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公爹,你也别蒙我们了,这小二房都出去了这么多日子,也没见你有什么本领把他们接回来,乔亦那小子更是风风光光的在县城里上学,你就别拿这种事情来糊弄我
们了!”乔大伯母面上好像仍然无动于衷,可实际上心中却一动。
不得不说,乔曾庆真的是一个攻人心的老手,先是算了一笔账,让乔大伯母拿出40两银子来威慑对方,等到对方恼羞成怒,又转而暗暗透露出诱惑。
也是乔大伯母心中活泛,没有完全被乔曾庆给诱惑住,要是换做乔三婶那个猪脑子,只怕早就答应不分家了。“怎么可能是糊弄你,你们大伯父一家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你们也知道你们大伯父有多少能耐,书读的又多,家里人丁又旺,等他一回来,还有什么主意拿不了,就凭小二
房那一家,回来是迟早的事。”
乔曾庆这话一落,乔大伯母眼里终于忍不住露出欢喜。
这大伯父的能耐她还是非常了解的,别的不说,就连她自己的亲爹都对这位大伯父赞不绝口,说他是个人物,只是生在这小山村里可惜了天赋。
如果大伯父真的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么小二房那一大群孤儿寡母绝对铁板钉钉的要被接回来了。
想到小二房能带给他们的好处,乔大伯母心思忍不住活泛了起来。
乔曾庆虽然在假装吸着水烟袋,但是余光一直注意着乔大伯母的反应。见状,便知道这大儿媳妇开始被他说动了,顿时咳了咳嗓子道:“当然,小二房回来不回来,与你们大房是没什么关系了,你们只要把这40两给交出来,我就同意分家,一
手交钱,一手去找里正,把户籍给改了,以后你们大房就单独落一户。”
乔大伯母听到这里,连忙对着乔曾庆讪讪笑道:“公爹,你这不是说笑话吗,我们手里哪里有40两银子,要有40两银子,早就拿出来献给你和娘了。”“哼,那我不管,这几天,我也看够了你的脸,我乔曾庆一辈子,外面人都恭恭敬敬的对我,没成想这老了,竟然被儿媳妇摆脸,你既然想分家,那我就成全你,也免得我
们在一起互相折磨,拿出40两银子吧。”“公爹,我们真的没有40两银子,这些日子,是儿媳妇错了,儿媳妇在这里给爹和娘陪个罪,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懂事,希望爹娘不要计较这些,以后呀,我再也不会给爹和
娘摆冷脸了。”
眼见着老头子几句话,就让这个媳妇变了脸色,苗大娥心里顿时觉得解恨,正要冷声呵斥,再次摆摆做婆婆的威风。
没成想,还没出声,便看见乔曾庆警告的眼神,苗大娥顿时便将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继续站在一旁保持沉默。乔曾庆得意的吸了一口水烟袋后,一边吐着烟一边道:“那可不行,养儿防老,我们这还没老到彻底,你们就闹这一通,让我们两个老人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我看你们还是给40两银子吧,如果不给,等你们大伯父回来了,我就将你们做的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给我出出主意,怎么治治这不孝子孙,你大伯父最有主意,里正都会给他几
分颜面,想必这件事情还难不倒他。”
听到乔曾庆这样说,乔大伯母才开始着急起来,那大伯父和何止和里正关系好,甚至在县城里的衙门都有点关系。如果他想出主意告他和老大两个人不孝爹娘,她和老大两个人绝对会被领到县衙的大牢里尝尝那滋味,想到这,乔大伯母的语气又放缓了:“公爹,娘,之前真的是儿媳妇
不懂事,你们二老消消气,以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冷脸了,不仅如此,我和老大两个人还会好好孝顺你和娘的,绝对会当成自己的亲爹亲娘一样看待。”
“哼,说的倒是好听,大儿媳妇你也是念过学堂的人,知道口说无凭这四个字吧,我现在是一点也不相信你们夫妻两人说的话。”乔曾庆说着,又悠闲的吸了一口水烟袋。
乔大伯母急了道:“那爹,你想让我们怎么证明呢?”
等得就是这句话了!
乔曾庆浑浊的老眼顿时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笑意,当即便放下手上的水烟袋,对着苗大娥招手道:“老婆子,去将笔墨纸砚拿过来,我来立个字据!”
虽然苗大娥有些糊涂,但还是非常听话的跑到里屋去,拿笔墨纸砚去了。
乔大伯母眼里有些迷茫:“字据?立什么字据?”
“不急,等我立好之后,你签个字就明白了。”乔曾庆故作高深道。
乔大伯母心里顿时有些打鼓,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可转而一想,能有什么不对劲呢,只要他们乔家的大伯父一回来,他们留在老乔家是绝对稳赚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乔大伯母这才稳住了心神。
苗大娥将笔墨纸砚拿出来后,乔曾庆便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便将写好的字据交给了乔大伯母。
乔大伯母拿到手上一看,顿时惊了:“怎么可能?这不公平!”
“有何不公平的?你不是说以后会善待我和你娘吗,口说无凭,咱们还是立个字据好,况且这上面的条件也不高,一般家庭都可以做得到。”乔曾庆慢悠悠的道。
“这还叫条件不高,以后每个月要给你们二老二钱银子,疯了吗,哪个农家的媳妇能做到这般?”乔大伯母瞪着大眼睛不满道。
“这一个月二钱银子算起来,一年也就一两二钱银子,比现在也就多了二钱银子,只不过以前是随性给,现在立了字据后,以后你们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乔曾庆冷笑道,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他们以后只能指望这个大媳妇,几个媳妇中可能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个大媳妇了,一边占着他们二老的便宜,一边不愿意付出,就
这还自诩读书人懂得许多大道理,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了。
这个字据一出,只要她敢签字,以后就别想赖账了,不然他们官府上见面。而他十分有把握这个大儿媳妇绝对会签上字,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兄长绝对能想出办法将小二房给接回来,只要将小二房给接回来,他们老乔家的日子绝对会过得红红
火火的。
毕竟,谁能像小二房一样一年到头都不休息工作的,而且只需要给稀米糊糊,这样五个人来养他们,只怕日子想不红火也难,大儿媳妇绝对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公爹,你说咱们又何必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每到过年我们哪一年没有交银子,何必立这个字据呢,我现在已经知错了,夜保证以后对你们好,这不就好了吗?”
乔大伯母显然也想到乔曾庆所想,可是让她一下子接受这个字据,还是有些不情愿。
毕竟以前没有字据的时候,想赖就赖掉了,这个字据一签字,可就没那么好赖掉了。“哼,老大媳妇,你别想继续蒙我二老了,如果想继续在这个家待着,你今天就把这个字给签了,如果不待,拿出四十两银子,以后我们二老生死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论乔大伯母怎么说,乔曾庆这一次都是铁了心要让对方签字。乔大伯母还有心要辩驳,一旁的大伯父看不下去了,连忙将大伯母拉到一旁不耐道:“行了,罗嗦什么,一年不就一两二钱银子,等到小二房回来了,稳赚的,有咱们的大
伯父在,这事情绝对稳了。”
听到乔大伯父这样一说,乔大伯母这才放下心里的犹疑,上前在乔曾庆的注视下在字据上签了字。
乔薇儿打马来到县城,径直向着温陌的宅院行去,等目的地到达后,还未下马,便看见又一位管家女子身穿白衣,站在宅院前请求觐见。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等到那位白衣女子被烂下后,正巧,乔薇儿牵着马被放行。
白衣女子显然比上次来的白衣女子聪明,见状,视线仅仅停留在乔薇儿身上,也没多说什么,便转身折返而去。乔薇儿方才进入宅院,宅院的管家便急匆匆的迎来:“乔姑娘来了,世子爷正等着您呢,快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