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会如此想,女儿竟然学了医,为人看病,自然得站在医者的角度为病人着想,并不是有意针对父亲,父亲也是一名大夫,不是吗?”她轻轻摇了摇头,一副绝无此意的模样。
“你别忘了,就算你是凌王妃,可究竟还是我冷枫的女儿,我冷府的人,得以我冷府作为依靠,和我作对你能讨得了什么好处?难不成你当真天真以为,那北夜凌是真的对你好?”
想到他曾经多次让冷璇回些消息她都是杳无音信,这一出来,就直接针对上他了,真是让他小瞧了。
“父亲此话何意,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父亲的养育之恩呢,只是出嫁从夫,王爷说什么我得听什么,根本无力获得其他,所以父亲之前交代我的事情不是我不做,而是王爷根本不给我接近的机会,所以只能辜负父亲大人了。”
她几分无奈,但更多是无谓的态度,要多补诚心有多补诚心,看的冷枫心中一堵,实在气愤。
“既然你还承认我是你父亲,那就去向皇上请示,说你无力治好公主的病。”
“父亲说话,可真让女儿为难,之前女儿才答应父亲的要求,现在又不比了,可女儿很喜欢医术,可不想放弃。”
她顿了顿,清冷了脸色看着冷枫:“还是说,父亲怕了?”
“怕?我会怕你?”冷枫好似听到了是你吗笑话一般,不屑的勾动嘴唇。
“父亲的眼中写的很是清楚,你在怕,怕我治好了司马静的病,你会因此受到惩罚,怕你的名誉从此在云都坠入尘埃,怕我的医术像当年我母亲一样被人称赞,甚至远超于你。”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说着,显得步步紧逼,冷枫忍不住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她。
“你都知道些什么?”
“父亲想让我知道什么呢?听说之前父亲与我母亲可是恩爱异常,可是我母亲刚刚去世你就抬了王氏,我母亲的尸骨可未寒呢,而又是什么能使得父亲多年对我这个曾经爱妻生下来的女儿不闻不问呢?我也很好奇,父亲心里都想些什么呢。”
“孽女,谁允许你这般与为父说话,不,你不过是……”
冷枫脸色几番变幻,显得丰富至极,随即眼睛一瞪,就朝着她挥出手,却又想到什么而僵在半空。
“不过什么?父亲觉得很生气,也是,如今冷府变故,大权竟然落到了王家手里,你这个家主也变得名存实亡,曾经孝敬的女儿,体贴的妻子都对你这个家主没有一丝敬意,是不是心里也很后悔当初帮助了王家,才让王家在朝中有了如此地位,你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冷府就这样落入他人的手中……”
“你给我闭嘴。”
他面色再度一边,随即手毫不犹豫的朝着她挥了过来,冷璇只是淡定的往后退了两步,就避开了他落下的手。
“父亲恼羞成怒了?那却是女儿多嘴了,毕竟如今我已不是冷府的人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冷枫面色扭曲几分,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
“我只想让父亲告知女儿,当初我母亲,为何身体好好的,就忽然死去了?”
其实之前,她就暗自打听了一下跟在她母亲身边旧人的去向,发现无一都是要么死了要么失去踪迹,但还是被她找到了一个伺候在她母亲院子里的一个婆子,具她所知,她母亲当初可是医术不错的一女子,对自己的身体肯定很是清楚,也一直无病无痛的很是健康,怎么好好的就忽然难产死去了呢?
“原来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个?这其中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难产而亡,因你而死,你可满意了?”冷枫冷声说道,语气淡漠至极,但是那一晃而过的闪躲还是被冷璇看在眼里。
他明显没有说实话,不过她不急,她既然决定了要完成前身的遗愿,就会尽力做到,让前身安心离开。
“既是如此,那女儿就先行告退了,毕竟明日一早,女儿还得来替公主治病呢。”
“慢着,你还是要治?”冷枫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皇命不可违,父亲应该明白。”她说完就没有再多做停留。
看着冷璇离开的背影,冷枫不由微微的握紧拳头,面上显出几分颓然之色,若是当年的事情真的被她发现,依着她如此的态度,肯定不甘什么都不做,那他的仕途就真的完了。
多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是谁将冷璇与冷枫的约定给传了出去,导致云都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大家不由猜测这父女究竟会谁输谁赢,又有人暗自斥责冷璇不孝,竟然与父亲作对,毕竟百善孝为先,冷枫怎样都是她的父亲。
但随即,又不知,是何人将冷璇在冷府中种种冷遇给透了出来,顿时使得那些人禁了声,都是翘首关注着使馆的动静。
冷璇去到使馆时还看到不少人在门口转悠呢,她不由暗自几分好笑,这宣传效果还真是不错。
进去之时,冷枫几人都在,就连其他两国的使臣也在,估计是知道公主得了病过来探望聊表心意的,毕竟之前司马隽不说他们也就当作不知道省了个麻烦,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自然得来表示一下才行。
她与众人见过礼后,随即看向冷枫:“冷太医,不知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来治疗公主的病了吗?”
“暂时未曾。”他说是暂时,不代表一直没有办法。
“即如此,那本王妃就先进去了。”她笑着应道,随即朝着里屋而去。
“凌王妃是何意思?你找到方法了?”冷枫心里一跳,急声问道。
“自然。”
冷璇模样自信,再加上清冷白皙的脸,哪怕身上裹的极厚,都显得几分耀眼。
“王妃能确定能治好舍妹吗?”
司马隽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也试图找过一些大夫来看,但都没有用,现在司马静的情况也是不适合回国,他每当受到西岳皇帝的询问都是几分心惊。
“只需半日,二皇子就能知道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本王妃还不至于夸大其词。”
如此说了,司马隽只能相信了,他跟着走了进去,看着冷璇坐在圆凳上,旁边的丫鬟给她取出一些药具,操作熟练的坐着准备工作,随即,又看到冷璇取出银针时,他忍不住有些惊愕。
“凌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公主治病啊!二皇子,将军,请你们出去,本王妃不喜旁边有人打扰。”
看病之时,冷璇惯常的严肃了脸,很是认真正经。
“可……”
“若是本王妃手抖,出现失误,由你们负责。”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很是不客气,哪里有刚才的大度谦逊。
旁边的烈克眸色一深,随即朝着司马隽开口:“你既然相信她了,就由她来不是吗?”
“针灸之术,简直无稽之谈。”旁边的冷枫忍不住开口讥讽,脸上满是不信。
“既然王妃要用,那本官就得留在这里,毕竟本官与王妃之间还有赌注,本官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救好公主的。”
他态度强硬,很是坚持,也顾不得旁边尊贵的几位,屋内一时有几分沉闷。
“这样,本将军保证没有一个人会打扰到凌王妃,若是有人打扰本将第一个不放过,如何?”
“既是将军所说,就留下吧。”
她想了片刻就答应下来,心里微笑,毕竟,这求之不得。
她既然选择了在他们面前拿出银针,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毕竟,针灸在他们看来是医学极难的治疗法,那她做到了,岂不是第一个?
她要的就是,借此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医术非凡。
毕竟现在她的处境,是容不得她退步了。
她眉头微凝,随即转向司马静,将银针夹在手指之间,随即飞速的就朝着司马静身上的穴位扎了下去,那没有犹豫又看不清规律的手法使得旁边人心中一紧,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是在乱来了。
片刻后,司马静就已经成了刺猬一般身上满满的都是银针,哪怕隔着衣服扎的看的他们都是身上发麻。
“凌王妃,这样真的行吗?”司马隽忍不住开口询问,看着那么多银针总觉得有些奇怪。
“疼。”他才问出声,那司马静就闭着眼睛呻-吟出声,随即颤着睫毛醒了过来。
“冷璇,你怎么在这里?”
入眼第一个自然就是冷璇,她当即眉头微皱,语气急冲的询问出声,眼里带着反感。
“看,这不认识我么?”
冷璇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司马隽开口,这效果,才是最好的说话方式。
“二哥,你怎么也在,快将她赶出去,啊。”她手一挥,不客气的朝着外面一指,却不想正好看到了手上慢慢的银针,当即吓得喊出了声。
“静儿,你别乱动,你生病了,凌王妃在给你治病。”司马隽温声开口解释着。
“她给我治病?她会有这么好心?这些银针都是她给我扎的?她这是要我死吗?二哥你怎么能任由她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