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给额娘请安。”
怀着愧疚的心理雅思琦终于来到了永和宫,连这一声请安都是格外的虚弱得没有一丁点儿的底气,仿佛端坐在她眼前的那个人不是德太妃娘娘,而是天仙妹妹。
“起来吧。”
“媳妇谢过额娘。”
“你这算是请的哪门子的安?刚才不是已经告退回府了吗?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殿,你这是又想起什么来了,天都黑了还又跑回来?”
不擅心计的德太妃居然将精明老道的雅思琦问了一个哑口无言。是啊,她这是因为什么而二度入宫呢?不是雅思琦愚笨,而是因为她这一路上光顾着自责,连最初那个寻个天衣无缝借口的打算都忘到了脑后。现在面对德太妃的这个咄咄逼人的抢先发难,雅思琦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就连嘴皮子也都跟着不利索起来。
“回,回额娘,媳妇这是,一路上思前想后,担心您这里……”
“你是一路上发现那个女人没跟你一块儿回府,就跑到额娘这里兴师问罪来了吧?”
德太妃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令惯常于处事时巧妙周旋,说话时暗藏玄机的雅思琦极为不适应,由于才开始交锋就遭遇游戏规则被生硬破坏,不得不被德太妃牵着鼻子走,跟上娘娘的节奏,雅思琦迎来了出师不利的当头一棒。
“回额娘,额娘真是冤枉媳妇了。媳妇哪里敢兴师问罪,媳妇这是过来看看,妹妹讨扰了您,害您不得安生,这些全都是媳妇的错……”
“瞧你这话说的!这生病的可是她的身子,跟你有何关系?凭白无故地你揽什么罪责?”
“是呀,话是这么说的呢,可是如果妹妹生病的时候,媳妇如果在场的话,就会安排她回府歇息了,定是不会讨扰了额娘,所以说都是媳妇的错呢,这若是……”
“你可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怎么?你是额娘的媳妇,她就不是额娘的媳妇?”
“不是,不是,额娘,媳妇真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我现在就把这个话摞在这儿,本宫这个当额娘的,关爱自己的亲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有什么讨扰的?又有什么不安生的?”
“额娘说的是呢,媳妇知错了。”
第一个回合下来,雅思琦非但没有占到半丁点儿的便宜,相反更是被德太妃围追堵截,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不要说身上,就是额头都隐隐地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德太妃本就是个急性子,再加上眼看这个平日里总给她软钉子吃的儿媳妇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心中份外洋洋得意起来,因此她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思再跟雅思琦兜圈子?直接上来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此乃兵家大忌,然而被初战告捷冲昏了头脑的她早已经顾不得许多。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黄鼠狼跟鸡拜年了!我算是看清楚了,拐弯抹脚说出大天去,你不就是来向额娘要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