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着阿明,不知道他所谓的“我也来自长江。”这句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是说他跟我一样,也是在长江里被人打捞起来的吗?
还是说,他的来历,也跟那口黑色的棺材有关?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很少。”
阿明的神情有些低落。“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能......说清楚一点儿吗?”
我有些纠结的看着他。
这样的对白,让我很不舒服。
阿明摇了摇头。“有些事儿,是说不清楚的,不过你迟早都会知道。”
他敷衍的回答。
“先进来休息一下吧!我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这里,寒碜了点,别介意。”
阿明说着掀开帷幔,将我和小英引进了船舱里面。
虽然这艘船比较大一些,但毕竟只是一艘渔船,船舱里的空间,自然很有限,顶多就跟一辆大巴车的空间差不多。而且里面非常乱,很多零零散散推起来的脏衣服,还有吃饭的家伙,以及一个地铺。
阿明尴尬的看了看周围,想请我们坐下来,但是实在没地方坐。最后,他只能把地铺整理了一下,尴尬的摸着脑袋说,“先将就一下吧!天亮了我们再回去,那地方也很久没收拾了,估计跟这里差不多。”
我无语的坐在了地铺上。不知道他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就算一个人,也该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的住处吧!
他这样子,倒是像极了电视里那种丧心病狂的艺术家。
但很显然,他并不是。
船舱里透着严重的酸味,还有发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吃的东西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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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干坐着,阿明总是时不时瞄小英几眼,然后脸上尴尬的表情,更多了几分。
果然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在女人面前,总是希望自己看起来光鲜一点,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就是在最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出现了最为窘迫的事情,那种尴尬的情境,足以让你毕生难忘。
记得上小学时,我一直暗恋坐在前排的女同学,然后有一天,她转过头来跟我说话,忽然看到我胸前一大块鼻涕,然后指给我看。
当时那种尴尬的情形,即使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想起来,我也依然尴尬的想要吃掉自己的脚趾。
当然,这是作者的经历。
我在阿明的船舱里呆坐了半个晚上,一眼没眨。小英倒是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终于,天亮了,阿明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带着我们去了他家。
小英果然又回到了之前呆滞茫然的样子,这一点令阿明很费解,也很好奇。
我用了他回答我的话来回答他这个问题,“有些事儿,是说不清楚的,不过你迟早都会知道。”
阿明被我的回答搞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他也没有多问。显然,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阿明的家就在村子的最北边,三座土坯房,和一面院墙,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农家小院。
房子很老旧,但看着还算结实。
跟阿明说的一样,家里同样乱糟糟的,除了阿明住的那间房子,另外两间都已经布满了灰尘,连房梁上也结满了蜘蛛房,看着跟荒村古宅似的。
我们花了一整个上午,才将房子彻底收拾赶紧,阿明也勤快的把自己的脏衣服全都拿到河边去洗了一遍。
就这样,我在这个叫娘娘坝的村子里安顿了下来。
这件事村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但他们只知道我是阿明的朋友,却并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阿明还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外号,叫“水猴子。”据说他能在水底下待五分钟,都不上来换气。
这个我当然自愧不如。
接下来的日子,我又开始重操旧业,跟着阿明一起做捞尸人。当然有时候我们也出船打鱼。小英则是在家里给我们做饭。
跟我预想的并不一样,打从那晚过后,小英就彻底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整日呆呆的,跟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晚上她也从来没有浑身湿漉漉的回来过,更没有变成那个俏皮可爱的小丫头。
即使晚上跟我睡觉的时候,她也是呆呆的没有一点儿反应,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
我知道,那是因为八爷女儿的魂魄并没有回来,现在的小英,说白了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可是魂魄为什么不回来呢?难道她回到那条河里去了?
说实在的,我还是挺想念她像正常人的那一面。虽然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但毕竟少了灵魂,终究是不甚完美的。
我看得出来,即使这样,阿明也很嫉妒我,因为在他看来,我至少还有媳妇,可他连个暖床的都没有。
我也理解这一点,毕竟年轻人嘛!总是渴望释放一下自己饱满的能量。
为此我们每天早出晚归,不是打鱼就是捞尸,想着赚点钱给阿明娶一个媳妇。
可是因为他这捞尸人的身份,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人,就连村子里那些死了老公的年轻寡妇,也不愿意嫁给他,说是总跟死人打交道的人,身上晦气太重。
我觉得这纯属他们迷信的偏见,但是正因为这种偏见,让阿明想娶个媳妇比登天都难。
他还偷偷告诉我,之前一直住在船上,就是希望哪天夜里能在河里看到个美人鱼啥的,这样他就可以来一段可歌可泣的人鱼之恋。
真他妈的能够幻想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虽然比较贫寒,但是说真的,我还挺开心的。
那天晚上,我们正在院子里吃饭,村里的王三忽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说他老婆被水鬼上身了,让阿明过去看看。
我还真不知道,阿明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在我的印象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水性比较好的捞尸人罢了,没想到连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也懂。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我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藏得还真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