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喜欢的人也喜欢这种爱情吗?”于茂反问。
凌小希一下子就怔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小希,你十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你。每一年过年我都会去你们家给伯父伯母拜年,我们可以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上学,一起逃课,毕业之后又在同一个单位上班,这种情谊已经超乎了友情……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因为我喜欢你,不止是兄妹,还有男女。”
要结婚了,有些话其实真的不适合说出来,他就应该烂在肚子里,同自己一起葬进坟墓。
但是憋不住呀,他还有大把的岁月,还没有踏进坟墓。
那就……疯狂一回。
凌小希吃不下了,声音一下子变得悲凉起来,“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不是在同一个屋檐之下长大的。他们却是咿咿呀呀学着说话时,一起到现在。于茂……”
于茂没有回答,对面的女人已经流露出了伤心欲绝。
“你说他为什么不可以做到像我这样,不喜欢就明确的拒绝……玩什么暧昧,好玩吗?吊着两个女人,好玩吗?”
于茂还是沉默。
凌小希放下勺子,吃不下去了,“可是他堕落,我不想跟着一起堕落。于茂,我就当你刚刚说的话没有说过吧,为了让你老婆公平,以后就减少见面的机会。我们到底也是不适合谈心的,就此别过。那些饭菜我一口没吃,这份沙拉我吃了……”
她从包里拿了五十元,放在桌子上,“谢谢。”
起身。
于茂痛心疾首,他不知道这种痛苦是为凌小希,还是为自己。
“小希!”
“不好意思,我一直拿你当朋友。”
“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于茂吼了出来。
凌小希一愣,回头,“你说谁怀孕了?”
“你觉得还有谁?还有谁值得我亲自来告诉你?”
凌小希看着他,眼神慢慢的变得空了,“你说……谁?”她要听名字。
“纪容希,迟之谦的青梅竹马。”
那一瞬间,她就觉得有冷水把她浇了一个通透,全身冷到了底。
纪容希……怀孕了?!
她怀孕了?
……
“呕……”凌小希的胃又开始不舒服,爬在洗手间里吐,其实也就是干呕,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于茂不停的拍着她的背部,等到凌小希终于缓和了下来,她无力的撑在洗手台子上。
“很难受?去看医生吧。”
“不需要。”凌小希低着头,嘴巴里难受的很。
“小希……”
凌小希晃晃身体,然后站直,“我没事儿,我比谁都爱惜我自己。”
她洗洗手,弄下自己的头发,准备下班。于茂跟随,到楼下的时候,凌小希看到了路边停了一辆保时捷。
她回头,“于茂,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兄妹,也是朋友。所以有些行为,是要适可而止的。我不缺追求者,那里就有人等着我。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他追我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他还没有享受到征服欲。所以我和他玩,但是你不行。我真心待你,就不会伤害你。”
我真心待你,就不会伤害你…
于茂瞳孔一深。
“新婚愉快,告辞。”言尽于此,她也懒得浪费口舌。
才走几步,就被扯了回去,一下子被于茂搂在了怀里。他没有抱她的腰,只是搂着她的肩,“好女孩儿,以后不说这种话了。有困难还是找我,我一定帮你,以……朋友的正当关系。”
凌小希忽然想到了先前迟东对她说的话,那怕是她和迟之谦结了婚,他也不会放任纪容希不管。
这种心理,到底是出于没有得到人的惋惜,还是真的……只是当个亲人或朋友来。
……
凌小希走过来的时候,保时捷的窗户下降,男人凉凉的看着她,“赶紧。”
凌小希上去,这位司机就是那个不是真的喜欢她,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她所以才殷勤的凌锦风。
系好安全带,“你来干什么?”
“我要是不来,我能看到你在前面的楼搂抱抱?”
“你仅仅是看到搂搂抱抱,没有看到他亲我吗?”凌小希又开始嘴贱,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嘴贱来缓解心里的窒息感。
凌锦风一脚刹车踩了下去,侧头,看着她,一脸阴凉,随后又看向外面还没走的于茂!
嘶了一声,停车。
“……干嘛?”
“揍他!”
凌小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凌锦风收到了她的视线,回过头来,一爪子弹到了她的脑门。
“你是猪?”
“又骂我干什么?”
“你不知道拒绝?”
“我为什么要拒绝?”
“凌小希!”凌锦风真想扭断她的脖子,“我告诉你,我们都姓凌,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管教你。我现在还是你代理男朋友,我更要约束你的言行举止,臭鸡蛋才最喜欢招苍蝇,懂吗?”
又骂她,凌小希没有生气,而是懒散的,“那你属于哪个臭鸡蛋?”
“……”
凌小希无力的笑笑,“这世上鱼和熊掌若是能兼得就好了,我帮你和于茂都收了……白天挣钱,晚上卖肾。”
“怎么,想要肾源?”
“呵。”凌小希闭上了眼睛,“有时候还真想来个逢场作戏。疯狂又刺激,想来很爽。”
凌锦风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脸,她不知道自己满身都是哀愁吗?从还没上车到现在,这种情绪越来越浓。
“想去哪儿疯?我带你去?”
“去医院吧。”
“理由呢?”
“不知道啊,就是突然间想去,没有理由。”
凌锦风嘴上没有答应,行动上倒是听取了她的话。
去了医院。
停车,凌锦风先下来,一下来就看到了对面的宾利,在夜色里。
他打开副驾的门,女人好像是睡着了。
“小希?”
“……”
“凌小希?”
“到了?”她没有睁眼。
“下车。”
她这才睁眼,这双眼睛好美,尤其是在久闭之后才睁开时,带着慵懒的惊艳,继而目光微微一眯,那种沉痛就浮现在眼前。
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扎住,“怎么了?”
“要不………回去吧。”
他余光往后看了看,那辆宾利折射着停车场的灯,有些清冷。
“都已经来了,为何要走?”
“我腿软。”
“怎么?”他轻柔的问。
“就是觉得我自己已经狼狈不堪,无法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