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道门外传来的回话声,我脸吓的煞白。
后半夜两点钟啊如果换做是你,听到一个去世的人说话了,什么感觉?
我紧张的拽住鱼哥“别开!有问题。”
院里黑灯瞎火的,一阵风吹来,吹的树枝轻微摇晃。
隔着招待所铁门,过了一两分钟,又听到门外说“是我!你们出来看看!我真是你们的向导老福!”
“胡说八道!我们认识的老福早死了!” ??
“我没死,你们出来看看。”
我愣了几秒,终于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便蹑手蹑脚走过去,透过门缝,小心的向外喵了一眼。
只见一个人打着手电站在门口。
这人身穿深色羽绒服上衣,手上提着个塑料篮子,虽然他左脸上有道狰狞的伤疤,但还是能认出来,就是老福!
我开了若,猛的拉开门“福叔!你!真的是你!你没死啊!”
“呵呵,你总算肯给我开门了,我这都在门外冻了半个多小时。”
老福闪身进来,他放下篮子,来回搓了搓手,微笑着说“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打听到你们可能住在这里,是啊,我没死,当初在山里恰巧被一位路过的采药人救了,当时我真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老福突然出现深夜造访,对我来说太意外!完全出乎意料!根本没想到!
当初在山里,他被熊伤成那样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带着他走。
忘不了的,把头让我将他背到一棵树下等死,走之前,老福还塞给了我那个机关木盒。
当把头见到活生生的老福站在眼前,看把头表情就知道,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院里聊了几分钟,把头说先进屋在说。
“福叔,你脸”
老福叹了声,他掀开衣领,我们看到了一大片更触目惊心的疤痕。
把头倒吸一口气说“福老弟,你命真大,你不要怪我们,当初之所以把你留下是因为没得选择,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老福
整理好衣服,说道“说来话长,我找了你们足足半个多月,也是几天前,我偶然从老郭那里听到了你们消息。”
“这次之所以来找你们,主要是我想要回来我那两件东西。”
“要什么东西?”把头问。
老福说“猎枪,那杆枪是我爷爷传给我的,所以我想要回来,还有那块儿珠仁波切上师的眉心骨嘎巴拉。”
一听这话,我忙解释说“对不起福叔,眉心骨还在我手里,但你那把祖传猎枪我们在山里不小心弄丢了,后来没找到。”
他那把猎枪实际上早让我扔了,因为当时打完子弹就没有用了,在有,那把猎枪又破又旧,性能很差。
“枪没了?”
我点头。
“唉看来都是命,算了。”
老福叹了声说把嘎巴拉给我就行了,那块眉心骨当初是我为了对付七月爬的诅咒,特意从寺庙借来的,既然七月爬已经死了,那么我理当将眉心骨归还给寺庙。”
把头突然问“福老弟,你当初并没有参与吧?那你是怎么知道七月爬死了的?”
把头说的对,七月爬死讯只有我们这几个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福面色平静说“这点并不难猜,你们平安从山里撤了出来,还有几天前我去找老郭,他话中无意透漏了你们带走了很多东西,所以我猜最后肯定是你们赢了。”
“难道我猜的不对?”
把头说对,你猜的没错。
随即把头又问“福老弟,有件事我记不太清,你肯定记得,当初我找你当向导说给你多少钱来着?”
老福几乎没犹豫,马上说“两万五,对吧?”
把头点头。
这事儿我听把头说过,确实是两万五,如果眼前这人不是老福,或者是别人冒充的,那他根本不会知
道多少钱。
本来就是老福的东西,现在既然人没死,还活着,我也不会昧了东西不给。 随后我回屋在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那块儿眉心骨嘎巴拉还给他。
老福检查一番,确认嘎巴拉完好无损后小心收近了怀里,把头说天晚了,这附近也没个旅馆,便让鱼哥带老福去开个房间先休息。
人走后,把头关上门小声问我怎么看?
我仔细想了想说“把头,虽然很意外,但应该没问题,老福仇人是七月爬,他没动机图我们什么。”
“嗯,很晚了,去休息吧,机灵点,别睡太死。”
我其实根本就没敢睡,招待所空房多,老福就住在我隔壁,听有什么动静,我立即爬起来,耳朵贴到墙上去听。
哗啦啦的,是水的声音,可能是老福在洗脸或者洗脚。
隔天上午,阳光明媚,老福起的早,我起来的时候他正和把头坐在院里小石桌旁喝茶聊天。我们的朋友没死,这是好事。
“早福叔,气色不错啊。”
老福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把头也笑着说“云峰你去门口守着,送货的刚跟我打了电话,应该马上到。”
我说还挺快,便去门口守着,等了十多分钟,就看到远处开来一辆银色面包车,到了跟前,司机熄火探头出来问“要货的是这里吧?”
我说是,年轻司机立即下车打开后备箱,就看到面包车后座全拆了,塞的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大小规格的高档锦盒。
“都在这里,老板你点点,一共2250,小本生意优惠50,您给2200就行。”
我数够钱给了,这年轻司机热情的帮我往院里搬。
这些高档锦盒我们用来装文物的,这批货太多太杂,短时间内出不掉,就算有人敢全收,我们也不敢卖。
把头的意思是分批卖,比如把陶器陶俑卖到北|京去,把玉器金器卖到湖南去,买主和买主之间都不认识,
这样能最大程度规避风险。
“用这么多锦盒,咱们这里是要开什么店?”
豆芽仔有些不满“大哥你话真多,卸完了就走吧。”
“你们看我,是我多嘴了,呵呵。”
司机正要转身走,老福突然开口说“师傅,反正你要回县城,看能不能顺道拐个弯,把我送到金刚寺,我去庙里有点事儿要办。”
“去金刚寺?哎呦,那可绕的有点远了,都到了跑马山那里了。”
老福掏出两百块钱递了过去,说帮帮忙送一程,这点钱算小伙子你的油钱。
“哦,那行吧,那咱们现在就得走,我赶时间,下午还要去送货。”
老福说就现在走。
这时,把头眼睛一瞥,我马上笑道“福叔我跟你一块去一趟吧,听说金刚寺这段时间有什么庙会?我顺便也去烧烧香。”
就这样,我和老福,还有这名年轻司机一起上路去往金刚寺。
对康定熟悉的都知道,金刚寺几乎每个月都会举行不同的法会,藏区群众普遍信佛,像每年三月份举办的观音灌顶法会,众生安乐法会,四月份的斋戒法会, 五月份的供海神法会,六七八月份的祭天烟法会、马头明王护法大会等。
但每年最后这个月有点特殊,法会全称的名字很长,很难念,叫“依修部八教自显本尊护阎罗寿主本尊仪轨岁末驱魔息灾大法会。”
法会持续期间,又主要分了两个环节,首先是庙里一拨修行多年的高僧,这批高僧会离开寺庙,去信徒家里帮忙驱魔,祈福,息灾和经忏,然后庙里会举行五天斋饭节,跳金刚舞,让所有人都来吃斋,并喝一种装在了大木桶里的土酿果酒。。
路上得知了老福此去的目的,我搞不明白。
于是就好奇问“福叔,如果我没记错,以前你说过,你是从白马寺借的嘎巴拉吧?”
“那你不是应该去还给白马寺?为什么要还到金刚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