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雨一怔,不得不加快速度。
忽然,她的肩头被人敲打了下,席木从旁边走过来:“要回家了吗?”
夜灵雨眼瞳眯了下,绕开了她。
席木望着夜灵雨的背影,不明所以。
车内,男人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敛神垂下眼:“他是谁?”tqR1
夜灵雨表情淡淡:“我同学。”
男人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口:“你们班级档案上没有这个人。”
夜灵雨眼睫一抖:“新转来的。”
男人灭了烟,长指握上方向盘:“好,我改天去查一份他的资料。”
夜灵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突然黯了神韵。
这男人的占有欲简直可怕,从小到大,非要把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调查清楚不可。
一旦发现对方对她有意思,他就会用尽各种办法铲除。
所以到现在,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身边的桃花运全被他除了个干净。
车内无人说话,气氛变得诡谲而压抑。
男人主动打破了沉默:“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夜灵雨想到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咬了咬唇,道:“很好。”
赫连夜注意到她的话音在颤抖,眉脚一昂,但是没有细究。
车子驱回了基地,赫连夜先下车,先帮她开了车门。
夜灵雨顺着他的动作下车,两脚沾地的一瞬,她忽然觉得有股压力,直迫向自己。
面颊一轻,两只耳廓突然疼了下,她瞪大了眼,全身僵硬,而脸上的口罩,已经掉在了地上。
赫连夜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车门上:“我再说一次,在我面前,没必要掩饰。”
他的眼里倒映着满是伤痕的她,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与他而言,似乎成了最得意的作品。
夜灵雨偏过脑袋,不想去看他眼里的精光,这个男人一向唯吾独尊,她就是再痛恨,也拒绝不了。
乱飘的视线落到了车的后视镜上,夜灵雨看见镜中狰狞的自己,看到那道黑色的伤疤,顷刻之间,她红了眼,拼尽全力推开了身上的男人,然后一拳,重击在了镜子上:“啊——”
她痛的尖叫,眼泪颗颗掉落。
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不是她,不是她啊!
想到在学校时,大家对她的所作所为,夜灵雨抱住脑袋,大哭大叫,可是仍然发泄不出恼意!
自从她毁了容,她便成了别人眼里的怪物!从开始到现在,她受了数不尽数的委屈,却连一个能说的人都没有!
男人望着这般模样的夜灵雨,猛地关上了车门,疾步向着她走来。
夜灵雨慌慌张张的往后躲,泪水淹进伤疤,面部肌肉疼的抽搐,似乎连骨头都夹杂强烈的痛楚。
“你怎么了?”他站在她的不远处,向她伸出了手。
夜灵雨哭的浑身发抖,十指紧攥成拳:“我是怪物,对吗?”
怪物。
赫连夜闻见这个词,冰冷的眸子闪了闪,他半屈下身子,靠近她,微凉的指泛在她泪湿的伤疤上。
那道疤很深,早已没了知觉。
可是今天,他一触上,偌大的疼痛从他指尖的冰凉,流淌进了她的毛细血管里,夜灵雨疼的手脚哆嗦了下,猛地缩回了身。
 男人的手没有收回,擦泪的动作很柔,他薄唇紧抿着,似是揣测到了什么,忽然说:“这个学,不许上了。”
夜灵雨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你答应我的,会让我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那是在你十八岁之前,下周就是你的成人礼了,成年后就留在我身边,那也不要去。”赫连夜眯起了眼,不容商量的宣布道。
若是再放她外出生活,她定将受到不少的委屈,但如果在他身边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将是她最大的保护伞。
……
由于余浅消失了一周,她也成功失业了。
领了工资后,她随便找了家廉价旅馆住下。
自从离开了帝堡,她的头,长时间都是昏昏的。
身上很无力,她被圣司冥折腾的连休了两天才觉得好了一点,没有多作休息,她马不停蹄的穿好衣服,准备去人才市场谋生活,她不能呆在这里坐吃山空,她需要钱,需要生活,需要为了寻找念念而作打算。
临出门前,余浅的手机亮了一下,随即,她怔在了原地。
屏幕上亮起的是一通短信,简洁明了,只有两个字:念念。
发件人来自于,老公。
余浅瞠目结舌,诧异不已。
圣司冥给她发念念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找到念念了?
思及此,余浅兴奋的手都抖了起来,本来苍白的小脸,此时染上了焦急。
她立刻给“老公”拨了电话。
圣司冥看了看亮起的屏幕,宽大的身子窝在沙发里,并没有接。
他是故意让她急,故意让她情绪失控。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余浅是真的急了,她满心牵挂着念念,疯了似地跑到马路上打车,直奔帝堡而去!
“嘭嘭嘭——”余浅奋力敲着帝堡的大门,不过敲了三下,手竟都麻了!
不一会儿,薛管家拉开了门,看见余浅,他诧异了一下:“余小姐?”
“圣司冥,圣司冥在哪里?”余浅红着眼,紧紧抓住薛管家的手,神情看上去异常激动,连声音都是抖的。
薛管家不明所以,如实道:“余小姐,先生在客厅……”
闻声,余浅绕过管家,直接夺门而入!
她一路奔跑着,片刻不敢停歇,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念念就会凭空消失!
她不能,她不能容忍念念再次消失!
那样她会疯的!
余浅大步冲进客厅里,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
她一急,跨步走了过去,一下子扯住了男人的衣襟:“你找到念念了是不是?她在哪?她在哪?”
余浅急的快哭了,声音颤抖的不行,上下嘴唇都在发抖!
天知道她有多想找到念念,每天每天,她都在思念着她!
圣司冥还很悠闲自得,看见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不要这么激动,你瞧瞧你,脸都红了。”
余浅没心情和他磨叽:“圣司冥,你回答我,念念在哪里!”
男人咧嘴一笑,将她的手从他的脖间挑开,然后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衫,漫不经心的回应:“在帝堡。”
余浅听闻,眸中一喜,转身便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