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琛的眸间顿时阴暗了几分,游跃扫了他一眼连忙快步离去。
夏眠沉了沉心,“杨泽那边查出来是谁搞的,记得告诉我,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
摆明是坑她的事情,夏眠不想让程璟琛为自己出头。
她沉了沉心,拿起手机看了程璟琛一眼,朝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头,“走吧?”
程璟琛一副“妻管严”的样子,连忙跟上。
他们刚从酒店里出来,坐进车里离开的时候,一直停在路边的保姆车中,陈斯年眸间愈发晦暗。
“那小子是谁,到底怎么回事?”他说话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还一直在用电脑查询着什么东西。
“人倒是背景简单,但是我查询他的最近的互动记录,他一直是和一个挂着夏眠名号的微信聊天。”那人说着,还在继续查着:“具体是谁,我还在查询信息中。”
“嗯。”陈斯年这才定了定神。
他拿出手机拨通陈北彦的电话,“爸,恒远项目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嘉恒因为这件事股市跌了不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程霆不是要投资夏宁安的新项目,这事儿不能成,你看着办。”陈北彦一改往日谦逊的声音,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好。”陈斯年答应着。
“话说到这儿,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从一开始我们的计划开始,你口口声声给我说只是利用夏眠,只是想要从感情方面在他们其中从中作梗,但你做出的各种事情,到最后都没有成功,反而还三番两次的帮他们,斯年,我提醒你一句,我们之间是世仇,我陈北彦现在和他们接近的每一步,都策划了很久,你是我的儿子,心中要有数。”陈北彦的声音稳稳的从听筒处传出。
陈斯年闻言拧了拧眉,“知道了。”
“上次胡承琰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一时心软去找了替罪羊,以我的规划,程璟琛这辈子都出不来。”陈北彦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你也要知道你的身世,我能让你站到这个位置,你要学会知足。”
“我知道你嘴上否认,但还是喜欢夏眠,只要你达到我的目的,夏眠一定是你的。”陈北彦临了又补充一句。
“知道了。”陈斯年缓声答应。
对方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此刻心中倍感压抑。
没有人知道,陈斯年其实并不是陈北彦的亲生儿子,陈北彦之前的儿子夭折,七岁的时候陈斯年被他从孤儿院选中,一直养在身边。
在他十岁的时候,认识了程璟琛和夏眠,他温煦光鲜的表面,实际上掩饰着时刻拘谨的内心。
陈北彦没有和他说过太多关于他们之间恩怨的事情,陈斯年只知道陈北彦实际姓乌,其余一无所知。
关于陈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却每个人都很入戏,包括他自己。
当然,他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人身控制权,就连当年冲动下为程璟琛挡下一枪,实际上也只擦中了他的内脏。
但在陈北彦的坚持下,一个只需要在腹部开刀的手术,生生让他打了全麻,做了开胸。
从那时候陈斯年便知道了,这么多年,陈北彦的目的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夏家只是炮火,真正的矛头一直都对准的是家大业大的程家。
陈北彦下了一盘步步为局的棋,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至少现在就连陈斯年都没有猜到。
“陈总,查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忽而出声,也顿时拉回了陈斯年的思绪。
“谁?”陈斯年从他手中接过平板,他扫了一眼上面的女人,轻笑了下,“上不了台面的,我们不用管。”
前面的人这才点头应下。
陈斯年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车内伴随着各种数据传输的声音,车外的马路上,路灯乍然亮起,橙黄的灯光下偷着飞舞的尘灰,渊渊世界,不过如此。
“你们先走吧,我出去转转。”陈斯年说着就推门下了车。
陈斯年身形单薄,带着几分病态美,眉眼清晰,鼻梁高挺,脸型消减的犹如工笔刀刻画而出,单是站在路边,就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路边有个满发苍白的老太太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卖花,清一色的满天星,他蹲下拿起花束自习的看着,“干花?”
“对,你喜欢的话,可以带一束回家,插在花瓶中很好看的。”老太太说着,满脸笑意。
“这花有什么寓意吗?”他又继续问着。
老人家思考了片刻,“我也说不明白,满天星,你可以在手机上查查。”
“嗯,我买了。”他随手拿起一束,付了钱。
随意的拎着花站起了身,他用手机查了下,满天星话语很多,其中有一句:守望爱情,甘愿做配角的爱。
陈斯年关掉页面,又看了自己手里的花,随即将花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不甘愿。
原本程璟琛和夏眠已经离开了,但因为夏眠的包包忘到了酒店房间里,所以工作人员还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提醒她回去拿包。
程璟琛在楼下等她拿东西的时候,本只是站在车旁抽烟透气,转眼间却正好看见了陈斯年朝着垃圾桶里扔花的场景。
他掐灭烟大步朝着陈斯年的方向走去,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程璟琛联想到夏眠这出事儿,还是他搞得。
“陈斯年!”程璟琛站在路旁直接叫住了他。
陈斯年身形一顿,缓缓转身,他倒是先问着:“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程璟琛一脸不耐。
“呵。”陈斯年轻笑了下,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在这里买花啊,你没看见吗,刚丢掉。”
程璟琛有些不解,“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陈斯年摊了摊手。
程璟琛朝着酒店的方形侧了侧头,“酒店里面的事情,与你无关?”
夏眠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走到车旁左右没看见程璟琛的身影,侧眸间却看见了不远处对峙的两人。
一个男人身着墨色西装一脸狂傲不羁,一个男人衣白如雪满目无辜温情。