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高晓晴经常割草的河边找到卫乔了，猪在吃草，卫乔在采药，貌似互不干涉相处的很融洽。眼看天已经黑了，高父指挥着杨毅和周云海重新用石头把猪圈修好，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夏天本来就容易出汗，今天还惹了一身猪骚味，不洗澡不可能。

高晓晴家貌似是没有浴室，河边就行。高晓晴还在生气，杨毅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吴燕卫乔高晓晴仨女的在前面走，杨毅周云海还有高瑾就跟在后面，这真的是要去洗澡，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有片专门洗澡用的池塘，中间用竹子隔开，很有倭国温泉的气息。

别指望先洗澡了，一身臭汗加上猪骚，只能先洗衣服了。高瑾在生火，杨毅和周云海光着屁股洗衣服。“老三，要不然你给我看看吧？”“看什么？”周云海扭捏的指指屁股说：“痔疮，帮我看看我心里也能有个底。”“去你大爷的！你这只是前兆，我看你菊花干什么，滚远！”

另一边突然扔过来一块鹅卵石，正好掉在杨毅前面，溅了杨毅一身水。杨毅有些火了，站起来大骂道：“谁啊？有毛病是不是！”“是我。”是高晓晴的声音。说实话杨毅对高晓晴的印象非常不错，光是在医院照顾自己就好多次，平时没事还总在一起玩。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让两个人产生了隔阂。“什么事？”高晓晴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衣服给我，我帮你洗。”“不用，我已经洗完了。”那边没有了声响，过了半天，等杨毅真的洗完了衣服，高晓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周云海正在水里练狗刨，杨毅靠在挡板上回答说：“没事，反正我是问心无愧了。”高晓晴又沉默半晌略带幽怨说：“你真的问心无愧吗？”背后有了感觉，明显是有人也在靠着隔板。杨毅吐了一口气说：“班长，说实话你是个很好的女生，温柔体贴，节俭会做各种家务，又能吃苦，你几乎是所有男人的完美女性。”

“那你为什么选了媛媛，没有选我？”杨毅摸摸鼻子，看着乌云散尽的夜空说：“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会去找梦瑶，老大告诉我让我照顾一个自闭症女孩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老大太死皮赖脸了，我还是没逃的了，开始个媛媛接触我把她当拖油瓶。

渐渐的，我发现被人信赖依靠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每次看到媛媛找不到我发狂的样子，我不光心疼，更有种变态的成就感。后来我感觉媛媛就像我的宠物，真的是宠物，每天给她吃饭，喝水，带她出去散步，和饲养员没什么区别。

那时候从京城回来，媛媛得知自己只剩下一个外公的伤心和绝望，我到现在还无法忘怀，梦瑶的脸一瞬间模糊了，我脑海里全是媛媛痛苦的样子，我不想让她这样下去，我希望她能笑，能像平时那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哪怕以我为代价！

那段时间媛媛非常惶恐，哪怕只有一秒钟见不到我都会慌张，我成了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以前有人说日久生情，我觉得是扯淡，两个性格相反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直到和媛媛确定关系，我才意识到有一个词叫相濡以沫。”

有水滴落的声音，也有强忍住的啜泣声，杨毅都听在耳朵里，却只能装作没听见，背叛永远不能被原谅。“杨毅，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在哪里？”高晓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杨毅自嘲道：“那可多了去了，馋嘴，懒惰，喜欢到处跑…”

“你最大的缺点是温柔！”听的出来，高晓晴在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我能理解为你在夸我吗？”“你阳光开朗，长的也不差，又有一身好功夫，唱歌好听，待人没有架子，我不止一次看到你给路边的流浪者送吃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学校里很多女生的白马王子？你高中三年收到的情书，我卖了二百多块钱！”

鼻子已经搓红了，再搓就掉皮了，没想到高晓晴也有腹黑的一面，自己见到的情书绝对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应该是被她秘密处理掉了吧。“学校里比你帅气的人多的是，为什么没有人他们没有接到那么多仰慕？就是因为你的温柔！你他妈对谁都好！不论哪个女生！不管她是丑还是漂亮！不管她家里有没有钱！跟你在一起就会觉得轻松

！”

高晓晴爆粗口了，三年同学这是第三次听她说脏话，第一次是被班里的混混逼急了，另外两次就在今天。这么温柔的人让自己惹怒成这样杨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很过分。

“沈欣欣你还记得吗！”杨毅对这个女孩印象很深，因为她只有一米六，体重却有二百一，班里的人不论男女经常拿她开玩笑，有时候杨毅看不过去就会让他们闭嘴，由于杨毅还顶着个断腿狂魔的恶名，没有人敢给自己找不自在。

“体能测验她被玻璃划伤了腿，你帮她包扎好还送她回家，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你帮给她包扎的纱布她都不舍的扔，放在了一个小瓶子里贴身挂着！毕业那天我眼睁睁看着她在厕所把一封情书撕碎一片片吃下去，那不是情书，那是她的心啊！你猜那情书是给谁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云海和高瑾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岸边的篝火和已经烤干的衣服。自己对胖子有特别的感情，自己也胖过，也被歧视过，从开始的愤怒到麻木，再到害怕，早就麻木了，如果不是遇到系统哥，自己能不能活到十八岁还是个问题。

“你说你想成为耀眼的大明星，这是你的梦想，可是你不知道你的温柔吸引了无数飞蛾，你的星光已经将他们的翅膀点燃，飞蛾扑火受伤的只有飞蛾而已。”高晓晴在发泄，他在发泄这三年来的怨恨，真的是怨恨。

她怨自己心太软，当初不应该同情媛媛选择放手，她怨自己太懦弱，不敢真的去追求，飞蛾敢扑火，她却只敢围着火飞舞。高晓晴说着说着开始哭起来，最后几乎哭的声嘶力竭，杨毅没有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听着。

过了一会，哭声消失，高晓晴小声道：“对不起。”杨毅已经穿好了衣服，百无聊赖之下在扒拉篝火，听到高晓晴道歉，笑道：“全说出来舒服了吧？”高晓晴嗯了一声，低着头走了过来。俩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燃烧的火焰。

“你说如果没有媛媛在的话，我们能成为一对吗？”杨毅想了想认真的说：“应该不会吧，我那个时候一直把梦瑶当女朋友，跟媛媛能走到一起完全是因为吃住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现在想想的话，我对媛媛是爱惜多过爱意，你最多只能和我成哥们。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杨毅最后加了一句。

高晓晴不顾形象的仰面躺下，丰腴的大腿露出了一圈花边，杨毅强行将目光转移开来，脑子里还是象牙般的大腿，媛媛比较瘦弱，绝对没有高晓晴丰满。

高晓晴躺了一会儿，幽幽道：“没有，这次彻底死心了。”杨毅松了一口气，如果高晓晴还是穷追猛打，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火焰将象牙般的大腿映成了红色，若隐若现才是最大的诱惑，即使杨毅定力绝高，那眼睛还是不自觉乱扫。

高晓晴坐起来把裙子重新整理好，用手指点点杨毅鄙夷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杨毅：“咳咳！那啥，咱们回去吧，叔叔和伯母一回儿该担心了。”高晓晴站起来用水灭掉了篝火，在确定灰烬不会死灰复燃后准备离去。

“哎吆！”“怎么了？”高晓晴捂着脚腕说：“被烫伤了，走不了了。”杨毅用手机的灯光查看了一下，皱皱眉头说：“我背你走吧。”高晓晴立刻跳上了杨毅的背，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杨毅苦笑着摇摇头，确定高晓晴不会滑下来后开始往回走。

路不太好走，尤其是白天还下了雨，杨毅不想在洗一遍鞋子，所以赤着脚走。高晓晴比媛媛沉不少，感觉沉甸甸的却很充实，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热热的鼻息呼在杨毅脖子痒痒的，让杨毅有些心猿意马。

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单纯的往回走。青蛙和蛤蟆在较劲，蛐蛐儿在和不知名的虫儿合奏，踩在泥地里的感觉很奇妙，莫名的安逸笼罩着两人。道路渐渐变的越来越坚硬，高晓晴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当看到家里的灯光后，高晓晴的双臂用力勒紧了杨毅的脖子，让杨毅有了一丝窒息感。

“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高晓晴跳下来，自己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