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拿着我给你们的这个生辰八字叫上不同的人去这些个测算八字的馆里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就说是急用的。”杜宪对小楼说道,“再让府里所有的暗卫除了警戒所
用的人之外,其他的全数出去将这几个馆子夜探一下。重点是这几家。”她在名单上点了几个出来。
这几个馆子都是在这两三个月内新开的。“还有你拿着我的名帖去京兆尹府,叫他们帮忙找出十六岁京城这个生辰出生的所有女子的资料。”杜宪对小楼说道。“再拿我的帖子请京兆尹府上下帮忙询问这个时辰出生的女子近半年以来有没有将生辰八字拿出去测算过!在哪里测算的!一定要快!你告诉他们很可能还要再死一个姑娘,生辰就是这个!若是能找到这个姑娘,这个案子大
概也能出一些眉目了!”
“是。”小楼应下了。
这事情关系到京兆尹府上下的狗命,所以杜宪知道只要小楼按照自己说的去办,京兆尹府上下无一不出死力来办。他们整日走街串巷,办起这种事情来,效率奇高。
既然宅子不是第一杀人现场,那总要有个杀人的地方,那地方不可能是不固定的,不然会容易被人发现。杀人的手法很多,悄无声息的那种也很多,这个可以不被人发现,但是要扔尸体,还是连续四十天都在坚持抛尸体不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除非杀人和抛尸的地方
离的很近很近。所以杜宪思来想去,要是自己是那个凶手的话,一不会囤积尸体,几天一扔,毕竟现在虽然是夏末,但是四十天前可是夏季最热的时候,那尸体可是放不住的,一天下来
就能臭死个人。二她也不可能拖着尸体走很远的路。
杜宪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赶紧的!”她匆忙转头,刚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了自己手上还拿着材料,赶紧将材料朝小楼的怀里一塞。“我出去一下。”
“主子要去哪里啊。”小楼问道。
“去找秦淼!”杜宪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这回她没坐马车。坐马车出城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行踪。而去找秦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杜宪直接叫人拉来了她的大萝卜,骑着大萝卜就是一路狂奔。大萝卜这匹怪马平日里憨的要死,别的马都是站在马厩里面,就她喜欢躺着。就连侯府的马夫都在叹息,自家主子选中的马就跟主子一个毛病和脾气,能躺着绝对不站着
。
可是别看大萝卜这么懒,长也不算好看,但是侯府马厩里面的马一旦放出来遛马的时候,好像那一马厩的骏马都不敢怎么招惹大萝卜的样子。
惹的马夫们都觉得十分的新奇。骑在大萝卜宽厚的背上,稳当的不行,也感觉不出个快慢来,杜宪觉得自己不快,但是在她所过之处,到处都是一片鸡飞狗跳。有好几次杜宪都觉得自己要撞到过往的马
车了,但是大萝卜每次都大屁股一拧,巧妙的就跳了过去。
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杜宪平日里跋扈,但是有被骏马歧视光环的她倒还是第一次纵马京城。
等她到了刑部的时候,才知道为何京城之中总有那么多半吊子纨绔喜欢纵马而行,那种拉风的感觉的确挺好的。
杜宪很容易就找到了秦淼。
“你们查了那几个仓库没?”杜宪一见到秦淼就直接问道。
“未曾查过?”秦淼摇了摇头,“附近的人家都问过了,也都入户查验过了,这是没什么叫人怀疑的地方。怎么?你觉得那几个仓库有问题吗?”
“对啊。”杜宪点头道,“仓库本来就很少有人去。再加上进进出出的运货,东西朝车上一放,找布一蒙,你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吗?”
被杜宪这么一提,秦淼顿时眸光一亮。对啊,要想来回运送尸体不被人发现,仓库出货不就是个很好的理由吗?
“我这就去找人要搜查令去!”秦淼拔腿就跑。
“我等你。”杜宪赶紧挥手。刑部现在全能高效的运作着,上下全数都在调查此事,所以秦淼马上就拿到了搜查令。刑部侍郎一听秦淼说的,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他还一边通知京兆尹府赶紧将那几个
仓库的归属档案调集过来,一边又专门派了二十个捕快给秦淼,让他带着一起去搜。
一众人拿着搜查令浩浩荡荡的去了。
搜证的事情交给秦淼和捕快们去做,杜宪就在周围溜达起来。也不知道她让小楼送出去的八字能不能起效果,毕竟时间这么紧张了,那些人应该是早有目标的。所以杜宪一边让小楼找人去假意算命送出生辰八字,一边叫京兆尹府去
搜寻这个生辰的女子,双管齐下,才能万无一失。
杜宪也不能确定那个人会不会再度行凶。
目前京城之中气氛紧张,京兆尹府和刑部快要将整个京城给查翻过来了,那个凶手若是不肯再出手了的话,也是个麻烦。
但是之前已经死了四十八人了,杜宪捏了捏被她踹在袖子里面的书,若是真的是为了炼制这等邪气的东西,那人肯就这么放弃了吗?
慕容如玉一回家,管家哭着找了过来。
“世子爷,侯爷他出事了!”管家拽着慕容如玉的袖子急的直掉眼泪。“老奴已经找人去叫太医了,世子爷赶紧过去看看吧。”
慕容如玉一听,脑袋就嗡了一下。
他直接撇下了老管家一路朝父亲的卧室跑去。
父亲自战场归来身体就一直不好,他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每次问及父亲的身体,父亲总说自己没事。
父亲曾经那般的丰神俊秀,身材健硕,如今却是这般风烛残年的模样,要说没事,谁会相信!
慕容如玉心急如焚的跑进了慕容寒的院子。
他的几个婶子已经坐在厅里,适才他进过的时候,几个婶子齐齐的站了起来看着他。那目光让慕容如玉的心更是沉的厉害,给他一种压迫一样的恐慌感。
等他进了父亲的卧室之后,顿时就闻到了一股弥散在空气之中的淡淡血腥气。
这血腥气经过了刻意的掩盖,但是慕容如玉还是感觉到了。
“父亲。”他停慢了脚步,小心的靠向了慕容寒的床边,就在床头的位置跪了下来。
躺在床铺上的慕容寒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目光朝上,听到了慕容如玉的声音,他才稍稍的转过来,“回来了?”他淡淡的说道,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
“父亲这是……”慕容如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
“没事,只是今日逞强了。”慕容寒笑了笑,“我见你那个小堂弟在学我们慕容家的枪法,所以就想着演示一招给他看看,运了气 ,不小心就这样了。”
慕容如玉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父亲如今连气都不能运了吗?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父亲是不能运功了吗?”慕容如玉身子朝前一扑,握住了慕容寒的手,声音颤抖的问道。“可是战场上受伤所致?为何从不提及?”“伤都已经伤了。”慕容寒倒是说的平淡,只是儿子握住他手的时候,他的心底亦是散开了几分淡淡的愁意与暖意。“即便告诉你,也是于事无补,不过就是给你添堵罢了。
我自己知道就是了。”
“父亲!”慕容如玉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说!”
慕容寒不说话,只是看着慕容如玉,满眼的慈爱。
慕容如玉亦是习武之人,自是知道习武之人不能运功的痛苦,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若非是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慕容寒怎么可能连气都不能用了!
慕容如玉十分的内疚。父亲就好象一株参天的大树撑起了他头顶的一片天空,如今这棵树岌岌可危,那片天几乎也要跟着塌陷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