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唯一的希望(1 / 1)

凌之微并没有立即离开,她站在床头,打量着睡梦中的余浅。

她面色苍白,脸颊消瘦,眼睛一闭上,和死尸没有什么区别,毫无生机。

心底,突地涌入了感激。

能对她凌之微这么好的,甚至把她放在生命前面的人,全世界,余浅是第一个。

凌之微眼神暗了下去,滋生在心的邪恶赶走了不知从哪跑来的良知。

她是言情小说里的坏心女配角,既然是配角,就不该有良知才对。

凌之微抬起头,心里流过一股子苦涩。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圣司冥是她押回全部的唯一希望!

就让她和上帝赌一局吧,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输!

凌之微低头看了眼余浅,虽心有不忍,但无可奈何。

浅浅,要怪就怪你太过天真,或者,遇人不淑吧。

凌之微转身,直接从主卧走掉,直挺挺的背影,染上极深的落寞。

圣司冥在客厅坐了许久,担忧余浅,但又不敢上楼,怕她见到自己会情绪失控。

干脆调来了监控设备,隔着一个屏幕,偷偷的看她。

扫见她安静的睡颜,男人松了口气,丢下设备,亲自上楼了。

他来到床边,深深凝视余浅苍白的小脸。

目光下滑,她的一双胳膊露在外面,一只手腕缠着纱布,一只手掌缠着纱布,都是伤痕累累。

他心头不忍,大掌抚上去,余浅顿时痛的哆嗦了一下,两手握成了拳。

圣司冥惊了惊,以为她醒了,本能的想要躲走,但是黑眸一挑,她的双眼并没有睁开。

他松了口气,暗骂自己过于神经质。

然后轻轻拿起她的手,尽量不触碰到伤口的位置,塞进了被子里。

余浅没有醒,两眼依然紧闭。

圣司冥矗在床尾,静静看了她半天,黑眸里暗藏数不尽的心疼,最终也只是低叹一声,转身走掉了。

经余浅这么一闹,凌之微顺利入住帝堡,圣司冥再无异议。

他开始忙碌于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公司里。

而余浅,则重新被囚禁在了帝堡,养伤数日。

右手腕的伤口结了痂,也留下了更骇人的伤疤,祁琛来拆纱布的时候,她痛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所幸的是,手腕还可以活动,没有真的废掉。

每次圣司冥上班以后,凌之微就会过来照顾她,原本说好的,是她照顾凌之微,如今,却颠倒了过来。

“浅浅,张嘴。”凌之微端着一碗小白粥,勺子递到了余浅嘴边。

之微还在坐月子,却要忙着照顾她,这让余浅十分愧疚:“之微,你不用这样的,有佣人照顾我。”

凌之微义正言辞:“不行,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照顾你。”

“可是,你的身体……”

“放心吧,我已经好多了。”凌之微微微一笑,打断了她。

余浅不再说话,只觉得更加愧疚,她将勺子里的白粥吃进嘴里,一碗

空掉,胃里却毫无知觉。

“之微,我想去晒晒太阳。”她转头,望着窗口飘进来的金色阳光,秋天了,天空很少有这么晴朗的时候。

凌之微放下碗,点头应允:“好,我陪你。”

余浅被凌之微搀扶着起了床,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已经躺了近一个星期了,但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凌之微搀着她,进了室外的庭院,坐在久违的秋千上,余浅的眼里,全是金色的阳光。

缠着纱布的手掌探上秋千绳索,犹记得,一个布满阳光的午后,一男一女相偎在此。

余浅低垂眼睫,雪白的唇哆嗦着:“之微,我想荡秋千。”

凌之微点头,说好。

她来到余浅身后,推动静止的秋千,秋千荡起来的时候,余浅的头顶掠过一群自由的小鸟,她抬起头,望着蓝色天空上那些自由的精灵,它们张开翅膀,自由自在的飞翔着,那扑打的翅膀,在天际留下无形的痕迹,像风。

一瞬,余浅的眼睛失神了,她也想像小鸟一样,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tqR1

可是,什么时候呢?

过去,她放弃自由,心甘情愿沦为圣司冥的玩物,是为了找到念念。

可是,近一年的时间,念念下落依然全无。

余浅不得不揣测,圣司冥其实根本没有找过念念,他只是利用这个幌子绑住了她。

既然是这样,她还有留下的必要吗,还有继续忍受的理由吗?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连他的誓言,都消散在了风中。

她不想再假装下去,她想要离开,想逃出他的魔爪,凭借自己的力量寻找念念。

而凌之微,是她唯一的希望,圣司冥只有对凌之微感兴趣,有了新的猎艳目标,旧的就可以抛下了,那么她,就可以离开了。

有钱大爷不都是花心大萝卜吗?圣司冥身为一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有钱大爷,一定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美色吧?

余浅自嘲的笑了笑,失神的瞳孔暗沉了,她在秋千上坐到傍晚,凌之微或轻或重的推动秋千,她便明明暗暗的荡漾在空中。

雨点,忽然落下,淅淅沥沥的飘荡,打湿了余浅的衣襟。

她皱起眉头,手心被雨水淹的生疼。

薛管家拿着伞,慌慌张张的冲过来:“余小姐,该回去了。”

余浅点点头,薛管家将伞撑了过来,黑色的大伞完完全全将余浅笼罩其中,她的身上,再没有湿掉半分。

薛管家扶着余浅,一路慢腾腾的回去。

却忽略了站在雨中的凌之微,她矗在原地,冰凉的雨水一波波,冷进了心扉之间。

自己在帝堡的存在感真是少的可怜啊,佣人们都不把她当回事,是么?

凌之微冷笑一声,抬目,看见薛管家那毕恭毕敬的样子,仿佛余浅就是帝堡的女主人,她的笑容更冷了。

这些该死的佣人,全都搞错了。

她凌之微才是帝堡真正的女主人,余浅,算哪根葱?

她连正眼都懒得给她!

收起嘲讽笑容,凌之微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