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馆驿内的服务人员,商鞅与老丈人白圭细谈了起来。
馆驿虽然是国家开的客栈,可里面一样有别人的眼线。要是被这些人听到只言片语,他们一样向主子去汇报的。这样!也会带来麻烦。
“你们秦国!律法也太严格了吧?不!应该叫烦琐!怎么会这样?”白圭不无担忧地问道。
商鞅看着老丈人,摇头苦笑着:“这不是?各项律法才陆续公布出来。他们就找茬子,挑毛病。有的律法已经公布出来了,他们却装着不知道。唉!总之!是他们故意生事。”
“我真的为你担忧!”白圭看着商鞅,着急地说道。
要不是传承了白圭前辈的记忆,白前辈的思想占据主导地位,在商鞅面前,他都很自卑。
商鞅是先秦智者,那个智商他是无法企及的。好在商鞅把他当成白圭,当成长者加老丈人,在其面前一副晚辈的样子。
“爹!我心里有数!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我知道将来可能会是怎样!可为了梦想,为了人类的将来,我又能如何呢?我愿意!”
白圭竖起右手,阻止了商鞅。叹道:“知道不可为而为之,不为自己,这才是大爱啊!”
“爹!我都是跟您学的!爹!”商鞅说着,离开席位,来到白圭面前,跪下磕头。
“起来!起来!你是官人!你才是真正地官人。”
“爹!谢谢你!爹!”商鞅磕了一个头,才爬起来,坐回到席位上。
“坐!坐下说话!”
“爹才是无名英雄,一个商人,大爱天下。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默默无闻,这才是人间大爱。而我!公孙鞅!却是一个官!不管将来如何,历史都会给我一个公道的评价。而爹!”
白圭又举起手臂,阻止道:“我不在乎历史如何评价我,但我!只求问心无愧。心中没有遗憾,尽力就行了。无论你们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人类的命运。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只会改变人类一时的命运。不!只是我们身边人的命运……”
“爹!”商鞅打断道:“我知道!我们都只能改变人类命运一时,只能改变身边人的命运,给小范围内的人带来暂时的幸福。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让人类从此永远幸福呢?”
“有!”白圭接茬道。
“有?哪里有?”
“道家!”
“道家?”
“道家!只有道家学说思想,才是改变人类命运唯一办法!道家讲的是人生道理。我们都不明白人生,活着也是白活!”
“当年我遇见道家的杨朱前辈,只可惜!我?我的悟性有限,没有能够全面理解!现在的我!就是根据我对道家的理解,来人生的。”
“你见过道家的杨朱前辈?”白圭双眼放光,问道。
“当年杨朱带着他的一个叫庄周的弟子,去西南隐居,经过我们秦国。所以!我有缘与他见了面。当时!他给我们讲解了道家学说。只可惜!我当时一知半解!唉!”
“还?还有这回事?”
商鞅就把当年杨朱带着庄周去隐居,经过秦国的事说了一遍。
“如果有缘的话?我还想听听杨朱前辈的教诲!也许?现在的我,可以全面、正确地理解道家学说思想了!唉!”
白圭也叹道:“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听听杨朱前辈的教诲,让我活得更明白一些!现在的我!还是有迷惑的。”
“爹!你也有迷惑?”商鞅一副惊讶地样子。
“有!”
“爹!”
“在我的世界里,大家都叫我白官人。可是!在别人的世界里,有人在背后叫我傻比呢!”白圭叹道。
“爹!”
“白官人!”
“他们并不理解我,觉得我是傻比!为什么傻比呢?他们问我挣那么多钱做什么?自己又用不了那么多,又不奢侈地消费。更笑话我傻比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挣钱,却把钱用来帮助天下贫苦人。所以!他们说我是傻比!”
“他们都是什么思想呢?他们?”商鞅气愤地说道。
“白官人!”护卫们也想劝说。
“他们认为!我要是他们的话?他们会挣钱自己奢侈地生活。他们说:这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我自己不花我傻比啊?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挣钱却给别人花,我傻比啊?结果!我就傻比了!”
“他们都是一群自私的人!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好像他们很牛比似的!”
“是啊!这些人!他们都以为他们永远都那么幸运,在乱世中都一样幸运!”
“他们中!也有人认为!在这个乱世中,能够活着就是幸运。所以!能够快乐一时算一时,何必管别人呢?也有人认为!我们有能力有机会帮助别人,可以!可像我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去挣钱,然后帮助别人,所以就是傻比!唉!我?我白圭就这么成了傻比!”
“爹!”
“所以!有的时候,我也是想不通的?我?到底应该不应该再继续这样?我?是不是傻比?我?要不要隐居山林,过一个安静、没有危险的晚年呢?我?”
“爹!”商鞅叫了一声,又离开席位,给老丈人磕头。哭道:“爹!你这才是大爱!人间需要你的大爱!尽管道家思想也许是正确的,可他一时之间无法解决人类的痛苦。所以!这个世界是需要我们的!爹!呜呜呜!……”
“白官人!”众人都朝着白官人叫着。
“白官人!那些说你坏话的,只是少数!天下人!都是尊重你的!”
“白官人!不要听那些人的!天下人都需要你!”
“白官人!那些说你坏话的人,不得好死!呜呜呜!”
白圭又竖起手臂,阻止道:“所以!我还是想听听杨朱前辈的教诲,让我大彻大悟,不再被某些人的非议而迷惑!我白圭!又何必在意别人的非议呢?要是被别人的非议左右了,我还叫白圭白官人么?呵呵呵!”
说着!白圭苦笑起来。
“爹!”商鞅哭道:“我服你!爹!”
“起来吧!不哭!我们坐下来说话!说说!你现在有没有需要我这个老丈人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