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宪回到府中。
留守府中的阿冬疾步而来。“主子,您前脚走去赴宴,后脚就有人来送礼。”阿冬朝着杜宪抱拳道,“属下不知道这礼该如何处置,就先让送礼的人在咱们侯府安置,礼物还存在后门边上的小屋子里。
”
“送礼?”杜宪倒是觉得奇怪了。
自她爹去世之后,前来侯府送礼的人几乎没有。
就是之前她与太后走的近了,也只是有人递帖子过来请她去赴宴之类的,压根就没什么送礼之事。
倒是稀奇啊。
“谁送礼?”杜宪问道。
“是赵府的。”阿冬说道。“送了老大一口箱子来,还神秘兮兮的从后门走的,为从正门而来。”
“后门?”杜宪更是觉得奇怪啊。
赵悦这家伙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送礼居然要从后门走。
“看看去。”杜宪点了点头。
旁人的礼物,她可收可不收,但是赵悦送来的多半是要收下的了。
“可有礼单?”杜宪一边朝后门走去,一边问道。
“没有。”阿冬摇了摇头,“奇就奇在这里,属下问过了赵府的人了,他们也不知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赵悦搞的这么神秘?”杜宪不由失笑,“那看来就真的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东西了。这小子这是要坑我啊,送个见不得光的东西给我。”她转念想想之前赵悦说道这个礼物的
暧昧态度,不由更是好奇。
箱子就摆在门房隔壁的一个空屋子里面,这屋子本来是给府里暂时搁置杂物的。现在侯府来的人少,也没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这屋子是空着的。
“赵府的人呢?”杜宪问道。
“在别的屋子里面歇着。”阿冬指着那口红漆的大箱子说道,“这箱子还挺沉,我看他们赵府来了四个人抬着。”
杜宪围着箱子转了一圈,阿冬将赵家随着箱子一并送来的钥匙递给了杜宪。
别是什么恶心人的东西吧……
杜宪转念想想,那也不可能,毕竟赵悦现在要和她还有陈子筝合作赚钱,肯定不会送什么作弄人的东西给她。
再说了,赵悦都多大了,这种吓唬人的小把戏,也只有她小时候欺负薛宝玉才玩过。
这么想来,薛宝玉恨她也是应该的了,毕竟小时候薛宝玉被她欺负的也挺惨的。
杜宪一边腹诽,一边弯腰用钥匙将木箱子上挂着的锁打开,这箱子够大的,摆在这屋子里面,竟是差不多将过道给填满了。
阿冬帮着杜宪将沉重的箱子改翻开。
杜宪一看,顿时无语。
难怪赵悦这般神神秘秘的,他竟是在这箱子里面铺满了花瓣,箱子一开,花香扑鼻而至,在花瓣之中竟然塞了一个几乎半裸的男人……
阿冬也被吓了一跳。那人被捆缚着蜷在满箱子的花瓣之中,紧紧穿着一件轻薄的单衣,单衣是鞘纱制成的,几乎是半透明的状态。浑身肌肉线条流畅,自上而下,虽然整个人是蜷缩着的状态,但是如同行云流水一样的漂亮匀质。他的腿很长,侧身蜷在箱子里更是显得两条腿消瘦而暗含力量,带着一种男性特有的美丽。他身上的纱衣虽然近乎半透,但是因为他蜷缩着的姿势,所以重要的部位都被遮挡起来的。不得不说赵悦这个人真挺那啥的,如此的半遮半掩,含而不露,却是最最吸引人的,因为总是引着你想要去探究更多
。
他应该是被人灌了迷药了,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双眸紧闭,他的长发几乎长及足踝,浓黑的颜色,在花瓣的映衬下,又在灯火的照耀下,如丝缎一般妖冶而美丽。
他的身上穿的若隐若现,脸上却被赵悦蒙着一块不怎么透明的红纱,看不到长相如何。在纱上还放着一封信。
杜宪将那信拿了起来。
信封里有两张纸,第一张是给杜宪的,第二章是一份卖身契。杜宪展开给她的信,信上也只有寥寥数言,赵悦说这个人是他送给杜宪的,人是桀骜不逊,但是他已经替杜宪灌了药了,让杜宪随便享用。而且他在信里保证,他从没碰过这个人,毕竟他虽然觉得这人长的好看,所以将人弄了回来,但是他觉得这人的面容生的过于阳刚了些。原本他是想熬着这个人,将这个人熬服了的,可是后来他被他
爹送出了京城,也就顾不上这个家伙了。
杜宪……
她虽然猜到了赵悦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应该是送来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但是她压根没想到送来的居然是一个人!
杜宪又看了看随着信附上的那份卖身契。
竟是一份官家的奴隶印证。
这个人是官奴!也就说,即便杜宪有心将人放走,也不能将卖身契交还给他,只有犯官之后,全家被贬为奴,身上才会带着这种官奴的印证。这种人若非遇到特赦,只能世代为奴。这是
大齐对犯错官员的惩戒,用来提醒那些当官的,切莫触犯刑律。
这种刑律一般都不会用出来,一旦用出来就证明此人家中应是有人犯了重罪。就是那种严重到抄家流放都不够解气,且够不上满门抄斩的罪名才会用到被贬为官奴。
所以赵悦是送了一个翻不了身的奴隶给她……
杜宪顿觉头疼。
有心将这个人退回去吧,又觉得这种时候,将人退回去怕是不好,毕竟她和陈子筝还要用赵悦,就是做点表面功夫也要将墙给刷白了看着好看不是。
退人家的礼物,便是打人家的脸。
赵悦那种好面子的家伙,肯定心底不舒服。而且人家送来的是一个奴隶,但凡是京城中人,都以家中有一个两个官奴为荣。因为大齐有严格的律法不准买卖奴隶。所以在大齐唯一的拥有奴隶的办法便是弄来官奴了
!
这些人多半都是重犯之后,沦落为奴隶,下场悲惨,大多数的官奴几乎都不得善终就被有心人折磨致死。
所以这个人即便是杜宪将他还回去,多半也逃不开悲惨的命运。
杜宪站在箱子边久久的凝望着那静静躺在花瓣之中的男子。
“主子,咱们这礼可怎么办?”阿冬一看是个男人被装在箱子里,也是觉得为难。他见杜宪良久都不开口,忍不住轻声问道。
“准备一份回礼,明儿送给赵悦吧。”杜宪深吸了一口气,“我大概想起来他是谁了!”
阿冬应了一声,主子这口气,应该是要将人留下了。
他不由再度将目光落在了箱子里面的男人身上。
这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的身体。
阿冬眼睛尖,指着那人惊道,“主子,这人被穿了琵琶骨!”“我就说呢!”杜宪这才弯下腰去抬手拂开了遮挡在他身体上的花瓣,果然在他的琵琶骨附近各有一枚金质的锁链和钩子穿过。之前他侧卧在箱子里面,人又是蜷缩着的,
花瓣浸过他的身体,所以看不出来。
“你知道他是谁?”杜宪抬手轻触了一下带着他体温的钩子,看起来这钩子打进去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几乎都快和皮肉长在一起了。
“属下不知道。”阿冬摇了摇头。
杜宪将那人的印信给了阿冬,阿冬展开一看,印信上有他的名字,陆晚枫。这名字很是陌生,阿冬没见过。
“他应该算是慕容世子的远房表哥了。”杜宪轻叹了一声说道。“慕容家旁系的一个姑娘是他的母亲。”
“啊?”阿冬一怔,“主子是如何知道的?”“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杜宪摇头一笑,“他是陆将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