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紧抽,苏瑾胤脑袋一钝一钝的疼的厉害。
门外。
已经看不到陆靖白和言陌的身影了。
他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关上门,转身上了楼梯,“我记得。”
老爷子叹了口气,“橦橦有什么不好?家境好,学历高,人长得漂亮又善良,最主要的是,对你也好,你就非要这么死心眼?”
“家境好?你知道季家背地里都在做些什么吗?”苏瑾胤点了支烟,站在卧室的窗户边上缓缓的抽。
从这里,能看到楼下的花园,以及,对面别墅的窗户。
他夹着烟蒂的手指渐渐收紧,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疼的厉害。
“先挂了。”
“瑾胤,你那话……”
那边话还没完,苏瑾胤已经先一步挂了电话。
他含着烟,转身进了浴室。
一边走,一边抬手解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
衬衫脱下,肩膀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有血迹沁出来了。
***
言陌被陆靖白拉着往前走。
男人腿长,步子迈的又快,言陌被他拖着一路往前,差点摔着。
男人稳稳的托住她,回头,抿着着唇漠漠的看着言陌。
“惹事精。”
“……”
言陌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样的三个字,愣了愣,才‘哦’了一声。
想了想,又道:“你之前那位,也不见得是省油的灯。”
见她居然还敢顶嘴,陆靖白突然狠狠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女人娇艳的唇上吻了一下。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了一下。
言陌疼得皱眉,抬手用指腹触了触被咬的那块儿,没破。
陆靖白不爽到极点的心情突然好了,唇角一勾,哼笑了一声,“我惹出的麻烦,有让你来解决?”
“……”
这倒没有。
反而是她和苏瑾胤的纠葛,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牵扯进来。
这么看来,他发脾气也是无可厚非。
陆靖白带着言陌去了蔺叶南家。
“不回去?”
灯光映在言陌的眼睛里。
她看着他。
那双精致漂亮堪称完美的眼睛是淡漠的,坦荡的,毫无掩饰的。
女人对那种事总是有几分娇羞在内,即便是想,也是含蓄的表达。
但是言陌不是。
她坦荡的,直白的,用眼神告诉他。
她想要他。
陆靖白被她看得差点没忍住,咬紧了牙,神色隐忍。
“乖,”他呼吸很沉,隐忍的揉了下她的头发,“就去跟他们说一声。”
……
客厅里。
蔺叶南和宁择远在喝酒,茶几上摆着一副摊开的扑克。
明显是打到一半扔的牌。
陆靖白走进去的时候,两人的视线朝他看过来。
蔺叶南哼了一声,“这么快?我以为要在外面车里滚一遭呢。”
不高兴的意味很明显。
对他的冷嘲热讽,陆靖白不是很在意,“我倒是想,但你今天那车太小,施展不开,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非要开这种娘们唧唧的骚包车。”
蔺叶南今天开的是辆红色法拉利,停在绿叶葱葱的花园里,尤为醒目。
“妈的,老子懒得理你。”
陆靖白对蔺叶南扬了扬下颚,示意了下客厅外的阳台,“去抽支烟。”
宁择远也有点犯烟瘾了,但陆靖白这态度,明显是有话要单独和蔺叶南说。
“陆靖白,”言陌叫住他,静静的看了他手里的烟盒几秒,才道:“苏瑾胤比你还小两岁,你还是少抽点吧。”
陆靖白:“……”
妈的。
让他少抽烟不会好好说话,非得提对面那个垃圾男人。
这需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调一遍?
他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将已经揣手里的烟盒又重新放回了裤包里。
阳台的推拉门关上。
客厅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花园里各种昆虫的叫声。
蔺叶南靠着阳台的扶手,眸子眯着,散漫的摊手,“来一根。”
灯光下。
两个男人同样的身高体长,面容俊逸。
截然不同的穿衣风范让两人的气场也天差地别,但却同样的风华卓绝。
陆靖白瞥了他一眼,没动,“你跟我一样大,还是少抽点,小心哪天挂了。”
“……”蔺叶南盯着他,凶神恶煞,“你跟苏瑾胤的明争暗斗,别他妈扯上我。”
“你跟秦慕结婚了?”
蔺叶南眼波微动,眸光扫向腕上的手表,“要给你看证?”
陆靖白眼底的颜色复杂,“我是让你保护她,没让你跟她结婚?”
“结婚了保护起来不是更方便,我总不能每天在她家楼下蹲墙角喂蚊子吧。”蔺叶南没怎么在意的道。
“结婚了就不用去她家楼下蹲墙角喂蚊子了?”
他没瞧出别墅里有任何变化,一进来就透出没女人的荒凉感。
蔺叶南:“……”
结了婚和没结婚对那女人唯一的意义就是多了张证,估计现在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
两人进去,就见宁择远起身挽了外套要离开。
苏瑾胤挑了挑眉:“牌还没打完呢。”
“小七被欢仔撵出来了。”
小七是他的前女友。
欢仔是他养的狗。
陆靖白:“她回国了?”
“恩。”宁择远明显不太想多谈。
蔺叶南的专注力明显在另一处,“你女人被你养的狗给撵出来了?陆小七这人是有多招烦?狗都见不惯她。”
宁择远:“……”
是挺招人烦的。
“先走了。”
他挥了挥手,走了。
……
宁择远住的地方离的不远,开车就二十几分钟。
也是独门独栋的别墅。
他原本住的是市区,但小区不能养大型犬,这才搬了过来。
车子刚驶入别墅就有电话进来,宁择远不紧不慢的将车停好,视线在周围环顾了一圈。
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吸了吸腮帮,薄唇噙着无声的冷笑,这才捞过手机接电话。
“喂,宋总。”
是他目前接手的案子的当事人。
宁择远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里走,状态不怎么好,也没去看脚下。
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急忙伸手,试图扶住什么来稳住身子。
这种危急时候,所有的动作都是靠着本能的反应。
包括,伸手去抓东西。
手甚至快过眼睛的反应。
“呀。”
伴随着女人凄厉的惨叫,男人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道:“陆小气。”
以前感情正浓时,他尤其爱这么叫她。
每次都能把她炸起的毛给顺回去。
果然,女人不再闹了,抬头,委委屈屈的模样,“你踩到我的脚了。”
她穿着一身黑缩成一团蹲在花园边上,脑袋埋在膝盖上,拿个黑漆漆的发顶对着他,不踩她,不踩死她。
宁择远:“……”
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绷起,明显是在隐忍。
“陆小七,谁让你在花园里种仙人掌的?”
从她走后,他就没打理过花园,也没在意里面具体都种了些什么花。
“不是我种的,我就在路上捡了一片,扔里面它自己长起来的,你又没告诉我仙人掌没根都能活。”
宁择远怒极反笑,幸好他刚才没条件反射想着要避开,万一栽进去,现在变仙人掌杵在那里的就是他了。
他拽着陆小七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女人穿着露趾的凉鞋,这一脚踩下去,有三个脚趾都肿了。
“我告诉你猪有两条腿你信不信?”
“信啊,”女人疼得直抽气,看了眼他被仙人掌扎得到处都是刺的手掌,将委屈又咽回去了,嘟囔,“我面前不就站了一只。”
宁择远:“……”
***
宁择远走后,陆靖白也带着言陌离开了。
他今天来的时候没开车,现在开的是蔺叶南那辆——骚包的法拉利。
陆靖白:“……”
言陌侧着身,伸手去戳他短袖下紧绷的手臂。
男人警告,的看她一眼,“别闹,车开的不熟练,等一下一脚油门冲河里去了。”
夜里的风吹起了她的头发。
言陌平淡的看着他。
外面的光影在她脸上掠过,像一出华丽的舞台剧。
世界都安静了。
“陆靖白,带身份证了吗?”
男人不经意的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恍然,“恩。”
“我们住酒店吧。”
陆靖白:“……”
言陌仍在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
她的眼神里有某种不言而喻的光泽在闪烁。
陆靖白看了眼外面,“恩。”
将车停在酒店负一层的停车场,陆靖白熄了火,“你先去,等一下把房号发给我,我过会儿上来。”
“好。”
……
陆靖白没让她等太久。
言陌洗完澡出来,敲门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很轻。
一声,两声。
她贴着门,轻声问:“谁?”
“是我。”陆靖白低沉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
言陌拉开门,抓住他的腰,将人拉了进来。
她踮起脚尖去吻他。
陆靖白反手落了锁,转身,将女人压在门板上,高大挺拔的身体抵着她,下腹紧紧与她相贴。
言陌背靠着门板,仰起头。
陆靖白吸了吸腮帮,低头与她对视。
女人的眼睛很亮,直勾勾的迎视着他。
男人哼了一声,“妖精。”
他环住她的腰,低下头吻她。
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脸颊上。
陆靖白抬手关了灯,黑暗中,感官强烈到了极致。
他的唇瓣沿着她的身体辗转,粗粝的手掌触碰着她的身体。
言陌闭上眼睛,微微仰头,将修长的脖颈迎向他。
她的身体滚烫,在他炽烈的亲吻中艰难的喘息。
男人在黑暗里低低的笑了一声。
将她的手按在皮带的金属扣子上,“解开,撑得难受。”
言陌的神智拉回了一些,她眯起眼睛,看着男人模糊的轮廓,笑的张扬而挑衅,“我的都是自己脱的,你的……也自己脱。”
这话……
似曾相识。
那天在床上,他对她说——是你自己要上,自己来脱。
陆靖白咬牙,捏着她的下巴笑的痞气,“还记上仇了?”
“恩。”
言陌模糊的应了一声,去吻他下巴上的胡茬。
‘咔嚓。’
黑暗中,她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
言陌的心里有点儿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伸手想要去碰,被陆靖白截住了。
“忍着,”他宽大的手掌在她腰上划过,“我去洗澡。”
言陌:“……”
他就是故意变着法在折腾她。
“你他妈混蛋。”言陌冷了脸。
“你不就喜欢和混蛋上床?”
陆靖白脱了衣服,去了浴室。
里面很快响起水声,淅淅沥沥的,言陌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着那些水珠冲刷在男人紧绷的身体上,沿着分明的肌理滚落。
她舔了舔唇。
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手机熟悉的铃声在房间里响起,言陌轻轻抿了下唇,偏着头去看来电显示。
浴室的门猛的被拉开。
裹着浴巾的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径直走到桌面捞起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微松了口气,慢了两秒接起。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