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除了清理完毕的时候被月影请过去看了一眼清理得空荡荡的房间以外,其余的所有的时候,她都呆在福宜的房间里。昨天小阿哥的身子一直不好,令她担忧不已,因此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她都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生怕小家伙的病情又有什么变化。虽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仍是片刻未停对福宜的悉心照料。
还好,冰凝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王爷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但是小阿哥的身体却比昨天好了许多,令她得到了极大的心理安慰。望着睡得香甜的福宜,从昨晚到今天,坚强了一天一夜的冰凝,第一次落下泪来。而泪水一旦流下,就再也止不住地奔流不息,她已经失去了爱情,她就只剩下了福宜,小阿哥就是她的天,是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的终生依靠。
在这一整天的大清理过程中,里间屋的所有物件全都扔了出去,可是还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扔掉的,比如王爷的衣裳,比如冰凝的嫁妆,另外还要新做被褥等等,于是苏培盛在一天之中不停地被怡然居的奴才索要物资,一会儿是箱子,一会儿是盒子,一会儿是棉花,一会儿是锦缎。
晚上王爷回府之后,自然是不敢到怡然居撞冰凝的火药桶,而是灰头土脸地直接回了自己的书院。待苏培盛前来汇报府务的时候,一听说怡然居在天翻地覆地大动干戈,心虚的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特别是听说她连床都扔了,更是心知肚明,她这是嫌弃珊瑚用过她的床。
这倒是符合她的一贯行事风格,当他带着从惜月那里沾染上的一身香气回来,她直接就将他晾到了一边,更不要说这张床了。
待苏培盛全部汇报完毕,他才开口说道:
“怡然居那里,你明天赶快记着去配上新的家什,既然主子不喜欢以前的那张床,你就重新给她换一个拔步床吧。另外,连梳妆台和柜子也一并置办了,记着,越简单的样式越好,别弄得花里呼哨的,免得她不喜欢,你还得重新去换。还有,所有这些,明天务必置办回来。
另外,爷记得前些日子,吴松峰那个奴才孝敬了两张上好的水貂皮,还在库房里搁着呢吧?一会儿你就赶快给送过去,今天晚上没有床,她定是得睡炕上了,天儿凉,才坐完月子,还是养身子的时候,别被风吹着将来身子落下毛病。”
王爷啰啰嗦嗦地吩咐了一大堆,苏培盛赶快启动大脑高速运转,将他的所有吩咐一字不落地全都记在脑子里。然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回爷,小柱子来问,主子不要的那张床怎么处置,是……”
“当劈柴烧了。”
一句话将苏培盛噎得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爷是多勤俭的一个人啊!连小阿哥掉在桌上的饭粒都被要求拾起来吃了,这床?可是黄花梨的啊!少说也值二百多两银子呢,怎么就能当劈柴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