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黎生说明自己是生物学系的研究生,黑人女孩眉毛扬了扬,通过学校内的局域网验证了青年的说法后,看看一旁精神萎靡神游物外的同事,歪着头,眨眨眼,压低声音说:“噢,我最喜欢智商高的男孩。
在我看来大智慧比大肌肉诱人的多,未来的张黎生博士,如果你是我今晚男友的话,我就帮你去拿那本《生物解剖与化学作用图鉴》;
如果你不是,那我就只能告诉你在哪个书架,你自己去拿了,选择权在你,你怎么决定?”
“什么意思?”张黎生不解风情的反问道。
“算了宝贝,既然你是斯坦福最纯情的男孩,我就破例‘免费’替你服务一次,等一会,我去给你拿书。”,女孩一愣,看了看青年真实疑惑的表情,突然捂住嘴巴低声笑笑,快步走向大厅的书架,很快便抱着一本大部头的书回到了前台。
一来一去不过十几秒钟,可黑人女孩的脸色看起来却差了许多。
把那本在黑色硬塑料书皮上用栩栩如生的写实笔触,素描出一张锈迹斑斑的解剖床上躺着一具被剥去一半表皮的尸体的《生物解剖与化学作用图鉴》办好出借手续,递给张黎生,她忍不住说道:“这本书的封面可真让人不舒服。”
“也许吧。”张黎生接过书,看了看和电脑屏幕上一模一样的封皮,笑笑,转身走出了图书馆,呼吸着夜间清新的空气,骑车回到了宿舍楼外。
夹着书走进宿舍,长着方瓜一样的大脑袋。孔武有力的看门人竟一眼认出了他,特意叫住说:“年轻人,你是住在‘a011’的张黎生吗?”
“是的,先生。”
“我叫哈姆.华特,是这座宿舍楼的夜间管理员,刚接到学生管理处的通知,根据加州法律,非休息日,你必须十二点前回宿舍。如果逾时不归就要向我报备去处。
传个讯息或者在‘脸书’上留言都可以,我的电话是…”也许是接到学生处通知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些告诫,所有平时讲话粗声粗气的宿管员,对青年的态度显得非常和气。
从没听说过上大学还要向宿舍管理员报备去处。往来学生公寓前厅的斯坦福一年级生们听到这段奇怪的对话,都不由自主的减慢了脚步,表情疑惑的看向和宿管员面对面站着的张黎生。
而青年这时只能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点点头,“我知道了哈姆先生。”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以后的几天,张黎生躺在床上,靠着那本图文并茂的《生物解剖与化学作用图鉴》打发着日子。而他住的宿舍楼中渐渐传出了一个离谱的谣言,那就是这栋公寓里住进了一个颇不简单,据说被加州法院在大学里直接监视居住的人物。
谣言止于智者,但这里的‘智’却指的不是智力。而是‘智慧’,很快谣言在心智还不成熟的一年级生中越演越烈,而这个新校园传奇的主人公,却在读完《生物解剖与化学作用图鉴》后。一无所觉的去了导师的实验室报到。
在网络上了解过巨型科学实验室往往能容纳上百名科学家,分为几十个研究组。齐头并进的解决某项科学难题的张黎生,早就预感到史提芬的实验室不太可能有那么大。
但当他清晨吃过早饭,在和煦阳光下像是赛车一样,和一群骑着脚踏车赶去上课的大学生在斯坦福宽广的校园里东拐西转,最后终于找到实验楼,爬上三层,走进那个围绕着自己贡献的两只‘变色软体甲虫’成立的生物实验室时,还是惊讶于这个实验室竟然如此之小。
一间不超过三百平方米的房间按四角用特制玻璃隔成了三个透明,一个不透明的区块,中间的公共区域除了摆放有一圈沙发和茶几,供研究人员劳累时休息外,还放着几件不知用途的大型试验仪器,这就是实验室的全部。
一大早史提芬就在实验室的公共区域的沙发上泡着咖啡,摆弄着一台平板电脑,而房间角落的几间玻璃房里,早有人做起了实验。
按标准的实验规程,换上软拖鞋、白大褂的张黎生悄然走到导师身后,“教授,早上好。
这就是您花了斯坦福生物学系四分之一实验预算建起的实验室,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可不太一样。”
“你来了,黎生。”史提芬头也不回的说:“你以为斯坦福生物学系的实验预算一年能有多少钱,而且这座实验室也没你想的那么简陋。
就凭我身边的这几台机器,已经足够吸引三个获得‘理学博士学位’的年轻科学家牺牲一时利益来做博士后的研究。
没看见吗,他们正带着一群同样志大才疏的研究生呆在玻璃房里,妄想靠着先进的实验环境研究出惊人成果,然后一举成名…”
“噢教授,您可真是尖酸刻薄。”张黎生绕到史提芬身边坐下,“在异世界建实验室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反正他们在玻璃房里也听不到。
那件事马格特说有点难度,如果是去‘海虾一号世界’的话,马上就能成行,可‘海虾二号世界’因为军方力量不足,政府不能保证安全…”
“不能保证安全那就冒险,一座未被开发的密布原始丛林的海岛,和一片被炸成焦灰的曾经出现过成熟文明的陆地,只要不是白痴,任何一个生物学家都知道应该选择去哪建实验室。”
“知道吗黎生,除了你是个幸运儿和大富翁外,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果决和为科学敢于牺牲的精神,”史提芬放下手中的电脑,认真看了看张黎生,脸上匪气一闪即逝的说:“我也是这么回答马格特的。
我们干的行当虽然不如外面瞧着的那么神圣‘干净’,但想站在巅峰,除了运气外,总要敢‘拼’。”
“噢教授,你是生物学家,不是银行劫匪。”青年失笑说道。
“干久了你就知道,其实相差无几,无非一个是抢别人的智慧,一个是抢别人的钱,”史提芬喝了口咖啡,站起来,大声喊道:“大家都停下实验出来一下,我介绍个新工作伙伴给你们人识。”
听到他的喊叫,很快,玻璃房子里的人就都疑惑的走了出来。
“这位是张黎生,我曾经的合作者,未来天才的生物学家。”史提芬首先指了指张黎生对其他人说,他将青年介绍为‘合作者’而不是自己带的研究生,无疑在实验室中极大的提高了青年的地位。
然后史提芬又分别指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像是屠夫多过像科学家的胖子;
一个二十几岁长着长脸,五官平庸的白人青年,和一个带着厚厚镜片的方框眼镜,表情非常严肃的年轻女人,对张黎生说:“伯维尔,去年毕业的生物学博士,现在负责软体甲虫外壳变色素的研究;
帕米尔,和伯维尔一期博士毕业,负责甲虫软体肌肉外骨结构的研究;
沙琳,今年刚毕业的理学博士,负责软体甲虫内脏抗压性的研究,他们就是我们这座实验室的三个分类课题的负责人。”
随着他的介绍,张黎生点头致意不断说着,“很荣幸认识您伯维尔博士…沙琳博士…”
而伯维尔、帕米尔、沙琳三人表面上对张黎生的态度也相当客气,尤其帕米尔更是握住青年的手用力摇晃着,“张黎生先生,我看过你和史提芬教授在《科学》杂志上发表的那篇关于软体甲虫的论文。
它是我们实验室开展研究工作的基础性文献,能和你一起工作我感到很高兴。”
在一旁看到张黎生和实验室的课题负责人一一认识后,史提芬又将实验室的‘研究助手’,也就是那些‘干杂活’的研究生,介绍给青年认识。
这些研究生的导师名誉上都在史提芬的实验室中挂名,算是多一个申请科研资金的途径,但却不常来实验室,只顾忙着自己的研究。
平常就派出自己带的学生应付差事,因此这些研究助手每隔几天就会轮换一次,不过换来换去总归是那十几人。
张黎生于是又很客气的和这些比自己略大几岁的研究生们一一打过招呼,算是正式融入实验室,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黎生,实验室里我的任务是把伯维尔、帕米尔、沙琳三个课题组的研究成果归纳,通过总体性实验,形成最终的研究结论,你以后就做我的研究助手。
嗯,你动手能力很强,平时想做点感兴趣的小研究的话,在我不用实验室的时候,也可以独立实验…”
“教授,如果您允许我独立实验,我能不能再隔出一间‘玻璃房’呢?”
史提芬一愣,耸耸肩,“我去向马格特说一声,他应该会答应的,不过你做实验时的研究助手,就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我手脚轻快,做实验从不用什么助手的。”眼看着目的达到,张黎生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