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时间,可工作还没做完。
司铭把桌上文件摊开,发现只剩销售部的报表未交,于是做电梯下来拿。
谁知道,人还没走进去,先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的余浅。
他脚步一顿,心口不知怎了,突然勒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tqR1
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使得余浅回过了神,狼狈的擦擦眼泪,狐疑的抬起头。
入目的,居然是和她有着几番渊源的那个男人。
她的脸上浮现一缕不好意思的红晕。
每次被他看见的,似乎都是她最狼狈的一面……
“你还好吧?”司铭向她递出了一张卫生纸,友好的询问道:“遇到什么事了,难过成这样?”
“没、没什么。”余浅逞强的摇摇头,出于礼貌,也询问他:“对了,你怎么还没下班?”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司铭说着,便走进了销售部的经理办公室,在办公桌上找到了司机需要的文件。
他关门出来,看了看窗外黑暗的天色,看来今天,要加班了。
“需要帮忙吗?”余浅见他很是烦闷的样子,好心询问道。
司铭眼睫一抬,惊喜的望着她:“你有空?”
余浅点点头,两个孩子有席木带着,她还是很自由的。
“那太好了。”司铭冲她一笑:“去我办公室吧。”
“好。”余浅点点头,跟进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展开工作,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收了工。
“大功告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司铭躺回老板椅上,舒了个懒腰。
余浅把桌上零散的文件整理好,摆到他面前:“不客气,我也只是尽我所能。”
司铭很满意她的工作态度和效率,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突然想起来:“对了,一直忙到现在,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今天她帮了他一个大忙,请她吃饭,是理所应当的。
他以为,她会像其他员工一样,狠狠宰他一顿。
结果没想到,她只是客气的摇摇头:“不用了,随便叫点快餐,在公司里吃吧。”
司铭一愣,随后欣赏的笑起来:“也好。”
当下给快餐店打了电话,订了两份餐。
司铭去饮水机前,倒了杯温水,又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里面椭圆形的透明药盒。
“这是什么?”余浅好奇的问道。
司铭将盒盖打开,取出里面鹅黄色的药丸,一口含进嘴里,和着水吞下,这才波澜不惊的回应她道:“饭前药。”
余浅一怔,狐疑的望向他:“你每天吃饭前都要吃药吗?”
“是啊。”司铭苦笑一声,将药盒盖好,重新塞到了抽屉里去。
撞见余浅不解的目光,他主动解答道:“一年以前,我生了一场大病,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必须要用药物压制,否则我会很痛苦。”
每一个字里行间,都溢满了他深深的疼痛。
余浅心口一紧,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圣司冥。
以前他也是这样,每个星期都要注射抗生素,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也许是因
为产生了共鸣,她打破一向对陌生人漠不关心的态度:
“是什么病啊?”
是不是也像圣司冥一样,中了什么毒?
司铭扯了扯唇角,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道:“很复杂,恐怕我说出来,你也不明白。”
余浅点点头,他不想说,她便不去逼问。
“那你一定很难过吧?”
生了病的人,一定都是很悲观消极的吧?
“那你呢?”男人不答反问:“你又在为什么难过?”
说到这个,余浅的眼瞳黯深下去,粉嫩的唇上印着一道深深的齿痕:
“我想念,一个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拖着明显的哭腔。
司铭似乎明白了:“是孩子的父亲吗?”
“嗯。”余浅点头:“我今天收到了一束花,我想,也许是他送给我的,我特别的开心,可我不知道,花到了,他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到。”
说到那束花,司铭皱了皱眉头:
“你有没有想过,那束花,也许不是他送的?”
“不可能。”余浅肯定的摇头:“全世界,除了他会送我花以外,不会有别人了。”
说着,她垂下头去,眼眶慢慢被泪水侵湿。
“我想他,每个日日夜夜都在想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
听着她的自述,司铭不禁叹了口气,把一整盒纸巾都摆在她面前:“哭出来吧,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憋着。”
“我们之间,有着很美好的过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心……”
讲到后面,她哽咽的只剩哭声了。
司铭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轻声一笑,道:“至少,你比我幸运。”
“我连我和我未婚妻之间,所有的过去,我都想不起来。”
“我只知道,她是我未婚妻,仅此而已。”
余浅诧异,含着泪的眸子顿住:“你……失忆了吗?”
“嗯,出了一场车祸,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司铭说的风轻云淡,余浅却听得触目惊心。
倘若一个人没有了记忆,那该活的,多么悲哀啊?
可转念一想,失去记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那就不要纠结于过去了,与她制造新的回忆吧。”
司铭淡笑,眉目之间溢满伤色:
“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被别人纂写了人生,我至今,连我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我没有家人,好像只有,我的未婚妻。”
“这对于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余浅尽可能的安慰他:“也许,你的过去有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忘记就等于救赎。”
“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我也想忘掉过去。”
只要忘记了圣司冥,她就不会痛苦了。
两人说谈间,外卖员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司铭及时收回话音,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多言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该吃饭了。”
他冲余浅笑,亲自去外面,取了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