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和沈犹烈寒快步跟上,三个人都是高级灵修,走得飞快,苦了后面的一干大臣,尤其是文臣,跑的退都快断了,还是被三人甩了一大截,等到乾清宫的时候沈犹嘉彦已经在黄金宝座上了,凤栖梧和沈犹烈寒各自坐在台阶下最靠前的位置,沈犹嘉彦的位置一直都有,凤栖梧的却是方才被强行留下来的寒风才搬来的。
进乾清宫行君臣跪拜大礼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可是这次却不一样,这一跪相当于连凤栖梧和沈犹烈寒都跪了,沈犹烈寒从来都是特殊也就罢了,可是风栖梧,有些老顽固就不答应了。
这不,才行礼,沈犹嘉彦还没说平身呢,就有一个老臣抱拳道:“陛下,天华建国数百年,从未有女子上朝堂之先例,乾清宫更是朝堂重地,端华郡主坐于此是不是不太合适?”
“陈大学士此言差矣,我朝历史上没有此例是因为没有女子有端华郡主这般魄力,如大学士所言,我朝历史上也断没有朝臣稳居家中,让一个女子抵抗那凶猛反贼的先例,今日端华郡主力战反贼,护驾有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如此功臣尚无资格站立朝堂,我辈岂不是要羞愧欲死?!”
那老臣话才说完,就被高正德堵的哑口无言,那陈大学士指着高正德的鼻子“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宁国公见有人反对凤栖梧,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对高正德道:“高大人,朝中无人不知你高大人与护国大将军凤傲天是至交,你维护晚辈之心我等可以理解,但是高大人为区区一个女子将我等文武百官贬低至此,也实在不太合适吧?”
“贬低?”凤栖梧似是疑惑道:“宁国公,本郡主道以为高大人此举高看诸位了!”
不等别人开口,凤栖梧便继续道:“诸位大人都是朝中四品以上大臣,陛下体恤群臣,特意给四品以上官员赐予府邸,全在朱雀街和白虎街,最远的四品官员乘马车进宫最多也只需要一个时辰,可是从昨天半夜到如今,十个时臣,陛下被周国公挟持,皇后被太后控制,东宫太子,大皇子,后宫诸位娘娘全被软禁,本郡主且问你,这么长的时间,你们这些所谓忠心耿耿,有资格高居庙堂的人干什么去了?”
“好,昨晚半夜咱们便不说,今日午时前也不说,从巳时过半寒江王与那周秦大战几百回合,我又与他拼死血战,寒江王府的侍卫的血都要把养心殿前的广场染红了,你们又在何处?”
凤栖梧说着,一步一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宁国公和陈大学士面前“两位大人,你们诘责端华不给以女子之身高居庙堂的时候,脸红吗?!”
“报,兵部尚书林锐,户部侍郎吴立,宁国公府宁乾,周国公府周煜父子带到,禁军统领钱江失踪。”大殿外陈阳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回头,却又迫切的想回头。
沈犹嘉彦冷哼一声“都瞧瞧,这就是所谓的忠心耿耿!”
“陛下,微臣是被周国公逼得,微臣不是有意造反的,陛下饶命啊陛下······”户部尚书吴立被押进来的时候还穿着居家服,淡青色的长跑连腰带都没有,哭的眼泪鼻涕混作一团,让人看着就糟心。
沈犹嘉彦一挥手,两个侍卫就把人押了下去对于周国公父子更是懒得看一眼“周国公府蓄意造反,证据确凿,着刑部,大理寺限时七日,查清楚周国公府近年所有蓄意造反的证据,储备粮草兵器,所有男丁全部处斩,女眷迁居临城,三代以内,没有宣召,不准回京。”
“谢陛下隆恩!”周国公和周煜被抓到的时候就是一副颓丧模样,听到没有把女眷充作官妓,周国公算是诚心诚意的朝沈犹嘉彦磕了最后一个头。
“宁乾,屡教不改,着刑部,大理寺查清此案后,按量定刑,宁爱卿,你可有意见?”
宁国公此时哪儿还敢有意见,连忙跪趴在地道:“老臣教子无方,若是逆子真参与谋反,但凭陛下处置,老臣绝无怨言!”
“林锐!”沈犹嘉彦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兵部尚书林锐猛然一颤,随即正声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陛下恕罪,但求一死,只求不连累家小,恳请陛下成全罪臣最后的遗愿!”
林锐话说完,额头嗑在地上,大有沈犹嘉彦不同意,他就不起身的意思。
“林大人,女儿是要娇养,可不是您这般娇惯的养法。”凤栖梧走到林锐面前,弯腰道:“大人可敢跟栖梧打赌,即便今日你顶了所有的罪责让陛下饶过你林府上下一百多人,林大小姐是绝对不会感谢陛下宽宏大量的,她只会怨恨陛下杀了你,让她不再享受官家千金的威风,也没有你这个爹爹给她收拾烂摊子。”
见林锐有些反应,凤栖梧干脆下了一剂猛药“林尚书,令嫒和端华的过节相比林尚书也清楚,林尚书以为,依照令嫒的脾气,得罪的人会只有端华一人吗,林大人死了一了百了,就是不知道,林大小姐又要过什么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呢?”
“郡主想知道什么?”林锐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着凤栖梧的眼神复杂又难过,最终却都化作了祈求,祈求凤栖梧不要去为难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在凉州的时候本郡主和寒江王屡次遭人刺杀,刺客使用的箭头是你兵部所造,却没有刻字,告诉我,那批无字箭头,你给了谁?”
凤栖梧说话间,眼角的余光却涵盖了整个朝堂,听到她和沈犹烈寒几番遭遇刺杀,有人惊讶,又人惶恐,可是还有些人的表情可就精彩了!
凤栖梧冷冷的眼神扫过整个大殿,又放了一剂猛药“还有,蒙山山洞里几千石的粮食,数以万计的弓箭刀具又是谁的?”
“你······”林锐惊讶的看着凤栖梧,差点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沈犹嘉彦闻言也是一阵惊讶,随即他“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林锐,你负了朕的信任!”
“罪臣林锐有负陛下信任,甘愿认罪伏法。”林锐直直的跪在地上,面色灰白的道:“陛下有寒江王和端华郡主辅佐左右,罪臣也就放心了,并不所有不在册的武器,还有户部私自征收的粮草全部交于四······额!”
林锐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凤栖梧大吼一声“守住宫门,任何人许进不许出!”
沈犹烈寒也起身,走到沈犹嘉彦身边站定直接,凤栖梧微微弯腰,去探林锐的脉搏,果然已经停止了跳动,她手指轻轻一推,林锐的身子便软软的打了下去。
“啊!”和林锐并排站的几个官员吓得乱了阵脚,面色惶恐的往后退去,好像尸体还没有彻底冰冷的林锐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陛下,人已经死了!”凤栖梧在林锐的后颈摸索片刻,抽出一枚细长的银针来,走到百官之中“高大人,邢大人,您二位常年处理京中繁杂疑案,不知对这种暗器可有了解?”
所谓邢大人正是刑部尚书邢卓文,听到凤栖梧的话,不禁上前几步,对凤栖梧道:“不知郡主可否将此物交于本官细细观看一番?”
“当然。”凤栖梧将那银针交给邢卓文,朝高正德微微欠身,又走回林锐身边,翻眼皮,查看伤口,摸索半晌,起身,抱拳对沈犹嘉彦道:“陛下,银针正中林锐后颈风池穴,林锐嘴唇发紫,眼球突出,可以判断针上有毒,且是剧毒,即便银针未能刺中林锐要害,那针上的毒只要接触到林锐的皮肤,也会在短时间内丧命,具体情况,还要请仵作详细验尸方可得出结论。”
“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简直岂有此理!”沈犹嘉彦的巴掌拍的桌子啪啪作响,文武百官跪在殿下无不是战战兢兢,深怕这位九五之尊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凤栖梧看了看那一干大臣,微微弯腰道:“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肃清反贼余孽,方才反贼不顾自身安危,急于杀林锐灭口,想必定时林锐的话刺痛了他们,恳请陛下将此事交予端华,端华一定将整件事情插个水落石出,还锦城一片安宁!”
“栖梧稍安勿躁,你留在皇帝伯伯身边,皇帝伯伯另有要是安排你去处理,这些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他们去处理吧。”沈犹嘉彦和颜悦色的对凤栖梧说着,转向跪满了一地的大臣却是脸黑的不行“瞧瞧你们这样子,丢不丢人,一个小姑娘都比你们有魄力!”
沈犹嘉彦说着,直接道:“着刑部,协同京兆府,大理寺联合清剿此次反贼余孽御前侍卫暂时交由大理寺少卿墨如风统领,协查办理此案,限期一月,逾期不查,按渎职罪论处!”
“臣,领旨谢恩!”被点名的一众官员无论愿不愿意,在这种去情况下谁都没胆子再瞎逼逼。
“端华郡主凤栖梧。”沈犹嘉彦一念出凤栖梧的名字,大部分人都好奇的抬起了头,凤栖梧也立正站好,沈犹嘉彦继续道:“端华郡主凤栖梧,前有北疆统帅三军,抵御南梁进犯之敌之壮举,后有保护北齐使臣安然回国之大功,如今又舍命护驾,且一举代替周秦成为我天华第一个年方十五的八级巅峰灵修,现着端华郡主三日后与寒江王沈犹嘉彦定亲,敕封一品护国夫人,统领原禁军统领周秦手下十万禁军,享和硕公主之尊,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沈犹嘉彦敕封完凤栖梧后惯常问了一句,可是当皇帝的都已经说出这话来了,谁还敢反对啊,再说了,十五岁的八级巅峰灵修,找死的才会反对,于是,柳相第一个站出来,朗声道:“寒江王霸气天成,护国夫人风华绝代,自是龙章凤姿,佳偶天成,老臣恭贺寒江王和护国夫人一生和乐,百年好合!”
“恭喜寒江王,恭喜护国夫人!”
······
能在这朝堂上立足的无不是人精,本来今日的情形就不适合多话,听到柳相的话,就更不敢自己去当那个出头鸟了,一时间朝堂上全是恭喜凤栖梧和沈犹烈寒定亲的声音,显得无比和谐。
凤栖梧不由得哭笑不得,却是无奈拱手道:“多谢诸位大人,定亲之事实在突然,来不及一一向诸位大人通知,三日后,凤来仪阁,有一个算一个,拖家带口也没关系,寒江王请客!”
“原来护国夫人是在康他人之慨,老夫就说你小丫头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钟声一般的声音从大殿外响起,众人一回头,就看到老南王穿着许久未穿的铠甲走上大殿,单膝跪地道:“启禀陛下,沧州,梧州,荆州,盐城等地十万禁军全部拿下,各级统领全都暂押大理寺,等候陛下发落。”
“好,辛苦王叔了,王叔快快请起!”沈犹嘉彦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老南王也不客气,起身就对凤栖梧道:“才几月不见,你又是听封又是受赏的,定亲请个客还得寒江王替你买单,你小丫头是不是太抠门了些?”
“哪是我抠门啊老王爷,你是没听到,陛下给我的封位是愈加高了,只可惜赏赐我可是什么都没见着,偌大的郡主府和护国将军府上下几百张嘴等着我去养呢,不抠门就得喝西北风了,听说南王妃持家有道,盈赚有余,不如王爷做主,接济我这个小丫头一下?”
柳相闻言不禁失笑道:“寒江王,护国夫人这是在影射陛下只封不赏呢,据老臣所知,护国夫人这一年多可都是住在寒江王府的,莫不是王爷亏待护国夫人了?”
气氛因为老南王的到来放松下来,凤栖梧也扶额道:“相爷,你还是叫我郡主,大小姐,栖梧什么都行,这一口一个夫人的,我实在听不惯。”
那被雷到的样子看的柳相和老南王等跟凤栖梧比较熟悉的几个大臣全都露出善意的笑容来,沈犹嘉彦也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是朕的疏忽,栖梧丫头啊,这样,稍后你随同高爱卿一起去抄周府和吴府,有什么看上的,直接搬回去好吧?”
“真的!”凤栖梧眼睛一亮“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自然是真的,朕什么时候骗过你!”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的可爱样子让沈犹嘉彦不由得开怀大笑。
凤栖梧圆满了,几步跑到沈犹烈寒身边道:“这边交给你了,那些个刺客反贼什么的别手软,尤其是想方设法要杀皇帝伯伯和姑姑的那几个,别让他们死的太便宜了!”
“那你去干什么?”沈犹烈寒一把扯住抬脚就要走的凤栖梧,后者给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理所当然的道:“我当然是去抄家呀,好东西任我挑选,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说完一把甩开沈犹烈寒的手,跳下台阶就对高正德道:“高大人咱们走吧,邢大人和墨大人也一起啊,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于案子有利的线索呢!”
三个人虽然有心前去,可是毕竟是在金銮殿上,当然要听皇帝的,沈犹嘉彦倒是照顾凤栖梧的很,摆摆手道:“去吧,该配合的配合,将两府财产都登记造册,除了栖梧丫头看上的,其他暂归国库。”
话说完,又想起这一次撤了两个尚书,沈犹嘉彦对柳相道:“柳爱卿,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职位空缺,你身为百官之首,多加注意,明日上朝时推荐几个人选来,商议后再行决定何人任职这两个位置。”
“南王叔,您老虽已下野,但是对朝中武将颇有了解,兵部尚书和御前侍卫统领二人的人选您老也请多加注意,明日早朝,一起上报,供朕和满朝文武商议最后的人选。”
“臣遵旨!”
几个人全部领旨谢恩,沈犹嘉彦干脆直接让所有大臣都散了,反正那么多人真正能办事的也没几个,看着心烦。
凤栖梧来的时候是和沈犹烈寒一起来的,走的时候却要跟高正德,邢卓文和墨如风一起走,坐马车不方便,她正皱眉想办法呢,寒风就牵着踏雪和另一匹黑马出现了“大小姐,王爷命属下护送你前去周府和吴府。”
“来得正好,我正缺一个人替我记账呢,纸墨笔砚带了没?”凤栖梧跳上马背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走。
高正德几人的马车不能入宫,跟她说了一声就先行一步去宫门口等她了。
寒风得益于沈犹烈寒和凤栖梧的特殊地位,反倒能骑马进宫,他看着凤栖梧坐稳了以后,才翻身上马,淡淡道:“寒雪已经在周国公府候着了,替大小姐记账的事情,恐怕她比属下更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