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临看到这样的左盼,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往日的冷艳都消失不见,有的就是一个女人的脆弱。他伸手想去抱她,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怎么?”
“迟御呢?”她问。
墨一临就那么盯着她看,神情微微波动,暗淡几分:“找他有事儿?”
“他为什么要把我托付给你?”左盼又问。
“他有事,来不了。”
是么?
左盼抬起左盼扶在门上,眼神没有焦距,脚步轻移,已经想要进去了,“他说……他不会抛弃我的……”声音低若蚊鸣,很低很低,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墨一临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那只落在门框上带着颤~抖的手,等到那手离开时,他忽然上前,拽过她的手腕,把她一下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来,紧紧的搂着她。
“他没有想要抛弃你,只是有事,左盼,别这样。”他的左盼从来没有像这样死气沉沉过,让人心疼,又让人害怕。他也没有成人之美,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原本想说的就是:迟御就是已经把你给放弃了,他不想要你,所以才让我过来。可是一张口就换了一种说法。
左盼第一次在面对这个怀抱时,没有挣扎,柔顺的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
这一会儿,她只是需要一个怀抱,无论这是谁给的。
……
左盼不想吃饭,但是凌小希在半个小时内打了三个电话,她已经放弃了那边没有完成的工作,回来陪她,现在正赶往机场。左盼只好去吃,她可以辜负任何人,却不能辜负凌小希。
吃了半碗饭,她盘腿坐在沙发,把自己缩成一团 ,看着电视里不停交换的场景。绝美的脸颊,似是画出来的画,好看,却木讷无神。
墨一临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她,她好像没有看到,也没有接。他捏着她的手,把水杯塞到她的手心里,左盼这才仓皇回神。
“说说看,今天遇到了谁,又听到了什么?”又是晕倒又是魂不守舍的。
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也不适合对别人讲。
“不想讲么?”
左盼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五指相交,头靠向沙发背,“还有一个小时凌小希就要回来,你可以走了。”
他摸 摸 她的脑袋,“我不会走的。我当初救了你,我就不能看着你这么糟蹋自己。”
左盼无力的笑了一下,继而沉默。
墨一临也没有再说话,她不说,他可以查到。只不过是希望这女人心里不要装那么多的事情,适当的往出倒一倒。
墨一临一直呆到凌小希回来,他才离开,去找小区的门卫,看了监控,才发现是左良。
这混蛋,又对左盼做了什么,该死的!
……
已经正式进入夏季,夜晚的空气已经多了燥气。凌小希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难得的没有穿私服,而是工作服,西装小西裤,高跟鞋。
她是从会议室里偷跑出来的,从另外一个城市飞跑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你怎么了?”
“没怎么,还有饭,去吃点。”左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安然无恙。
凌小希审视了她一下,没有吭声,去房间把衣服给换下来,穿着睡衣睡裤。出来时,左盼坐到了她卧室的窗台,正在倒酒。外面的星光恍恍惚惚,那酒折射着猩红璀璨的光,就那么一瞬间,凌小希忽然感觉左盼想从这里跳过去。
她嗖地一下跑过去,呼吸都快忘了,一把抢过左盼手里的酒。
“……怎么了?”左盼轻声问。
凌小希啊了一声,这才惊觉她的反就太激烈了点儿。这窗户都没有打开呢,紧闭着的,而且左盼不可能会做出自杀这种蠢事。她堪堪坐下,仰头喝了一大杯酒,“没什么,就是想喝酒了。”
左盼拿过杯子,倒满,自己喝。
“那就喝酒,一醉方休。”她仰头,闭眼,酒尽数入喉。还有一些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来,沾湿了衣襟,凌小希仿佛看到了一个肝肠寸断的躯壳。
“好,一醉方休。”她笑着说,去拿杯子,又拿来了酒,陪她。
……
两个女人喝完了整整两瓶酒,都醉得坐都坐不稳,歪倒在一起,互相靠着。凌小希比左盼的酒量要好点,醉得没有那么狠,尚还有一丝理智。
“喂,说说看,怎么了?”
左盼的舌~头都快要捋不直,脸庞嫣红,神态妖~媚,“什么……什么怎么了?”
“怎么会晕倒?”
她身子往起坐了坐,后背的左盼就一瞬间倒了下来,凌小希手明眼快的一把扶住,让她睡在自己的腿上,她没有说话。
凌小希就喊了她几声,睡着了。凌小希叹口气,罢,睡吧。
过了好大一会儿,凌小希睁开眼晴,她抬起自己的手,上面全是水,不,应该是泪水。再低头,看到她紧闭的眼晴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眼尾往下流。
在凌小希知道的情况下,这是她第二次哭。
“左盼。”
没有人回应。
“哭也好,发泄。”
就在这时候,腿上的人忽然起来,从窗台跳到地上,却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下去,“怎么是个女人说话。”
“……那你想是谁说话?”
左盼睁眼,那一双大大的眼晴,水雾弥漫,哭得梨花带雨。然而也坐不稳,身躯乱晃,她单手衬在地上,指着凌小希,“应该……应该是……男人啊……我……我这么漂亮……要什么……男人……没有。”断断续续的。
凌小希也坐下来,在她旁边。
她也醉了。
“说的也是,我们这么漂亮,要什么男人没有。”
“你走开,我……我不要你……”左盼头都没有力气,往下一垂,含含糊糊的说了句什么。
凌小希推了她一下,这女人软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嘴里吐出来,“我要迟御,迟御……”
凌小希苦笑,睡在她旁边,不畏这冰凉的地板。
“要男人干什么,我不好吗?”
“我要迟御……迟御。”还是这句话,迟钝的,口齿不清的。凌小希不再说话,闭眼,睡觉!几秒后,她的腿被踹了一脚,疼得她一下坐起来。
“你不许……睡。给迟御……打电话,让他、他过来……陪我。”
凌小希:“……”她就知道这女人喝里讨厌迟御,心里还是有他的,认了,起身,踩着时轻时重的步子出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