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抬手,指甲划过他滚动的喉结,落在他衬衫的扣子上,“你是不是不行了?”
她的表情平静而坦然,声音安静,不带半点的情欲,动作也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陆靖白:“……”
他按住她的手,嗓音都哑了,“言陌,纵欲不好。”
言陌勾着唇笑,手环过他的脖颈,用力将他拉下来,与他鼻尖相触。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粗粗浅浅。
言陌的眼睛里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冷淡,眼尾上扬,“有本事,你别y。”硬。
“言陌……”男人隐忍的磨了磨后槽牙,掐着她的腰,在对上女人的目光时,唇角一勾,露出一丝笑意,“你就是欠收拾。”
他吻着她的唇,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探进去,沿着紧实的腰线往上,布满薄茧的手指在那团细腻的肌肤周围打转。
皮肤被剐蹭的有些微疼。
言陌皱眉,忍不住弓起身子,翻身将男人压倒在了床上。
陆靖白顺了她的力道,手搭在她的腰上躺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女人跪坐在他身上,衬衫的前襟敞开,有两颗扣子不翼而飞,被黑色蕾丝内衣包裹的肌肤吹弹可破,上面布着深浅不一的红痕。
她开始解男人衬衫的扣子。
纤细的手指落在深色的布料上,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勾得人心痒。
陆靖白看着她,眼睛黑暗,喉结上下滚了滚。
言陌将他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男人的肩上还缠着纱布。
白色的纱布、蜜色的肌肤、深灰色的衬衫……
紧绷的胸肌、线条流畅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
撞进言陌的眼里,就成了一幅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言陌已经虚脱了。
空气里充斥着汗味和陆靖白的味道,床上一片狼藉,衣服散的到处都是。
言陌长发凌乱,面色潮红的缩在被子里,半闭着眼睛,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
陆靖白喂她喝了水,又去浴室拿毛巾替她擦拭身上。
言陌皱眉,推开他的手,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我要去洗澡。”
他全部弄里面了,一动就要弄到床上。
言陌去洗澡,身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红痕,有几处特别狠,水冲刷过时都有轻微刺痛的感觉。
陆靖白开门进来,隔着袅袅的水汽看着站在花洒下的女人。
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后肩颈,“再来一次,恩?”
“不要了。”
陆靖白握住她的手,手指沿着她无名指的骨节摩挲。
言陌从国外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戴过婚戒,手指上没有戒痕。
“那是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他在水流下吻她,动作轻柔,近乎虔诚,一点点的抿着她的唇,含在嘴里,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
女人颤动的睫毛刷过他的脸。
*****
邻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四面是山,几乎与世隔绝。
村里今年才通上电,但大部分人家还是点的油灯,只有两户富裕的家里才点了灯。
都是一个单独的灯泡,瓦数不高,昏黄的灯光将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照出一层厚重的阴影,明明暗暗。
那些照不到光的角落里有阴影投下,像潜藏的怪兽。
没有铺床单的木板床上,一个小男孩睡得正熟。
他蜷缩着身子,盖着一层薄薄的床单。
“啊。”
女人痛苦的尖叫声将他吵醒,男孩猛的从床板上坐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很瘦,营养不良导致皮肤蜡黄,衬得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黑沉沉的耀眼。
他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但身形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模样。
尖叫声还在继续,是从门外传来的,他急忙赤脚跑了出去。
山里昼夜温差很大,他刚踩在外面的青石板上,就冷的‘咝’了一声,脚趾头蜷起。
但他很快又再次踏出去了,这次,直奔院子里正疯狂的摔砸东西的女人跑了过去。
女人瘦弱,长发披肩,穿着一条不合身的白色长裙。
在这样的夜色中看着有些渗人。
“妈。”
他一边喊一边朝着她跑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刀锋上雪亮的光映着月光刺进他的眼睛里,男孩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她。
女人手腕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身上到处都沾着血迹,陷入疯狂的女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眼睛里闪烁着灼灼的亮光,那是看到救星才有的期盼。
“小昀,”她把刀递过来,热切的盯着他,“你快扎妈妈一刀,朝这儿。”
她指着自己的肩。
和女人眼里的期盼不同,男孩眼里全是痛苦和绝望。
他摆手,频频往后退,“不,不要!”
被拒绝的女人突然变了脸色。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不是发疯的人的对手,何况还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瘦弱孩子。
他很快被抓住了,冰冷的刀柄被塞进他手里。
男孩低头看了一眼……
和他们破旧肮脏、一贫如洗的家不同,这把刀做工精致,刀刃锋利,刀柄上的雕花栩栩如生。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和他们这里格格不入。
他被迫握着刀,女人握着他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快,你扎妈妈一下,你爸爸说了,只要你扎我一刀,他就会给我东西。”
女人一边说一边流泪。
男孩抗拒的想将手上的东西丢出去。
他知道妈妈说的那东西是什么——海洛因。
但女人的手就像一把钳子,紧紧的扣住他,阻止了他的一切动作。
男孩哭着喊:“你不是爱那个男人吗?但如果他看到你这样,对你就更没心思了。”
疯狂中的女人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瘦的脱了人形的五官已经看不出曾经的柔美了,她偏着头看着远处,满脸是泪。
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是更加疯狂的嘶吼:“不,就算我不碰这东西,他爱的人也不是我,陆渊不爱我,他不爱我,他爱的人是顾……”
她最终没有将名字完整的说出口。
因为,她已经握着男孩的手将刀深深的扎进了肩膀。
一时间,血流如注。
染红了她的衣服,也浸湿了男孩的手。
男孩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温热的液体包裹着他,带着浓郁的腥味。
身子猛的一个抽搐,床上的男人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年久发黑的天花板。
江昀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桌上的绢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
他又做梦了。
这个场景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了,大概是后来杀的人多了,一刀捅在肩膀上这种小伤害,实在不值得他再想起。
那是他第一次真真实实的将刀扎进一个人的身体里。
那个人,是他又爱又恨的母亲,一个为了毒品,将自己的儿子亲手推进狼窝的女人。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江昀抬手——
五指干净修长、指甲饱满,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就是这双手,葬送了无数条命。
这里是他十三岁之前的家,所有的摆设都和以前一样,其实也没有什么摆设,这里,能砸的,能卖的,都已经没了。
剩下的就是一张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
江昀眯起一双修长的眼睛,故地重游,难免会想到过去。
而他的过去,都是不愉快的。
他又想起了梦的结尾。
梦里,那个名字只说了一个姓,但现实中,这个名字却被她咬牙切齿的念了很多年,知道死的时候,还心有不甘的念过这个名字。
顾钰微。
“阿辉。”
他抬高声音喊了一声。
“江哥。”
门外传来的,是阿杰的声音。
江昀抬手摁着眉心,揉了揉,自嘲的笑了。
忘了,阿辉已经被警察给抓了。
“找个人,帮我给陆氏集团的顾总寄点东西,事情做仔细一点,不准暴露我们。”
“是。”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了。
江昀没了睡意,他裹了件外套,开门出去了。
外面的人跟他打招呼,“江哥。”
他走到院子里,夜凉如水,明亮的月光洒下。
院子还是当年那个院子,却已经没有那个疯狂的女人了。
呵。
他又笑了,面容森冷,再没有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
当年,龙哥下的命令。
江昀每捅她一刀,就给她一个星期的量,伤口越深,位置越险,给的越多。
他眯起眼睛:
那是那个男人曾经不择手段,不惜用毒品控制才得到的女人啊。
...........
翌日。
蔺叶南喊吃饭,请的人不多,都是从下一个院里长大的。
算是庆祝搬新家。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不讲究这些,搬家这种事实在太稀松平常了,就是找个理由聚一下而已。
地点原本是定在家里的,后来临时又改了,在酒店。
陆靖白收到信息的时候冷笑了一声,没回,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继续看书。
言陌昨晚累坏了,没有做噩梦,到现在都还在睡。
他看了眼时间,才看了半个小时的书,感觉比捣毁一个贩毒集团还累,陆靖白合上书页,起身,准备去卧室叫言陌起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