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悲戏
“何来的劳烦一说？虽然母亲还有姑母一直都在胡闹，但是……对姑娘，我并不讨厌。”张清之垂眸道。
“胡闹？”女子意外的望着他。
“实话与姑娘说，清之本来，并未想过要娶妻之事，清之心中已有心悦之人。然而，却是一生都只能苦守却不可点明。
清之本不愿成亲，给其他的姑娘带来困扰。让人家得不到夫君的真心。
不过在看到姑娘的时候，清之便觉得，若是真的娶妻，娶得像是姑娘这般人，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张清之说道。
明姝神色微黯：“也对，公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的人呢。”
“明姝姑娘，张氏一族事情并不繁琐。而我身为长子，若是娶明姝姑娘，对家族是最好的，对明姝姑娘来说，我亦是最好的选择。”
张清之说道。
明姝咬着唇，望着眼前明明笑容温柔，可是却让她觉得浑身冰冷的男子，低沉的声音跃出口：“若是我不愿意呢？”
“那么张清之今日回去之后，便不会再过来。下次再来的，许是我的二弟，三弟。姑娘要与张氏结亲。明王府亲自求的，又是我表妹做了牵线人。
不管如何，我们都不会让这件事坐蜡。”
张清之说道。
他今日之所以会过来，也正是因为昨日的时候，明姝多看了他几次。
“那公子呢？”明姝望着张清之。
“什么？”张清之微微愣住。
“公子娶一个不是自己心中倾慕之人，会如何？”女子的话，有些颤音。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她竟然会问出来这种话。
“不会如何，我会忘掉心中所倾慕之人。之前也与姑娘说了，那是我此生，都不可再得。张清之想要娶明姝姑娘，也是觉得明姝姑娘你，是让我觉得可以让掉那个人的存在。
姑娘温柔秀美。
清之……不讨厌。”
张清之是个磊落的性子。
若是让他将这些话憋在心中的话，只怕是一辈子都觉得痛苦，所以他想都没有想的，便给说了出来。
明姝心中微动。
望着眼前的公子，如同张清之这般磊落的人，对她来说，或许真的是最好的。想着，明姝便道：“多谢公子今日愿意对小女子所出实情。
小女子愿意同公子更加了解彼此。
如此，方才不辜负家中人的期待，也不辜负公子的坦白。”
明姝柔柔的话，让张清之心中也松了口气。生怕出什么问题。
若是明姝因为他的话，而一怒之下跑去告状的话，只怕是他也要麻烦的。
“咱们出来也久了，就先回去吧。”张清之说道。
女子闻言，点点头。却是在走的时候，好奇的问道：“敢问公子，您心悦的人，是谁啊？”
张清之脚步微微顿住，只转身温和的望着她：“明姝不必知道，很快我会忘了的。并且此生，也都不会将她带入府上。”
明姝没有再问下去。
有些话要是再问，只怕张清之就会对她起了恶感，她的亲事，是没有选择的。王妃将她送到太子府的那天起，就没有选择了。
两人回到园子的包间里时。
张氏正哭的起劲儿呢。程漓月面无表情的给她娘擦着眼泪，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就知道！她娘是为了这出在戏来的！
“哎，这荷花仙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张氏哭的厉害。
程漓月看着上面正在演的戏。荷花仙子，是这部戏中的女主。她与男主情投意合。但是因为两位姐姐的善妒，而害的她坠落凡尘。
男主为了她，也重新回到了凡尘中。
而故事，在这里才是真正的转折。
凡尘俗世，人会老。当荷花仙子老了之后，她的两位姐姐还依旧年轻，然后出现在了男主的面前。在可以变回年轻的自己，还有美人的诱惑下。
他选择丢下了荷花仙子。
最终荷花仙子死在了凡尘之中，她的恨意滔天。上听九霄。
如此有了此作。
程漓月每次在听戏的时候，都是十分怀疑人生的。这样的戏码，怎的就有人喜欢听。太现实了。现实到让她不想去面对。
红颜易老，可老了之后……
“娘，您别哭了。”程漓月劝说着。
“姑母这是又听到最后那段了？”张清之对张氏也是十分了解的。毕竟过去他也曾经好几次的陪着来过。然后看着姑母为那个荷花仙子的死而哭。
张清之有些时候在想，姑母哭的，到底是谁。
“可不是？这今日这戏唱完了。”程漓月道。
张氏这会儿，也缓过来了，只叹了一口气：“哎！你们说，这荷花仙子要是没坠落凡间该多好？”
“说到底，还是荷花仙子太软弱了。明明都是仙子，都是一处的，却被两个姐姐所害，甚至没想过报复，而是随遇而安的与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如此，才注定了她的悲剧。
这世上，真正可悲的，可不是红颜已老。而是所托非人。”
程漓月道。
张氏呆呆的看着女儿，咋也没想到女儿会忽然的给自己来上这么一堆的话。
“月娘你……”
“娘，这戏码以后还是少看吧。”程漓月无奈道。
张氏点头，不过心里却是不再在意的。她是最喜欢看戏的。就算是不看这一场，还有下一场不是？
又看看自己这大侄子，见到张清之表情没有任何不悦。想来是已经成功了吧。
想到这，张氏越发满意了。
这会儿，这场戏结束，人也都开始散场了。程漓月她们也往外走。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呢，就听见也有一阵熟悉的声音，哭的厉害。
程漓月闻声看去。
就看见杨雪宁正被她的丫鬟搀扶着。
哭的一塌糊涂。
程漓月：……
杨雪宁那边，丫鬟先看见了她，然后小声的给杨雪宁说了一句话。杨雪宁一听，顿时恼怒的望过来。看见程漓月，恼怒极了：“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儿？这牡丹园，可不是杨家开的，再说了。你见了本宫，难道都不行礼的吗？”程漓月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