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虽然也还手，但是这次程璟琛每个动作都来的凶猛，他一时间难以招架。

只能用皮鞋头一脚踢在了程璟琛的膝盖处，趁着他吃痛的间隙，陈斯年又再次起身，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挥手间也毫不留情。

原本程璟琛还占着上风，眼下这被人欺身压制，一时间被对方钳制，陈斯年也毫不留情的挥手向下。

“程璟琛，我知道你恨陈北彦，可你不能恨我，八年前我救了你，三年前救了你孩子和夏眠，这些都是命债！你以为你能抵得过吗？我是有错，可那有怎样？如果没有我，你觉得你还能走到今天这步吗？！”

陈斯年压低了声音，充满克制的朝着程璟琛怒斥着。

“你是不是把自己洗的太白了？陈斯年，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程璟琛也立即反吼。

“我听的想笑了，我从小都在那种环境下长大，这是我能选择的吗？嗯？你呢？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的的公子哥，我们起点就根本就是不同的！”陈斯年也咬牙切齿的回应。

程璟琛也同时被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陈斯年，不管是小时候，还是三年初的事发前，我是不是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去对待！而你呢？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敌人？！”程璟琛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颤意。

“我没和你说过吧？你当初把陈北彦的卦盘给我的时候，是我帮你放回了他的卧室！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就是因为他对我起了疑心！如果被他发现了你已经察觉一切，别说等你孩子生出来了，夏眠能不能怀到成形都是个问题！”

陈斯年也毫不犹豫的说着自己的不甘。

他将话说的过于冠冕堂皇，以至于让程璟琛听着他的解释，都不由得愣神几秒。

只是这换来的却是陈斯年挥手间的更不留情。

正当两人持续扭打的时候，程家的劳斯莱斯也停到了家门口的位置。

司机将车停稳，管家那边刚将车门打开，他的身侧一个小身影便一跃从车上跳下，落地的时候脚步还踉跄下双膝跌坐在地。

小小的人儿不顾自己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白净的小奶娃拧着眉就朝着扭打的两人冲了过去。

“坏人别欺负我爸爸！”小程橙的小奶音一起，正在扭打的两人身形同时一怔。

陈斯年正抬眸的瞬间，眼见一个小奶团子，像个小炮弹一般的朝着自己身前跑来，然后双手一把推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劲并不大，陈斯年却还是顿住了手，身形朝后一踉。

一看见自家老爸脸上挂了彩，小程橙紧紧抿着双唇，他将自己小小的身形挡在了程璟琛的身前，甚至还双臂张开，怒瞪着陈斯年，“你是坏人！”

陈斯年舔了舔唇，他刚刚在看见这孩子的那双眼睛时，就已经心中有所震动了。

这双眼睛完全就像是将夏眠从前的双眼，一比一复制了下来，就连神色都带着几分雷同。

他的眸光在小程橙的身上来回渡着，程璟琛一把拉着小程橙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他一边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一边朝着管家厉声，“给他带走！”

管家知道程璟琛和陈斯年两人之间的恩怨，也不希望小孩子掺和进来，他连忙快步上前，正准备弯腰抱起小程橙。

谁知道小奶娃直接挣脱了他的手，他跺着脚，“我不走，我要保护爸爸！”

“嘁！就你个小崽子，能保护什么？你快回家吧……”陈斯年嗤笑一声，语气淡淡的说着。

小程橙不顾程璟琛的拉扯，挣脱着从他的身旁挤出。

他站的位置一旁有花圃，顺势拿起自己平时玩土的时候用的小铁锨，用力一提朝着陈斯年的腿上就抡去。

这玩意儿打人贼痛，陈斯年一个不留意，便挨了一下，恼怒间更是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程璟琛眼看着陈斯年现在连孩子都不留情，更是一手拎着小程橙的后衣领，让他站起身扯到一旁，管家也连忙将他护在身后。

程璟琛一脚踹在陈斯年身上，再次怒打。

这次他的双腿压着陈斯年的手臂处，让他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也却是在这时候，路琬拎着包包从楼上下来，她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连忙小跑冲上前。

小程橙在看见路琬的时候，眸眼一亮，他有些激动的出声，“妈妈快来，爸爸刚刚被欺负了！”

路琬听见了他说的话，也看见了程璟琛脸颊处的擦伤和唇角的血迹，只不过她却依旧上前一把推开程璟琛。

她连忙将陈斯年从地上拉起，自己的身形挡在了陈斯年的身前，“程总，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总是每次都护在他身前。”程璟琛的眼中带着刺痛。

他说的话，到了路琬的耳中，却以为是说的之前法院门口的事情和现在。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觉得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程璟琛俊颜中浮出一抹苦笑，他的眸似是想要看透路琬的灵魂，“如果简简单单一句恩怨，能真的都带过的就好了。算了，你带他走吧。”

程璟琛知道以现在这种处境，他甚至连挽留路琬的借口都没有，只能枯垂着双手，哀重的双眼深处藏着对夏眠的深情。

路琬低了低眸，去抬手搀扶陈斯年的时候，又再次朝着程璟琛看了一眼，“如果他真的有错，那我代他向你道歉。”

程璟琛轻嗤枯笑，“你的道歉我承不住，现在说的话也不作数，如果有一天你能恢复……”

陈斯年霎时插声，“琬琬，别和他争论，我们走！”

他生怕程璟琛说出会令路琬起疑的话。

路琬虽然点头，可程璟琛现在这幅落寞的样子，却仿佛刻在了她的心头一般，他周身散发出的寂寞，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两人朝前走了两步，路琬还是忍不住的回眸看了程璟琛一眼，目光相撞，她的心弦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