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坐进沙发,凌之微进厨房,端了杯水,递给她:“浅浅,真是不好意思啊,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朋友啊。”余浅微微一笑:“对了,你要我帮什么忙?”
凌之微在余浅对面坐下,稍作考量后,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天前,我查出自己怀孕八周,我想让你,陪我去趟医院,我一个人,真的有点怕……”
怀、怀孕?
之微怀孕了?
难怪她在电话里那么难过,怀孕对于女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事。
余浅微怔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了凌之微的小腹,才三个月,还看不出什么变化。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一双灵眸里冒出苦涩的氤氲:“你去医院,是要流产吗?”
凌之微扯了扯嘴角,点头承认。
余浅对这个话题有着超乎寻常的紧迫感,灵眸颤了颤,她不得不问:“那孩子的爸爸呢,他知道吗?”
“我不打算告诉他。”凌之微轻描淡写的说完,眼神黯淡下去。
“为什么?之微,怀孕是女人一生的大事,你不能草率对待,而且,打胎很伤身的。”余浅好心好意的劝导着,不想看到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逝去。
凌之微轻声一叹,道出自己言不由己的苦衷:“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他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了,而且那个人,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破坏他们的幸福,所以,我退出。”
余浅目瞪口呆,照之微话里的意思,她是,第三者?
“没错,我是第三者,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介入他们的感情,是男方,口口声声说爱我,并用尽千方百计和我上床……”凌之微表情苦涩,似乎非常的内疚和痛苦,她一边说着,晶莹的泪珠也流了出来。
听了她的话,余浅第一时间想到了圣司冥,他当初,也是用尽了千方百计得到她的身体……
但是不可能,凌之微说过,圣司冥这种男人太危险,她既然知道,那么不可能傻到和圣司冥在一起才对。
余浅这么想着,慌乱的心逐渐平定下来,也渐渐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之微,你爱他吗?”这是贯穿整件事的重点。
凌之微苍白的脸上咧开一抹笑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爱,我的每一个细胞都深爱着他。”
“既然如此,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谈谈,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你们两人共同犯下的错,应该你们共同承担才对。”
余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理智的分析问题:“如果他愿意对你承担起责任,我相信,你的朋友会谅解的。”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忍心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吧。
凌之微只是一笑了之:“不用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要。”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墙面上的挂钟,表情变得凝重:“时间不早了,浅浅,陪我去医院吧。”
凌之微站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利索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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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余浅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微,你真的要流产吗?”
“真的。”
“那好,我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余浅也站了起来,本来想笑一笑,结果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浅浅,你人真好。”是真的很好,好到可以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好的女人吗?tqR1
凌之微望着余浅,撕裂的笑容下面,暗藏阴险。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里,人山人海,每个人都匆匆而过,脸上的表情有喜有悲,嘈杂声纷扰,也有晦暗不明的哭声传来。
余浅挽着凌之微的手,排队挂号。
她小心翼翼的将凌之微的外套扣好,外面起风了,怕她着凉。
一长串的队伍排在她们的前头,不知何时才能轮到她们,凌之微稍作思考,突然伸手拉住了余浅,满脸畏惧的神情:“浅浅,我好紧张,我听别人说,打胎很痛的……”
她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样,装的很成功,仿佛一头受了惊的小鹿,徘徊在崩溃边缘。
余浅止不住的心疼:“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不打了,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和你一起养他。”
“浅浅……”凌之微低吟一声,落下感动的泪水,她一边哭,一边抱住了余浅,随着突然的贴近,一股清淡的香水味冲进余浅的脑海深处,她的背脊瞬间僵硬,这味道,怎么那么像,那天早上圣司冥身上的味道……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现在的女孩都喜欢用这款香水?
余浅不敢再想下去了,肯定是她的错觉……
之微怎么可能会和圣司冥在一起,她说过的,谁和圣司冥在一起,谁就会倒霉,她一定不会那么傻的……
余浅在心中百般的肯定,可是内心,却渐渐变得惴惴不安。
凌之微搂抱着她,失声痛哭:“浅浅,我好痛苦啊,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朋友先了我一步,她抢走了他的爱,他们幸福着,只有我一个人,痛不欲生……”
“之微,不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余浅心疼的拍了拍凌之微的后背,真的好心疼,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死掉,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凌之微哭的满脸泪水,用手擦去后,还是落得满脸泪痕:“浅浅,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可以,帮我排下队吗?”
“当然可以了。”
凌之微朝她笑了笑,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子,又让余浅心尖一疼,她目送凌之微进了卫生间,心脏不知为何,沉的厉害。
望着镜中披头散发,眼角带泪的自己,凌之微眯起了眼睛,纤指一抬,擦去了纷多泪痕。
她不屑的轻笑一声,拿出包包里的手机,拨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她知道圣司冥不耐烦,于是抢在他前面,先开了口:
“圣总,我怀孕了,胎儿三个月大,正是那一晚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