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的手心略有些颤抖,她是属于哪一种,哪一种?
为什么她会下意识的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多一点?
因为梦里的感觉实在太清晰了,清晰到每一丝痛楚都让她刻骨铭心!
可是不应该啊,她每一天的记忆都很清楚,从来没有忘记过什么。
余浅咬了咬后槽牙,在谷歌的搜索栏上,打上失忆。
接下来,跳出了许多搜索结果,第一条是有关失忆症的病症介绍,余浅觉得自己并不符合。
第二条,叫做选择性失忆。
介绍上写着,患者一般只是忘却了某部分的记忆,而且通常情况下,选择性失忆的患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
余浅握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极了,她,会不会……
“都艳阳高照了,你还睡着呢?圣家的媳妇,可没有这么懒的!”
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白境菲嘲讽的声音从远至近,一双带着兔耳朵的可爱棉拖,随即出现在余浅床边。
她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将手机熄了屏,藏入背后。
白境菲依旧是一身裙装,依旧是粉嫩的风格,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毫无杀伤力。
她眯起眼睛,细数余浅身上的吻痕,天真纯洁的脸庞爬上一丝明显的怒意:“爷爷让我叫你下楼吃饭,你最好给我拘谨一点,在圣家,你就代表着司冥,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很快,我就会取代你。”
最后一句,是肯定句。
白境菲摆明了意思,要与她争夺圣司冥。
突然受到强烈刺激,余浅猛地从床上弹起:“你想做什么?”
“白境菲,圣司冥是我的老公,我们已经结婚,有了家庭,还请你自重。”
她不禁出声警告,无法容忍别的女人,觊觎她的男人!
“有了家庭又怎样?”白境菲目不斜视的盯着余浅,一步步走近,逼的余浅不得不贴到床后的墙上!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我白境菲的人。”白境菲冰冷冷的宣布道,语气又狠又绝,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余浅一时间反应不了,她怔怔地站着,像个傻子一样,脑袋隐隐作痛,竟迸出了一丝熟悉感!
这句话,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撞见余浅一脸的讶异,白境菲得意地笑:“不必吃惊,九年前我就对你说过这句话,九年后,也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tqR1
九年前……
又是九年前!
余浅抱紧脑袋,痛的尖声大叫:“九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白境菲,一定是九年前的关键人物,她一定知晓全部!
余浅抬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境菲,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就像染了血一样可怕。
看的白境菲心里咯噔一下,略有些心虚的扭过头,不再面对她:“问你自己吧,九年前的事,你比我清楚。”
说完,她抬步就走,被余浅那阴森森的目光盯着,竟让她流了一后背的冷汗。
九年不见,她以为余浅还是一只小蝼蚁,却没想到,她也会有所进步。
或许,余浅从头至尾都不是她想象中的蝼蚁,否则,司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身边呢?
红色的眼睛仍然锁在白境菲身上,余浅握紧拳头,心乱成麻,一种深深的危机感迫使她张开口,冷冷地说:“白境菲,既然九年前圣司冥没有选择你,那么九年前,他依旧不会。”
闻言,白境菲身形一抖,险些停了脚,最后,还是稳步向前:
“那我们走着瞧。”
尾音落下,白境菲的人影也已消失了。
一瞬间,支撑余浅浑身气力的支柱倒塌,眸里的血色褪去,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沁湿,她四肢软绵绵的,犹如一颗无根的小草,摇摇晃晃地顺着墙面,跌在地上。
身体凉透了,余浅抱紧双膝,脑袋浑浑噩噩,什么意识都没了,唯有的一点疑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越缠越紧,几乎快要将她窒死。
她,余浅,真的会是九年前的浅浅吗?
半小时后,梳洗完毕的余浅,从楼上走下来。
午餐还没有结束,一行人并未动筷,仍坐在餐厅里,等候着她。
场面严肃而拘谨,所有人都面带不悦,但是坐姿很正,无人敢轻易乱动,桌上的碗筷摆放的也十分整齐。
余浅最先看到的是白境菲,她是晚辈,位置比较靠后,与她对立的还有两张空椅子,那是席木和圣司冥的位置,另外一张空椅子,则在白境菲的身边,圣家餐桌的位置,长辈都在上上座,余浅只能按照规矩,坐到白境菲的身旁。
圣老爷子一看见她,原本苍白的老脸,顿时升起了淡淡的笑容:“孙媳妇来啦?”
余浅没有应声,只是点点头,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笑。
圣诚明听到老爷子的称呼,顿时不高兴了:“爸,什么孙媳妇,你的孙子可是席木呢!”
杜娟跟着附和:“是啊爸,你可千万别搞混了。”
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担忧,最后也只是挥了挥手,不耐的打发道:“在我看来,小木和小冥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圣厉的孙子。”
圣诚明心头敲响了警钟,最近发生的一件件事,都在告诉他一个信号,老爷子动摇了决心,按照这样的局势,就算他们有了席木,也不一定稳操胜券,不行,还是要和老爷子多多沟通!
“爸……”
“诚明,你不是饿了吗,快吃饭。”与圣诚明对立而坐的圣慕青不悦的打断了他,用眼神警告他闭嘴。
圣诚明只好闭上了嘴巴,拿起筷子,安安静静的用餐。
对了,他们现在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得到圣慕青的支持!
杜娟和圣洁听了老爷子的话,只觉得心里有气,怎么可能会甘心,可是这股恶气又没地方出,瞥见桌角的余浅,杜娟勾起冷冷地笑容,干脆把这股气撒在了余浅身上:“真是没教养,让我们一家子坐在这里等她一个人,自己慢腾腾的,一点自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