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仙儿盯着她看,盯了一会儿之后,从包里拿出了一盒烟来,女士的烟夹在她细长细长的指上,格外的风情迷人。
但是她也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手里,瞄着左盼,回答得模凌两可,“确实有这个说法,正好,你不是也挺像我的吗?”
“呵。”左盼低笑了下,捏着手里的杯子有一下没一个的转着圈圈,“其实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真短。能够为自己而活,能够活得潇洒自我,实在是难得。而姑姑无疑是这里面的翘楚,其实很想知道不结婚一个人生活是种什么感受?”
左仙儿四十多岁了,她身上不仅有洒脱之气,还有那股清冷的不食烟火,脸上也未曾看到岁月的痕迹,头发随意披下,慵懒而赏心悦目。
她淡笑,眉目舒展,“你可能不明白,自由就是孤独。”所以一个人的生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这意思也就是说,她是自由的,但也是孤独的。
“是么?那为什么不结婚……是因为错过了某个人之后,就没有碰到爱人了?“
”今天 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么?你又没有亲人,若是完了,就和我一起离开。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左盼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左仙儿放在桌子上那白净的手,没有任何饰物,很利落。
“姑姑生过孩子么?”这个问题一出,放着的那只手猛然一僵。左盼把杯子一转,视线直接落上去,那手已经握成了拳,依稀可见了手背上的肉在抽搐。
然而这种异样也不过就是几秒而已,那手就突然松开,平铺在桌面上。
“没有。”
那手真好看,细长得没有一点的瑕疵。之前她的手也是一样,以前左盼和她在一起学下棋的时候,人家都说这两个人的手就像是一个人一样,无论是骨骼还是骨节的长度都一模一样。
手一样,心也一样,一样的狠。
左仙儿衬着桌子站起来,“好了,什么时候想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可以随时带你走。”她出去。
左盼没有拦着,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吊着姑姑的胳膊,做着亲密的样子。她已经被那一句‘没有’给钉在了十字架上,无处可逃。
左仙儿到车上,绝美的脸蛋终于变色,于是爬在方向盘上喘了几口气。
好大一会儿她才恢复过来,脸色苍白,闭着眼晴。她想左良生前是不是见过左盼,对左盼是不是说了什么,否则她今天不会这么反常。
看她问的话,以及她眼晴细小的表情变化,那件事怕是瞒不住了。
她向来是个干脆之人,如果这层纸已经被捅破,那干脆把这张纸都给撕破,打开这扇窗,可若是这样……左盼能不能承受。左仙儿下车,去找左盼。
没有找到。
出来后,想了五分钟,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你在哪儿?”
“我在伦敦。倒是稀奇,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见一面吧。”
“好,我在这儿等你。”
左仙儿放下手机,便是一阵心烦意乱,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才离去。
……
左盼回到阳光以北之后刀,凌小希就拿出一本旅游杂志出来,说两个人一起去旅游。左盼明白她的心思,去厨房拿饮料,凌小希也跟着。
“旅游干什么,你还怕我想不开,找个地方给我散心?”
“不是,我们不是两三年都没有去了么?等以后我们各自都成了家,想必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趁着现在自由自在。”
左盼给她拿了一瓶,扔到她手上,“如果以后成了家,连个旅游 的时间都抽不出来,那你这个男人可不能要。”
凌小希看她好像也没有消极难受的样子,与前两日的死气沉沉,完全不一样,试探性的问:“你真不去?很好玩的,缓解压力。”
“傻丫头,无论我怎么去释放压力,很多事情都得不到解决。而且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哟呵。”凌小希眼前一亮,“你倒是……”
“我是花弄影,让多少男人都垂涎欲滴的美人儿,美人儿就这点承受能力?”左盼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耀眼光芒。
凌小希由衷的给了她一个拥抱,这就是她爱的女人。无论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多少的事,她只准自己颓废一时,浑身上下都是魅力。
“那你打算……”
“过两天别墅的钱会到手,还有之前我妈留给我的东西,加起来足够我重振旗鼓了。”
“做什么?”
“拭目以待。”左盼回房,背影窈窕漂亮,她还是她,美丽、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她,也是那个让整个兰城都想一亲芳泽的花弄影。
凌小希也笑了。
三天后。
整整三天的时间,凌小希都没有见过她,当然她忙一点也好,忙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当然得是知道她安全的前提下。她也就放心了。公司要让员工体检,凌小希下午去医院,各项检测都合格。
只不过这医院太小,总是让人碰到不想看到的人,比如说,正出院的米飒。
见鬼了,米飒这种大小姐,出院应该会有阵仗,比如说佣人司机还有她爷爷什么的。
但是事实是相反的,米飒就是一个人,素面朝天提着行李箱。
凌小希对这个人向来没有好感,但是两个人面对面的就这么碰到了,不打招呼也不好。
凌小希过去,双手抱胸。
“米小姐。”
米飒冲她淡淡的点点头,没有打算和她说话。
“不想看到我?”凌小希又道。
“我确实不想看到你。”米飒直接回。
“那个优雅端庄对谁都客客气气的米家大小姐,变了?”凌小希甩着手里的车钥匙,道。
米飒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着她,“凌小希,我和你无仇无怨,关系也不熟,怎么你一副见了仇人的样子,莫非是想替左盼出气?那么,理由呢?”
“理由?我觉得明知对方有对象,却还是当着老同学老朋友的说法恶意的捣乱,你觉得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左盼给米飒留情面,但是凌小希可不会。
“人活着就是要争取,我在争取我自己的。”
“那你觉得迟御和左盼哪个是你的?这种观点你不觉得很扭曲吗?”
米飒的唇动了动,没有回,掉头就走!
凌小希冲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死女人,有你受的。
米飒走到停车场在她的车旁就停了一辆黑色的房车,车主斜靠在车门上,戴着墨镜,气质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