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是早上七点去的医院,身边还跟着办公室主任。
他一边看表一边匆忙的往住院部大楼里走。
在病房门口被保镖拦住了。
张禹:“……”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面上却笑的从容不迫,“麻烦转告顾董,我是张禹,代表松林市公安局全体人员来看望她。”
顾钰微昨晚一晚上没睡,保镖敲门的时候她刚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什么事?”
她的嗓音沙哑到极致,语气很不好。
“有位叫张禹的男士来探病。”
顾钰微:“……”
她深吸了口气,将已经到嘴边的那个‘滚’字给咽回去了,毕竟是靖白的上司,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让他进来。”
张禹推门进去,“顾董,听靖白说您病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顾钰微看着他两手空空,“张局,您这是来看病的?”
“这不刚加完班吗?这个点,水果店都没开门,等一会儿给你包一万块慰问金,”他自顾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多保重身体,没事多锻炼,我那儿有张健身卡,你可是靖白最坚强的后盾。”
“一万块?你一个月工资了吧,还真是大方。”
“那是,不然怎么显得我们市局对您的重视呢,不过您这身价肯定也看不上,我就意思一下包个几百块,主要啊,是让您感受到我们松林市局的心意,改天让靖白填个领款单就行了。”
顾钰微:“没关系,一万块我也看的上,你给吧。”
张禹:“……”
这咋还不客气呢。
剧本台词不是这么写的,‘客气’两个字会不会。
他咳了一声。
一旁的办公室主任立刻道:“张局,要来不及了,早上八点半还有个视讯会议。”
“那行顾董,我就先走了,小赵,等一下你去买几篮水果送过来,代表我们市局的心意。”
.........
陆靖白看着桌上有关于他父亲所有的档案资料,手掌压着两侧的太阳穴,手肘支着桌面,闭上眼睛。
35岁,以松林市最大的娱乐会所老板的身份进入以龙哥为首的贩毒集团。
38岁,成功捣毁以龙哥为首的贩毒集团,龙哥及集团内部的两名重要成员逃脱。
46岁,再次以松林最大的毒品拆家的身份进入以龙哥为首的贩毒集团进行卧底。
48岁,在逮捕龙哥的行动中,被子弹击中心脏,坠江牺牲。
档案上,他的过往很干净,看不出端倪!
如果父亲当年真的爱上过一个吸毒犯,甚至不惜为她抛妻弃子,那么,警队一定会有记录,但这上面,并没有这一项。
母亲的性格虽然强势,但对认定的人或事却有种超乎常人的执着。
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至少,在他离开家去外省上大学之前是这样的。
所以,会导致她现在对父亲有强烈怨恨的原因就是:这个女人真实的存在过,并且,有真凭实据证明,他们相爱。
陆靖白皱眉。
那么,这个曾经被父亲爱上过得女人是谁呢?
他并非是要执着的弄清楚父亲曾经有没有背叛过他母亲,毕竟父亲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母亲似乎也已经从曾经的伤害中走出来了,再执着的去找寻当年事实的真相,没有半点意义。
但是,父亲曾经在以龙哥为首的犯罪集团里卧底。这些事,可能会牵扯到江昀。
了解对手的过去,对他们的抓捕行动非常有力。
“砰砰砰。”
有人敲门。
陆靖白合上档案,睁开眼睛,坐正:“进来。”
是小宋。
“支队长,专案组那边让我通知您,半个小时后开会。”
“好。”
.........
晚上。
陆靖白回到家,言陌还没回来,茶杯在满客厅的疯跑,阿泰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到他,立刻起身朝他扑过来,亲热地舔他的手。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他没说要回来吃饭,张嫂便没做。
“先生,您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太太呢?”陆靖白拍了拍阿泰的头,指了指外面的花园,让它自己出去玩。
“太太打了电话回来说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恩。”
他皱了皱眉,上楼洗澡。
然后去了书房看书。
看了几页便不耐烦地扔在了一旁,这两天专案组都在制定抓捕江昀的方案,和金三角警方联合寻找他的落脚点。
但那个男人仿佛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任何踪迹。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事,根本看不进去其他。
言陌是和顾钰微一起回来的,到家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听到车子的引擎声,他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往下看了一眼,然后下楼。
言陌是顾钰微的秘书扶着进来的。
她喝醉了,走路都走不稳。
眼睛里一片醉意朦胧,却依旧清冷。
言陌喝醉了很安静,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絮絮叨叨的拉着人说话。
“我来吧。”陆靖白伸手。
秘书将言陌交到他手上,朝他微微欠了欠身:“陆少。”
陆靖白接过言陌,女人乖乖的由他揽着,靠在他怀里,身上一大股酒味。
他皱眉,“怎么让她喝成这样?”
话里话外都在责备他失职没照顾好他媳妇儿。
秘书咳了一声,“少夫人现在是顾董的助理,难免会有应酬,少夫人性格直,不太会推拒,一时不小心,喝多了。”
顾钰微开口:“你先走吧。”
秘书松了口气,朝陆靖白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
陆少的气场太强,他顶不住。
..........
陆靖白抱着言陌回了房间,原本一直都很乖的女人在房间门关上的瞬间突然从他身上滑下来,双手撑着他的肩,将他推到门上。
踮起脚,去吻他的唇。
言陌今天化了妆,标准的职场淡妆,口红用的偏柔和的淡红色。
浓郁的酒香味充斥着他的感官。
陆靖白愣了一下,反客为主的揽着她转了半圈,将她摁在门板上,哑着声音问:“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那种场合,开酒的都是服务员。
她醉了,但又没有醉到完全不省人事的地步,头晕,控制不住肢体动作,但很清醒,胃里难受。
言陌抬手去解男人的衬衫纽扣,皮带的金属扣、裤子的扣子和拉链……
手沿着男人肌理紧绷的腿慢慢往上,手指顺着那一条细线一溜儿到顶,握住。
“咝。”
男人倒抽了一口气,攥紧她的肩,咬着她的耳骨,咬牙切齿的说:“谁教你的?”
“你。”
“呵。”
男人低笑了一声,手掌贴在女人的脊梁骨上,用力一压,将女人重重的按在怀里。
他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的侧脸,“那今晚再教你几个。”
言陌仰着头,目光里覆着莹莹的水光,坦然直白,又带着淡淡挑衅的意味:“那你呢?谁教你的?”
“多了去了,要是好奇,明天介绍给你认识,恩?”
陆靖白带着言陌往房间里走,将她压在床上,半跪着弓起身子。
言陌皱眉,难受得脸色都白了,她推陆靖白:“我要在上面。”
男人失笑,按着她,不让她胡闹:“你站都站不稳了,我怕你摔到床底下去。”
“躺着不舒服,想吐。”
陆靖白:“……”
他捞过她的身子,和她换了个位置,双臂展开,“来吧。”
喝了酒,尤其是像言陌这种半醉不醉的状态,精力超乎寻常的好。
一轮过后,她嚷嚷着要去洗澡,陆靖白扶着她,哄道:“先睡觉,明天早上再洗。”
“吃饭的时候他们一直抽烟,身上都薰臭了,你闻闻。”
她抬起手臂凑到陆靖白鼻端。
鼻息间充斥着女人柔软的馨香,淡淡的,很好闻,没有烟味。
陆靖白将她的手拿下来,“没有烟味,今晚先睡觉,明早再洗,恩?”
“我还是要洗澡。”
“那你乖乖的,不准乱动。”
他的语气,像在哄一个孩子。
“恩。”
陆靖白抱着她去了浴室,怕她摔倒,一直揽着她的腰不敢松手,另一手草草的将沐浴露抹匀了给她清洗。
洗完后,他用浴袍将言陌裹了放在床上,才去浴室拿了浴巾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
这才换了衣服去了三楼顾钰微的书房。
...........
顾钰微还没睡,书房里有灯光透出来。
陆靖白敲了敲门,“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医生交代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
顾钰微没接这个话题:“言陌睡着了?”
“恩。”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说吧。”
她放下手里的事情,十指交叉,一脸平淡的看向他。
陆靖白抿了抿唇,“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喝酒。”
“应酬是最基本的工作,就算陆氏现在足够强大,也有需要应付讨好的人,没有谁是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万万人之上,一句话就能血流成河的,那是以前的皇帝。就算是皇帝,也需要通过宠幸后妃来维持朝堂平衡,”顾钰微说话时,一直看着陆靖白:“言陌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你心里应该明白,长得太漂亮,在某些场合不是保护自己的利器,而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刽子手,如果她要接掌陆氏,这些事她就必须要经历。她什么性格你知道,而职场需要什么样的性格,你也知道,你如今的位置是支队长,管理是你的强项,有些话,不需要我反复解释。”
陆靖白:“……”
“今晚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次,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她要学会虚与委蛇,学会推拒,而她,也因为你,正在努力学习。”
顾钰微叹了口气,真心赞赏:“她没有天赋,却愿意为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