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转转了,那天从媒体会上分开后,他便没有见过余浅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这个时间点的老宅很安静,老爷子带着小瑾睡午觉,哥又不在家,是偷跑出去的最好契机。
赫连墨捂着发涩的大脑,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楼下有不少佣人,他索性从楼梯的窗口处翻了出去,高大的身躯栽倒在草坪上,赫连墨摔得七荤八素,大脑惴惴地,沉的厉害。
他拍了拍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不容易将刚才的那口气缓了过来。
赫连墨拳头抵唇,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到路边打车。
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富人区,赫连墨隔着车窗向外望,一个巨大的城堡出现在视线里,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
赫连墨本想下车,但这时,城堡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头钻了出来。
赫连墨定睛一瞧,是余浅。
她出来没多久,路边停下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车子驶上了道路。
赫连墨眉心一皱:“师傅,跟上她。”
出租车在一家银行门口停下,后面这辆,也紧跟着停车。
赫连墨看见余浅进了银行,眸色一深,也跟了进去。
“小姐,请把这里面的钱,都转到这张卡上。”余浅客客气气的递过去两张卡。
柜台人员接过相关信息,开始操作起来。
不一会儿,任务办完,两张银行卡,反交给了她。
余浅眯了眯眼,问:“现在余额有多少?”
“一百一十九万。”
一百多万,也差不多了。
余浅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了点底:“谢谢。”
道完,她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身后的赫连夜。
今天,他没有带十字项链,看上去比往常憔悴许多。
余浅一怔:“夜,你怎么在这儿?”
赫连墨没言语,只是盯着她手里的签着姓名的银行卡。
圣司冥三个大字,深深刺进了他的脑海。
本来不痛的大脑,现在又惴了起来,他连呼吸都显得极为难过。
“浅浅……你很需要钱吗?”
闻声,余浅握紧了银行卡,卡片弯曲,几近断裂。
赫连墨一刻不离地盯着她,一只大手不禁扶住桌面:“这些钱,都是你卖身赚来的吧?”
他实在气不过,一不小心问出了这种话。
顷刻之间,余浅的心窝子被刀子划了道,她猛地抬头,望着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喉头哽咽:“你早就知道,又何必说破?”
两人目光相撞,赫连墨望见她惨白的小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浅浅……”
他想告诉她,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余浅将银行卡塞进包包,眼瞳悲戚下去:“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堪,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赫连夜,全世界,我最怕你对我说这种话,可你还是说了……”
他还是记住了,她的不堪。
和其他人一样,将她的不堪挂在嘴边。
人来人往的大厅,赫连墨怔怔地站着,怔怔地望着余浅,嘴唇动了动:“对不起,我……”
余浅一笑,打断了
他,语气已恢复了平静,就连表情,都波澜不惊:“不用说对不起,很快,我的不堪就会终止的,等我存够了钱,我会离开他。”
赫连墨听闻,脚跟子动了动,脸上露出了欣喜:“你要走?”
她其实,有离开圣司冥的想法?
“嗯,我对佩城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余浅不可置否。
赫连墨突然抓住余浅的肩膀,很激动的说:“我帮你,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
他愿意带她走,带她去过新生活,只要她想,他义无反顾!
肩膀突然一痛,余浅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推开他:“不用了。”
她不想和赫连夜扯上关系,怕圣司冥知道以后,会迁怒于赫连夜。
她不想害了他,从来也不想。
可是赫连夜却抓着她,很认真的说:“浅浅,你以为,依靠你自己的力量,你真的能逃出圣司冥的掌心吗?”
他的话,不禁让余浅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她真的能逃出圣司冥的掌心吗?
曾经的两次逃跑,结局却是重蹈覆辙,圣司冥的实力太过雄厚,想找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tqR1
就算她真的逃到了国外,以那恶魔的性子,把地球翻过来找都有可能,她,想要顺利逃走,其实很难。
不过,余浅不介意赌这一把,万一,她赢了呢?
赫连墨盯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说:“我可以帮你,以赫连家的势力,他不可能找到你的。”
余浅一愣。
赫连家实力雄厚,她是知道的。
只不过,“你为什么帮我?”
余浅不明白,赫连夜一次次的帮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她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
他说过,她是卖身货。
这个世上,没有男人会爱一个卖身货的。
可是赫连墨,的确是想和余浅在一起。
如果他带她离开了,他们共同生活,总有一天,她会对他日久生情的,这样一来,他们在一起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他不想放弃这个契机,又不想引起她的警惕,便回答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痛苦,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要,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帮你离开。”
余浅眼帘低垂,紧咬着牙根,心里在纠结。
有赫连家的庇护固然是好事,只不过,她真的不想把夜牵进来……
赫连墨似乎品出了她的纠结,淡淡一笑,还同从前一样善解人意: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思考的时间,如果你愿意,就打我电话吧。”
余浅喉咙痒痒的,最后,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
余浅回到帝堡时,席媛早已放了学。
她看见沙发上的书包,嘴角忍不住翘起。
有念念在的每一天,她都非常满足。
余浅进厨房,温了一杯热牛奶,端上二楼。
却在楼梯口,生生顿了脚。
“圣先生……”
一声软软的叫唤,令她身形不稳,险些跌下去。
余浅握紧扶手,极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