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未婚妻(1 / 1)

第51章 未婚妻

一句话,让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整个包间都被一股冷气压笼罩着,压抑的气息漫延开来。

吕大学士脸面全无,当即面色铁青,“你这是什么话?蝶儿是你未过门的王妃,本大学士是你未来的岳丈,怎么就不能说上两句了?”

珩平王沉默,眸光越发冷锐,嘴角勾着淡淡的嘲意。

“你别忘了,小时候如果没有蝶儿拼了命救你,你早死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吕中面目狰狞,若无吕芷蝶拦着,几乎要冲到珩平王的脸上。

夏子晴恨的牙根痒痒,可是胳膊被爷爷死命抓着,不敢发声,只能恨恨的盯着吕大学士。

珩平王冷漠脸,“一个三岁的孩子救一个五岁的孩子?吕大学士是欺本王年幼没有记忆吗?”

吕中气的面红耳赤,“珩平王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吕芷蝶已然双眼通红,晶莹的泪珠含在眼眶中,欲落未落,楚楚可怜的看向珩平王。

“疏哥哥,蝶儿就那么得你讨厌嘛?当年…我…我…”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转眼间,已经咳的满面通红,气息奄奄。

吕中再多的恼恨也顾不上了,慌忙扶住女儿,焦急的喊:“蝶儿,蝶儿,你别吓爹,来人,快来人…”

中年男人含着怒意的嘶吼,将容宝斋的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可一进门,便看到包间的正主阴沉着脸坐在首位,左右再一看,众人直嘬牙花子,这房间里的人,没一个是他们惹的起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吕中的眼珠子都红了,怒斥着一群手足无措的伙计。

珩平王皱了皱眉,挥开众人,搭上了吕芷蝶的脉。

吕中仿佛看到了希望,抛开所有成见低诉:“疏珏,你的医术放眼天下无人能及。看在旧日我吕家待你不薄的份上,一定要救救蝶儿。”

珩平王抿唇不语,包间内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只有夏子晴不屑的冷笑,小声嘀咕:“矫情,动不动就晕,死了倒干净!”

夏震凯不悦的横了她一眼,她这才不甘不愿的闭了嘴,只是怨毒的眼依旧死死盯着已然晕厥的女子。

好一会,珩平王才收回手,取过一方巾帕细致的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无碍,心燥郁结,喝上两剂药便没事了。”

众人闻言,全都长出了口气,吕中期待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疏珏,你知道她这病的根结。蝶儿全心都是你啊!”

珩平王紧着眉头不语,他对吕芷蝶并不反感,甚至是有愧疚的。

当年她不过三岁稚儿,说谎也是受了大人教唆,不可能出自本心。

积年累月的耳濡目染,她早已将谎言信以为真。

而那时候父皇母妃为了巩固他的势力,明知是谎言却选择了默认,并且对吕家大为褒奖,给两人赐了婚,让她痴恋自己多年。

也许,不是父皇突然驾崩,他们两个早已成婚。

当然,无关乎感情,只是一份责任。

吕中见他表情有松动,再接再厉的游说,“蝶儿落水伤了根本,这些年又思念成疾,身体越发虚弱。疏珏,她今年已经十八了,早已经过了成婚的年龄,你忍心让她孤独终老吗?”

说到动情处,他潸然泪下,掩袖拭泪,“伯父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做父亲的,别再辜负她。就算日后你们做不到相濡以沫,至少也别让她心枯而死,行吗?”

一旁的夏震凯也看向珩平王,几不可见的冲他点了点头,眉宇之间透露出急切。

沉默,包间内诡异的沉默。

珩平王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竟然划过一抹不算和谐的风景。

破败的小院,几株开败了的秋菊,一张总是带着浅浅笑容的脸庞,由模糊到清晰,直至轰然一声,又碎开。

猝不及防的急剧心跳,如擂鼓一般震荡着耳膜,让他呼吸一滞。

“本王会尽力帮她调理好身体。”他语气微涩。

一个没有任何承诺的回答,让吕中颓然落座,苦笑了两声,“你是嫌弃蝶儿的身子破败了,不能为你孕育子嗣吗?”

忽然,他又站了起来,情绪激烈的问:“若是如此,你便是纳上十几房小妾,我吕家也绝不会说什么。我只求成全了蝶儿的痴心苦恋,保住她的性命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这时,夏震凯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花甲之年的老头子,眉毛都急的立了起来,“疏儿,你还犹豫什么?吕家小姐对你痴心一片,她又是你母妃属意的王妃人选,你难道连你母亲的遗愿都要狠心拒绝吗?”

他急的脸红脖子粗,暗处不住的给珩平王使眼色。

珩平王脸色不甚好看,“舅舅,本王的难处你不是不知道。”

夏震凯和吕中同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叹气,也未再逼迫他非要立下承诺。

少时,容宝斋请的大夫过来了,众人结束了谈话,关注点都转到了昏迷不醒的吕芷蝶身上。

包间内有一张软榻,是容宝斋在装修的时候特别开辟的,为的就是给醉酒的客人提供休息之地。

吕中想着能给两个年轻人制造相处的机会,也就没急着回府,直接将女儿抱到了屏风后的软榻上。

大夫上前诊治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和珩平王差不多,急忙开了方子,让药僮去煎。

药香味传出来,珩平王神思有些恍惚,不知道暗卫有没有将药给凤雪汐送到府上。

眼角余光落在窗口,他偶然发现一抹蓝影。

那…是他的外袍!

这倔强的丫头,穿着湿衣便跑了出去,还把身上唯一一件保暖的袍子给脱了,就不怕冻死在路上?

他的脸黑了,阴沉的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怒火来的又快又急,他起身,随意编了个借口,拧身便走,根本不给众人挽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