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善良是病，得治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南风染历经十年奋发图强，砥砺前行，终于在清川站稳了脚跟，成为清川第一人。

他的丰功伟绩也得到了皇帝的认可，毫无异议的被封为太子，受全国百姓的敬仰爱待。

可他在凤雪汐面前，却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

因为在他看来，他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曾经那个被裹在襁褓中的小人儿，给他奠定的基石。

潇疏珏听完他的一番解释不由皱紧了眉，“清川的山崩地裂死了十数万人，你怎么就确定七姨娘没死在那次灾难中？而且，她既安定下来，为何不早早给你消息，偏偏汐儿展露风华之后才给你消息？”

别看南风染说的情真意切，可他就是横看竖看都觉得目的不纯。

冷冽的双眼如利刃一般刮向他，压力也如潮水一般倾泄而出，向他逼仄而去。

南风染也是狐疑的皱紧了眉，挤压着眉心的那颗朱砂痣越发妖娆，“绿姨给我的解释是，怕小汐儿没有自保之力，万一暴露了身份，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个理由看似很合理，可又有许多讲不通的地方，他不是没怀疑过。

只是如今看到妹妹不只好好活着，而且还成长的那么优秀，喜悦之情大于一切，他也没再多思这件事。

如今又被潇疏珏给郑重的提出来，才又让他正视起来。

思忖了下，他又补充道：“本太子从未放弃过寻找小汐儿，我活要见人，我死要见尸。我不相信我的妹妹就这么没了！”

“杀身之祸？”潇疏珏讥诮的勾唇，“汐儿被她带在身边，哪一刻不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现在来表现她的用心良苦是不是太晚了？”

对于南风染的不放弃，他未再提出质疑，只不过矛头马上调转到七姨娘身上。

只要一想起凤雪汐身上那些细密的疤痕，他就有杀人的冲动，连带着将七姨娘也给恨了个咬牙切齿。

凤雪汐扯了扯他的衣袖，秀眉浅蹙了下，并不想让他过多纠缠七姨娘的事。

可换来的却是他狠狠的一剜，“善良是病，得治！”

南风染对于这些细节并不十分了解，不过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些年七姨娘对凤雪汐的照顾并不如她讲的那样好。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就问道：“她都做过什么？”

问出这一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阴云密布，这是凤雪汐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虽然她对南风染还不足够了解，不过有限的几次见面中，他几乎没露出过这样阴沉的脸色。

更多的时候，他像是个运筹在握的智者，哪怕有些情况出乎意料，他也能用那张牲畜无害的脸庞，雅痞一笑化解尴尬。

所以看到这截然不同的一面，她是有些讶异的，忙接口道：“她没做过什么，一直以来都以保护我为第一要任。所以你该庆幸，不是所托非人！”

她的态度很强硬，却同时受到两个男人的驱逐。

“你出去，我有话和珩平王讲！”

“你出去，我有话和南太子讲！”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默默相视，又各自嫌弃的收回目光，虎视眈眈的看向凤雪汐。

“事关我，你们凭什么撵我？”凤雪汐惊讶极了。

什么时候这两个男人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还把她给排除在外？

现在，她才是主角好不好？

两个男人各自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瓜子仁，有志一同的呼喝：“出去！”

紧接着，两声呼哨响起，各自的侍卫又都跃上阁楼。

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却不想，各家主子眼光都瞥向凤雪汐，“带王妃出去四处转转。”

而那道几乎重叠到一起的声音，南风染的近卫也听见了，“带公主出去玩一会儿，都给我谨慎小心着，擦破点皮，本太子唯你们是问！”

于是乎，凤雪汐便被一群“热情”的侍卫给簇拥着赶出了门外。

她很想小宇宙爆发，可却无从着力，打么，舍不得，骂么，不顶用。

所以她就像是条咸鱼一样，被人给嫌弃的哄了出来。

阁楼内只剩下两个人时，南风染面色凝重起来，“小汐儿到底经历过什么？”

“你只看得到她如今的风光，可曾想过在这些风光背后，是怎样不为人知的苦楚？”潇疏珏话锋犀利，冷冷的凝视着他。

“你先别做人身攻击，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妹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南风染不想和他吵架，冷冷的逼问，“什么叫做杀身之祸？”

似乎是有意让他愧疚，潇疏珏冷笑道：“汐儿果真是你口中疼爱有加的妹妹？”

“你在怀疑些什么？”南风染不满，“本太子若非发自真心，何必心心念念的护她周全？”

这点潇疏珏是同意的，当日朝堂上，虽然后来的棋局他并未相让，不过从始至终，他都在有意无意的替凤雪汐针对吕家人。

沉思了下，他淡淡掀唇，“本王说的，你也未必信，你不如去凤府走动走动，拷问一下那些下人，这些年汐儿是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

南风染权衡了下，皱紧了眉头，“也好，不过你确定不是在有意支开本太子？”

“信不信由你！”潇疏珏眼底扬起淡淡嘲意，“不过本王警告你，你与汐儿的关系本王会去查证。在事情还没定论之前，你最好别来打扰她。否则本王会严重怀疑你的动机，真若心狠手辣伤了你，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珩平王一向如此狂妄吗？”南风染冷笑出声，眼底弥漫着嘲弄之色。

“狂妄也是需要资本的，本王有没有那个能力，你心里最清楚！”潇疏珏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挑衅。

相看两生厌的人，注定谈话不会很愉快。

在短暂的硝烟战火之后，潇疏珏站起身，“不管你是真将汐儿当做妹妹疼爱也好，还是心存利用也罢，本王都希望在七姨娘的事情上，你能彻查一番。汐儿纯良，不会记恨，但是不代表本王不会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