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对她春心荡漾的表情并不理会,冷冷地说道:“你出去把雪姬叫来。”
女孩一愣,转即知道自己表错了情,马上垂头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听到门外雪姬妩媚的嗓音惊愕地高啼:“什么,一个都没有看上?!”马上又强抑兴奋般地低笑道,“她叫我进去?知道了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
门从外面被推开,雪姬春花般的笑靥出现在夜空的面前,她娇柔地凝望着夜空:“大人,你是想要我吗?大人果然是对那些小丫头不感兴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她伸出一双白莲般的手,动作如水般流畅地开始为夜空宽衣解带,柔媚的声音勾得人酥麻:“大人,你不必压抑,我的话,你想怎样都行……”
她的音色越说越妖娆,语气越说越勾人.欲.望,那表情明显是渴望了多年的东西终于到手的兴奋。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解束带的双手,她抬眼望去,夜空的眼光依旧冷得比她幻化的雪还要难以忍耐,只听他低沉地说道:“把你那副蠢样子收起来!然后离我远点。”
雪姬一脸委屈:“大人……”
夜空不想和她废话,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床榻边沿,指了指门外:“去做个冰人来。”
“啊?”雪姬像是听了天大的荒谬之事,嘴巴张成了圆形,“大人,冰人……真的是很,冰的啊……”
“快点!”
夜空那凌厉的声音吓得雪姬浑身一抖,纵然她经历过圣战那般九死一生的残酷磨难,却仍旧无法在夜空的怒火下保持冷静,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立刻退了出去。
半盏茶的时间,门缓缓地被推开,一阵冷风随之扑过来,室内的温度骤降。一个白色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无声无息,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夜空缓缓抬起眼帘,那白衣少女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就像个人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百般亲昵讨好。
他此刻竟觉得这冷漠的视线很像霁初看他时的样子。而当他仔细再一看,这个冰人的浑身上下都有霁初的神韵,他不由得无奈叹息,雪姬还真是善解人意。
雪姬站在门口,问道:“大人,还满意吗?”
下腹躁动的感觉令夜空扯了扯已领,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不耐烦地吼道:“出去!”
雪姬刚要关门,又听夜空吼了一声:“回来!”
雪姬又心花怒放地开门:“大人!”他回心转意了吗?
夜空沉声道:“再做两个送来。”
“啊……”雪姬仰天长叹,“大人你,这么厉害……不,不不如让我伺候你吧……”
“别妄想!滚出去!”
“是。”
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夜空迫不及待地抓起那个冰人的手臂,一抖手腕将她摔到床榻上。
好冰!
她的身体虽然有人类皮肤柔软弹性的触感,但浑身上下都毫无温度,就像她的眼神。这冰人虽然能走会动,但却没有思想,不会说话,你说她是个娃娃也不足为过。
望着她空洞的双眸,紧闭的双唇,就连眉心那一抹淡忧都与霁初神似,他怅然若失。
“小初……”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甚至一动不动。
冰冷的温度、冰冷的表情无不让他清醒,但她的面容却让他狂躁,“仙若春水”在这一时仿佛才真正变成了一道催欲的魔咒,让他再也压抑不住,他像饿久的狼一样朝她的唇狠狠地吻去……
他这才知道,如果说他的欲.望是一把锁,那么拥有钥匙的,就只有霁初一人,哪怕是他吃了要命的春.药。
她,才是春.药。
清脆的鸟叫唤醒了尘世,一夜的骤雨终于停歇。晨光洒入窗子,照耀着地面的三滩水渍。
门轻轻被推开,雪姬一身素服,妆容也淡淡清清,端着早餐小心地走了进来。
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以为夜空还在睡,却不想他正无力地对着天花板发呆。
从他头上俯视着他,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看向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雪姬娇羞一笑:“好看吗,大人。我昨天才知道,你其实是喜欢素装打扮,原来我竟错了十万年……”
夜空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搭理她。
她拽了把椅子在夜空边上坐下,帮他掖了掖被子,伸手轻拂他鬓边的发丝,他任她摆弄,懒得理会。
“好些了吗?”她温柔得像是良家妇女,夜空竟一时不适应。
“不好。”他没精打采地回答。
雪姬又问:“哪里不好?”
夜空答:“冷。”
不冷才怪,一晚上抱着三个冰坨子,还能好好说话就不错了。
雪姬歪头看他,又问:“你在想什么?”
夜空幽幽地道:“死。”
雪姬见他此时落寞得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不由得轻笑:“大人,你这也不算是背叛心宿大人。那几个陪你鸳鸯交颈的女子都化成了雪水,死无对证了。”
“闭嘴!”
“大人,那仙若春水还真是厉害,竟让你足足要了一整晚。”
“我让你闭嘴!”
“大人,你不用懊悔,就算你的法力未失,那仙若春水的效力你还是抵不过的……”
“你给我滚出去!”
爆吼无效,雪姬还是大刺刺地坐在他边上。
夜空的眼波随即黯淡,整个人如一尊玉雕的神像一般沉静,雪姬心疼地望着他,哀叹道:“其实大人早知道那宫里有结界,那酒里有毒,为何还要只身进入?”
夜空如星辰般的眼眸微微颤动,一抹无奈的淡忧掠过:“倘若不让她用光所有至极的伎俩,她便不知这段感情本是强求。我若是躲了她的结界,避了她的毒酒,她只会认为我是侥幸逃脱,将来必会继续纠缠。”
雪姬觉得自己的智慧就算再修十万年,也未必跟得上主人的思维,道理确实如此,但常人往往却很难想到。
人们善于避开劫难,却不知征服劫难的人才算真正的胜利者。
雪姬又道:“只是,那个女人真的会知难而退吗?”
夜空道:“她本性并非如此,只是被一些懵懂的假象蒙蔽了双眼。也许在她真正懂得爱是什么之前,她并不会罢休,但她以后定会有所收敛。”
雪姬努了努嘴:“爱存在于世间,亘古便有,像是时间一样永恒。可真正能懂的人,却没有几个。大人又怎么知道,她一定能懂?”
夜空淡然而笑:“我就赌她会懂。”
雪姬突然又一叹:“不过老实说,那辰爵的结界布得还真是巧妙,简单几个咒,便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就连我都要费一番周折才解开。”
夜空道:“那只不过是他随便弄的。”
雪姬道:“大人,你说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类,怎么会如此天赋异禀?”
夜空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