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撇清了一种关系,心里是血肉模糊的同时也是轻松的,之后她的生活会更纯粹。
再也没有那些情情爱爱的纷纷扰扰。有一个人完全不在意你的过往,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要回国了。
有了证件她终于可以有底气肆意行走,在走之前她还很想见一见纪容希,关于那个证据,还有关于那天晚上她把她弄到了警局的事情。
如果就这么算了,岂不是会显得很怂。但是,把她绑架到这里来,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这事儿是她做的,顶多也就是把罗霁袖给抓起来。
纪容希精明着呢,擦边球玩的很好。
在走前,凌小希去了她的别墅,阿姨正在院子里和园丁大叔聊天,她不得其入。
一会儿电话响了。
“喂。”
“是我,你的电话可够难找的。”纪容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你不还是找到了吗?”凌小希浅笑,“都是老朋友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好意思,不怎么愿意。”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她的叹息声,“只要一想到我那么想得到的人,你却弃之如敝屐,我便觉得……不用见面了,我会失控。”
凌小希心里的一角被牵扯着,“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样。”
“对啊,所以我应该荣幸,我让你们分开了。”
这话换做是以前,凌小希是必然会生气的,但是现在也不过就是一笑而过。
人生在世,总要出现一两个人来阻挡你的脚步,她的使绊子,也让你看清你身边的人。
“对啊,恭喜你。不过我不要他了,你也别去给他添乱了吧,纪小姐,你们不合适。”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确实。”凌小希看到阿姨朝着她这边扔了一个石头,好像是让她滚的意思,她对着那边挥手。
“那就看你什么时候能成功吧,我来了你不开门……无妨,什么时候回国了记得通知我,我宴请你。”
凌小希收电话,回头,笔直的路外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等她,他陪着来的。
见不到纪容希也罢,大步流星的过去。他靠在门边,气宇轩昂,翩翩公子,韶华倾负。
她走过去,他微笑。
“被拒之门外了吧?”
“嗯。”她撇嘴。
“要不我去把她叫下来,怎能让我们公主吃闭门羹。”
凌小希大笑,“别了吧,有损你凌总经理的形象,走,回家。”
过去,拉着他的手,五指相扣。男人回应着,握着,上车,进去,把她的脑袋弄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
车走。
这一回国,无论是任何事情,都容不得凌小希退缩,她和凌锦风的名字势必要绑在一起。
……
小区里。
小雨菲菲,雨滴打落在树梢上,啪啪作响。路面上,污水飞溅。,
因为下了雨,饭馆的生意也不好,偶尔几个人过来点也是非常简易的菜。
老板和老板娘摆弄着墙壁上的装饰,弄些花来,增加美观。
“迟。”老板叫住了进来的人。
他打着一把伞,裤管已经湿了些,着雪白色短信,悄声无息的进来,仿佛是一道幽灵飘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老板娘过来问。
男人顿了一下,然后收起伞,脸色很白,面容在疲惫里,五官太过标志,如此一来反而有种落魄沧桑的魅力。
“没有,想吃面了。”
“行,我去给你做。”老板爽快的过去。
老板娘给他倒水,然后陪他聊天,“怎么脸色这么差,你们是不是……”
“我们怎么了?”他反问。
“分手了?”
“我们很久之前就分手了。”他哑着嗓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拿起水,一口就见了底。
包在嘴里,从喉咙滚过去,像是在滚铁钉球,火辣辣的。
老板娘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叹息。
一会儿面来了,迟之谦接过面,优雅的挑起一口。
“凌吃的也是这个面,你们中国人是不是都喜欢吃这个?”
凌……
听到这个字眼,男人的眉心猛然一深,低头,一大口的面就喂到了嘴中。
老板娘瞪了老板一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瞎提什么。
老板撇撇嘴,哼,凶他,他走了。
迟之谦吃完饭,拿纸巾擦嘴,“味道不错,下回来就吃这个。”
“好。”
他付钱,离开。老板娘又叫住了他,给他一张卡。
“一直忘了给你,这是凌要我交给你的。”
那张卡是天蓝色的信用卡,额度不算很大,几百万还是有的。
他慢慢的接过来,夹在指尖,翻开,薄片的背面是一片大海,这是前年某银行出的特别情侣款,签名处的数字最后三位一致都是520。
限量十张。
她用了两次,第一次在国内,她匆匆一用,就还给了他。再来就是这次,依然给了他。
这本来就是给她用的,但她却基本不用。
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张卡……他视线黝黑如井,一眼望不到底,边缘深处流露着几分浓稠的疼痛。
“迟……别难过。”
他睁眼,把卡放在口袋里,看着外面的雨,淅淅沥沥。
“我没有难过,就是舍不得。”
那种腔调那种神情混合着天气,老板娘忽然就心疼了……这个孩子比他们小几岁,从青葱少年到现在成熟的男人,十年了。
十年了,没有一个人进他的屋,那个屋子是他的世界。
“其实我差一点就做了爸爸,差一点我们就结婚,如果我没有算错,这个时间我们的孩子已经出生,正嗷嗷待哺。”他低低的诉说,像在自言自语。
“一定很可爱,每天吵着要吃,要喝。她还是个孩子,她哪里会照顾宝宝,会叫着我的名字或者半夜把我踢醒去哄孩子,等到孩子睡着,她会钻到我的怀里来,抱着我……”
猛地闭上了眼睛。
这些画面仿佛就在脑海里真实的发生着,,凌小希、凌小希怎么会照顾孩子,她离不开他,她需要他,她永远都需要他的照顾和呵护。
她在他的年面前,永远那么理直气壮、永远那么可爱又刁蛮、永远叫着迟之谦迟之谦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眼睛死死的拧着,下巴微搐。
过了好大一会儿,面部表情才恢复正常,睁眼,面前除了雨还是雨。
对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半旧的大楼,透着被这个岁月洗涤下来的孤寂和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