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与小青正从药房出来,看到这对峙的局面,没有向宁采臣靠去,而是立即凝聚法力。她们自信这点距离是挡不住她们出手的。
白素贞的法力已经偏向人道,再加上她有意敛息,就是小青也很难察觉。有些奇怪自己姐姐修为进步如此之快,她也运起了法力。
小青是妖,她的法力一动,别人立生感应。可是这白氏药馆偏偏有宁采臣书写的人道,人道之下妖气遮掩,这就显得很怪异。
妖气?仙气?
他们辩识不出了。
自古以来,谁又听说过人气法力波动的?
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长春真人的脸色显得极为古怪,似是在考虑,又似是在下什么艰难的决定。
不知不觉间,茅山众人已经被包围在了中间。
“呵呵!不给就不给吧!”长春真人洒脱的一笑,“只是小哥,这妖孽之血你可要小心收藏,千万不要沾染到伤口上,否则又会多了一具僵尸了。最好还是直接把血烧了。”
他真的很真诚,完全看不出有一丝虚情假意在。
如果真是古代人,因为信息传播的封闭性,还真的会相信他的说词。可惜宁采臣偏偏来自后世。后世之人有几人不知道茅山众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么难能可贵的僵尸血,他会舍得让烧掉?
只有傻子才信他们。
方霞见自己爷爷怎么现在说的和刚才说的不一样,不由大为焦急。
长春真人拍拍她,心念传音道:“不用焦急。现在才真的开始。”
关心完僵尸血后,长春真人又道:“不过小哥。我茅山其实有一宝,能化舟船,早年遗失了,不知小哥见过没有?”
宁采臣昏迷的时候,他们早翻过宁采臣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找到。不是惊动了小青,他们肯定还会再找下去。
事后想来,宁采臣身上唯一可疑的地方,便是他身上悬挂的宝剑了。
由于宁采臣是文人士子。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去深想宁采臣身上的宝剑。惊动小青后,他们不得不逃离现场。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反应过来。
宁采臣负的伤绝对不轻,就是这样他也没有解下宝剑,显然那绝对是件宝贝,甚至那船也有可能就是那剑变的。
之所以仅仅是猜测,而无法肯定,同样是因为浩然正气,浩然正气滋养下,此剑鞘早已不是仙气外露。而是内敛无华。就像吕祖收走自己的一丝神念。除了他说的原因外,这浩然正气也是立功不小。
吕祖这样的仙人拿浩然正气都没有办法,就更不必说小小修真了。他若是能认出来。也就不会仅仅是小小的金丹修士了。
若不是宁采臣的剑挂的实在太显眼,他们也不会事后有这样的猜测。
听到他说舟船的事,知道的人下意识都去看宁采臣腰际的宝剑。这让宁采臣想说不知道都不行。
既然已经入了众人的视线,宁采臣干脆把剑摘下。
老而不死谓之贼。这类人老成贼的人物,一个眼神都有可能猜测出来。更不必说这么多人的眼神了。
看到宁采臣解下宝剑,他立即欣喜道:“对对,就是这把宝剑!”仿佛这真是他们丢失的宝剑似的。
疑惑不解的方霞心念传音问道:“爷爷,你干吗要他那把破剑?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宝贝。”
一次对话引发了众人的围攻,方霞也不得不表现地小心一些。虽然这样会消耗不少法力,但是总比再让人围攻的要好。
要知道他们茅山派捉鬼捉僵尸,是把好手,可是与人争斗绝对是他们的弱项。特别是从黄泉口中得知白素贞、夏候剑、朱贵、杜迁、宋万等人都不是庸手。
茅山派捉鬼捉僵尸的手段可谓一流,但是其武功却最多算个三流。
这除了武功本身并没有衍化到仙法的高度,主要还是茅山之祖只是圣人不知多少代传人,除了捉鬼捉僵尸的手段外,并没有更多的强力法术传承。
修仙问道者,一旦法力压制不住凡人,其身手也就不值一提了。
长春真人同样心念传话道:“这人身上身下,里里外外,我们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但是霞儿,偏偏是这么普普通通一把剑,他就是疗伤也不离身。都快死了,还挂着它不放,它绝对是件宝贝,甚至有可能就是你师兄说的那艘船。不,以他们的表现来看,就是那艘船。这傻小子把什么都放在船里,难怪我们找不到。”
“爷爷,那怎么办?”
“怎么办?连锅端!凡人最是好骗,这类读书读傻的书生更是好骗。你看,他这不是主动把剑解下给我了吗?”
别人丢的东西,要归还给失主。这是社会功德。除了极少数的无赖子,长春真人还没见过有赖东西不还的。
即使是无赖子,也极少有敢赖佛道之士的东西。
宁采臣主动解下,长春真人很满意,心说:这么识进退,一会儿贫道就不用法术整你了。
长春真人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在面对宁采臣递过来的宝剑,也是目露精光,忍不住伸出手去。
归还失物,没人觉得不对,就是白素贞也没有阻止,反倒是小青,不满地自言自语念道:“既然是宝贝,凭什么要还回去,谁知道是不是他的!”
小青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内所有人听到。
宁采臣手停了一下,一脸严肃认真道:“青姑娘说的不错,道长凭什么说这是你的?”
长春真人是恨透了多嘴多舌的小青,恨不能把小青的舌根都给拔了,但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不仅不能表现出气愤的样子,还得大度地表示,小青说的对。左手轻捋山羊须道:“此剑为贫道采集五金之精,合天地火炼就,变化随心,最擅化为舟船,载贫道游遍五湖四海。”
这样的解释足够了,任谁也不相信他是在胡说八道,以古人实诚,这剑是必须还的。否则就是身边的人也会看不起他。
宁采臣做出归还的样子,在长春真人面带笑容时,突然又说道:“道长是什么时候丢的配剑,可有准确时间?”
本以为到手了,这一下可把他闪的不轻,只看他情急之下,捻断了自己的胡须,心疼得不得了。
古人不同今人,讲究冉冉颇有须,男子以畜须为美。比如关云长,一张枣红脸,就因为一把胡须,为人称之为“美鬓公”。甚至曹操“以纱锦作囊,与关公护髯”。
这样的胡须断了数根,自然是极为心疼的。以今人相比,不类毁容。可是面对宁采臣的问题,他根本就顾不上一把胡子了。不得不思量怎么回答。
既然剑是你的,什么时候丢的,你总该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那显然就不是你的。
长春真人一边小心地以布袋收藏自己捻断的三五根胡须,一边准备着说词。
不能说太久,太久了就失了我道家颜面。也不能说太近,若万一他先捡到……
“爷爷,胡子掉了也就掉了,你还包什么包?”就和有的男人不满女性干什么都画妆一样,方霞对他爷爷不干正事,慢条斯理地收好断掉的胡子也是不满。
胡子有什么好?再好能好过宝贝吗?这个傻书生眼看着都要给了,你却去摆弄什么胡子?分清主次好不好?
长春真人苦笑一下,心说:我这哪是弄胡子,我是在想怎么回答好不好?
“乖孙女,这胡子可是爷爷的命根子,爷爷一共就三十五根胡须,可不能弄丢了。不丢,这还接得上。丢了,就没了。”
不等孙女发火,他做回忆状道:“今年阳春三月,贫道泛游西湖,一日酒醉,不小心便失了宝贝。本来贫道是想立即去找的,可谁知僵尸霍乱人间。贫道只得忍痛先除妖孽,回头再去寻它。想不到却为宁公子捡了去。”
他的话大义凛然。
我不是算不到我的宝贝去了什么地方。只是我一心为公,公而忘私,这才让你捡去了我的宝贝。
一个如此大义凛然,公而废私的道长。你好意思不把东西给我吗?就是不是我的,你也该给我了。
宁采臣微微一笑,又把剑系回到腰际,一本正经施礼道:“道长,这剑去年冬季,我便得到了,所以它不可能是道长的。”
你个书呆!时间差一点儿有什么关系?你给我不就完了吗?真等老道施了法,有的你苦头吃。
到底是爷孙俩,方霞直接便开口道:“你这书呆,仙家之物,也是凡人可以持有的吗?还不快快交于阿爷,否则小心惹祸上身!”
“对对。仙家宝物,最是招惹祸端。怀璧其罪,书生应是读过。说不定,你惹上僵尸,便是因由此物。福薄命薄,得宝等于遭灾。”
这番话,绝对是恐吓。
他们这么卖力表演,宁采臣又如何能不陪他们演上一场,一个凡人的惧怕,自是演的入木三分。
“怀璧其罪?噫!是了,怪不得以前我从未遇到过妖魔鬼怪,可这一两年来,到哪哪便遇上妖魔鬼怪。”
“对对!快把剑给我。待我画符镇压,今后你便再也不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
“真的!”宁采臣一脸欣喜,努力地让眼中迸射出喜悦的小星星。伸出手去,送上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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