,能够做到人歇马不歇,准备工作早就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因此拉莫一行回京的速度只会比他们更快,绝不会比他们慢!
只要是拉莫到了京城,十四府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那伙人截获了十四爷九大箱子的事情报回贝子府里,那样的话,借助敌手的力量完成自己的差事,岂不是事半功倍?毕竟他们现在身处荒漠,孤军奋战,万一再有什么闪失,以致全军覆没,那可是连回京报丧的人都没有了,连给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库布里和苏伯的意见句句在理,但是完琦是主子,奴才必须无条件地听从主子的吩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办?就这样让那两个蠢货的错误决定断送了他们一行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吗?不能,绝对不能!他们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行人一错再错,现在的他们禁不起任何意外和闪失,否则哪一个也别想还能活着回到京城了!被逼到绝境的库布里和苏努两人决不甘心就这样自掘坟墓,葬身荒野,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地齐齐向完琦发难。
“小福晋,事已至此,就是神仙来了也是回天无力,而这个时候,各位主子的安危要紧,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箱子没有了,爷的大事都被毁了,还留下我们这些贱命有什么用?”
“小福晋,您万可不能这么说,您们可全都是金贵之躯,万不能再有丝毫闪失。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爷还指望着小福晋们回京城后东山再起呢。”
“爷需要靠我们这些女人们东山再起?我们是能出谋划策还是能上阵打仗?”
面对库布里和苏伯两个人如此牵强附会的理由,完琦当即是嗤之以鼻,这么蹩脚的借口能骗得了她?莫不是这两个奴才另有什么阴谋或是企图,见实在是骗不过向二管家就拿她这个妇道人家来当挡箭牌了?
实在是不能怨完琦胡搅蛮缠,她完全是因为这九口箱子的丢失而陷入了绝望之中,无论是说话还是思维都变得非常不可理喻起来。不过她刚刚说的有一点倒也确实也是实话,那就是没有了箱子她也不想活了。虽然塔娜是这次行动的当家主子,然而现在的塔娜以一个“人事不知”而一了百了,完琦虽然不当家,但是她至少也有协助塔娜的重任,因此面对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灭顶之灾的结局,她怎么可能回京之后心态坦然地面对十四阿哥呢?即使将来十四阿哥不治她的罪,她自己也是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以死谢罪呢。因此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完琦都不会放过,所以她才会同意向雅图的意见,立即差人回京报信。此时早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她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十四阿哥身上,孤注一掷地盼望她们无所不能的夫君尽快得了消息尽快采取补救的法子,也唯有一如此或许这件事情还有救,她的命也还有救。
库布里和苏伯两人费尽口舌说出了大天来,仍是无法劝动铁了心的完琦,眼见着事态没有丝毫的进展,他们只得是暂时放下劝说完琦的想法,借口时间太晚,需要尽早安歇为由退了出来。才一出了完琦的房间还没有走到楼梯的拐角,库布里就小声地对向雅图开了口。
“向总管,咱们去问问喜塔腊格格的意思吧。”
“舒舒觉罗小福晋已经同意了。”
“舒舒觉罗小福晋加上您,一共两个人同意您的意见,现在我们也是两个人,如果喜塔腊格格也同意您们的意思,我们二人决不会再有任何阻挠。”
在完琦这里得到了充分的支持令向雅图信心大增,同时暗暗庆幸:主子的心理只有他才摸得最透,那两个人真是异想天开!因此面对库布里的提议,他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他需要婉然用同样的回答好好打一打那两个奴才的脸,从此以后不要再跟他向雅图发出任何挑衅,一切都给他乖乖地闭上嘴,言听计从!于是向管家也没有跟他们说什么,而是一个转身就朝婉然的房间走去。
见向二管家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他们的提议,库布里和苏伯两人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紧跟在他的身后,三个人再次齐唰唰地行动起来,这一回是急急地奔向婉然的房间。还是老规矩,由向雅图先去敲门并禀报请求进见。然而敲了半天的门,足足有五六遍之多,都没有半点应声,当二管家第七遍又敲了敲门之后,仍是没有人应声。库布里见状,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于是上前一步,悄声道:“喜塔腊格格,奴才是库布里。”还是没有人应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向二管伸出左手握紧拳头做了一个狠狠向下砸的手势,那两个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不约而同地立即各自回了一个强有力的点头,于是三个人立即达成了一致同意:强行入室。毕竟是非常时期,也只能用非常手段来解决,不管是什么规矩还是什么礼数,必须统统让位于紧急情况。
苏伯是侍卫首领,这种破门而入的差事自然是要由他来完成,于是只见苏伯抬手就朝门板上狠狠地扭了一下,结果由于房门根本就没有上门栓,而苏伯又因为用力过猛,因此他整个人几乎是一个跟头重重地栽进的房间。库布里见状,生怕里面有诈中了敌人的埋伏,于是赶快出手相救,狠狠地拉了他一把,然而苏伯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库布里也是习武之人,竟然没能将他拉回来,不过还好,苏伯总算是没有摔个大马趴。
苏伯中了敌人的埋伏,库布里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他也迅速地追在苏伯后进了婉然的房里,向二管家见状也是不能独善其身,于是第三个冲了进去。待三个人几乎同时进了房间之后,顿时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偌大的屋子空无一人!再看房间里的情形,特别是与塔娜那里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无论是大家具还是小物件,全都纹丝不乱,整整齐齐,要不是有那些行囊放在屋角,这间屋子几乎就像没有人住过似的。喜塔腊格格这是去了哪里?
不管是向管家还是库布里还是苏伯,全是多年来跟着十四阿哥走南闯北,多大的世面都见过的人,然而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面对塔娜人事不知、完琦横遭扣压、婉然无影无踪如此离奇蹊跷古怪的结果,他们三个人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继续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不寒而栗。
呆立了半响之后,向雅图这才语气低缓地发话了,全然没有了当初三个人唇枪舌剑时候的意气用事。
“苏伯,快,快带着人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喜塔拉格格找到!”
苏伯和库布里也与向雅图一样,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没有了半点斗志,然而再烂的摊子也得由他们来收拾,于是苏伯立即发动所有的侍卫随从,将整个客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几乎翻了一个底儿掉,每一寸地方都被他们搜寻遍了,仍是不见婉然的身影。不但寻不到婉然的身影,连她的丫环小云也不见了人影!
面对这个突发的]新情况,三个人简直就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又如急红了眼的兔子上蹿下跳,更像个没头苍蝇四处乱撞。没能护住箱子已经是罪不可赦,现在竟然连主子都护不,还要他们这些奴才做什么?总共只有三个主子,一个人事不知,一个无影无踪,就剩下一个能说话的,若不是还有完琦在,他们真是要死了回京城的这份心了。
就在一众人等围在婉然的房里一愁莫展之际,突然间库布里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
“怕不是,喜塔腊格格随拉莫他们一起走了吧?”
库布里此话一出,另外那两个人当即是心中一惊,继而又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毕竟库布里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既然拉莫是皇上派来的大内侍卫,而婉然与皇上的关系在十四贝子府几乎就是公开的秘密,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