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拿我说事,我现在已经住出来了,也不指望你给我开销。我并不是依附于你生活,时煜,你到底怎么了?”路琬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可之前的三年呢?难道不是我一直陪着你?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早在三年前就死了!”陈斯年也一个激动,脱口而出。
他说到这里,眼神还闪烁了几分。
话音一转,又继续说着:“你当初车祸之后,是我从鬼门关中将你拉出的。我是一个正常人,却陪你在那栋房子里待了三年。琬琬,这还不能代表我对你的真心吗?”
路琬顿时哑然,她脑海中空白了一瞬,此时此刻被陈斯年的pua话语唬住几分。
她茫然的朝前一步,地上的餐盘碎片隔着拖鞋的一侧刺进了她的脚中。
可现在路琬却对脚上的疼痛丝毫没有体会。
陈斯年认真的看着她,“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吗?”
路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彼此冷静下吧。”
陈斯年又再次言语诚恳的道着歉,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对不起,琬琬。今晚是我冲动了,你也要体谅我。最近工作很忙,我还要应付合作客户,并且来你这里的时候,看见那些东西,心情也实在好不起来,说话的时候有些没过脑子。”
“没事,说清楚就好了。”路琬点了点头。
陈斯年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那我就听你的,彼此冷静下。药记得按时吃,我先走了。”
陈斯年直到走出路琬家的房门,他都始终没有注意到,路琬的脚下此处正在汩汩淌血。
鲜红色的血迹顺着她的拖鞋缝隙中出来,一步一个血印。
直到家门被关上,房间中再次陷入一阵静谧时,路琬才唇间轻颤的斜靠在墙边,一副恹恹不喜的样子。
陈斯年今天的这幅样子,是她和他相处以来,最令她陌生的一次。
他从前常常是一副谦逊温柔的样子,今天却变得咄咄逼人,是看见那些令人误会的东西吃醋了吗?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路琬正在冥想的时候,家门却再次被敲响。
“时煜?”路琬下意识的朝门口问着,却不敢再次茫然的开门。
“我是程璟琛,速度开门。”程璟琛厉声,他说这句的时候,呼吸还有些发乱。
“你来干嘛?”路琬依旧没有给他开门。
自己自从和程璟琛相遇之后,所有平淡的生活都被打破了。
“快点。”程璟琛再次急促的说着:“别逼我找人强行撬门。”
刚送走一个头疼的,又来一个难搞的。
路琬只能再次抬手打开房门,“你干嘛?”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程璟琛的眼神就上下扫视着路琬。
他的目光最终在路琬的脚旁定睛,瞳孔骤然一缩。
他不由分说的直接弯腰,一把将路琬横着抱起。
程璟琛快步走进客厅处,将她放在沙发上,“坐着别动,我去拿医药箱。”
路琬这才看见自己脚上的情况,餐盘的玻璃碎片,还扎在脚侧没有掉下。
没注意到伤口的时候倒不要紧,现在看到了,路琬倒是觉得自己的脚开始隐隐作痛了。
看着自己的惨样,想想刚刚时煜说的话,她心中竟为自己难过了起来。
程璟琛拿着医药箱快速走到她的身边,眉间紧蹙的坐下。
他握住她的脚腕放在自己的腿上,“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天知道,他刚在楼下听见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心中有多担心。
程璟琛在那时候,忽然就想到了之前的夏眠,她在和他还没相互坦白的时候,自己发烧到浑身无力,半夜失手打碎玻璃杯都没叫任何人。
他不能多想,一回心间就发堵。
程璟琛原本还在等电梯,可等了五分钟左右都没等到,他便等不及了。
最终还是选择拉开安全通道的房门,一步两阶的快速到了22楼。
只是他也不知道的是,他刚拉开22楼安全通道的房门时,陈斯年的身影也刚被电梯门关上掩去。
程璟琛思绪沉浸在回忆中,手上镊子夹住玻璃碎片的时候还不小心一抖,碎片是出来了,路琬也被痛的够呛。
这一刺痛,她更委屈了。
路琬看着自己脚踝处的疤痕,还有脚侧现在的伤口,另一脚踢了程璟琛一下,“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她虽然是埋怨的,但话语说出来之后,却顿时红了眼,眼泪也顿时一涌而出。
程璟琛现在心中自责到了极点,他很想去抱她,可现在自己手上的动作也不能停,只能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消毒时候,一定轻点。”
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是轻柔。
只不过他的眼神在她的伤痕上来回过渡,听着她在一旁的抽泣,程璟琛再次没出息的红了眼。
路琬看着眼前的男人又落了泪,她擦了擦泪,“你怎么又哭了?”
程璟琛朝下弯着唇,强行忍着自己心中的苦涩,“我就是心疼。”
“你心疼什么,疼的又不是你……”路琬哽咽说着。
程璟琛忽而抬起了头,他目光氤氲的看着路琬,“你疼就是我疼,我心疼还不行吗?!”
他还从来没说过,多少次他在想到自己那娇生惯养的眠眠。
当初在那种环境下强行生下孩子,还遭遇后面的种种的时候。
程璟琛一向是个暴戾刚烈人,却会不自觉的涌出眼泪。
“你神经病吧。”路琬说着,另一脚又再次踢着他的腰后。
程璟琛撑着没动,帮她消毒完,又仔细的帮她用纱布包扎好,“最近伤口不要沾水。”
“好……”路琬应着,收回了脚。
她看着脚上的纱布,忽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你不是会简单的伤口处理吗?那……之前小程橙……”
“我现学的。”程璟琛忙打断她的话。
路琬看着他眼眶中的泪光,浅浅出声,“你怎么那么爱哭啊?我认识你不久,却见你哭的挺多。”
程璟琛深深的缓了一口气,“以后你就懂了……不说这个,你刚刚怎么回事,摔东西那么大动静。”
“动静?”路琬擤着鼻子,她拧眉想了想,忽然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程璟琛,“你怎么知道我摔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